將近五萬討逆大軍都已經準備妥當,能夠立即出師。
此時,京師內外的清廷軍隊也不少,有慶親王奕劻的神機營,端郡王載漪的虎神營,以及清廷直屬九門提督、步兵統領的御林軍,再加上不久前榮祿練的駐紮在南苑的新軍。
除此,京師內外還有被剛毅、載勛、載濂、載瀅等人招撫的義和團等拳練組織,能夠配合清軍作戰。
清廷對外號稱前來護駕的軍隊達到了20多外,當然,裡面有一定的水分,但是十五來萬還是有的。
上書正義之師,討逆之軍,吆喝‘清君側、肅宮廷’,魏季塵就要領着這五萬大軍出發,卻接到了海軍方面的緊急電報,發現列強聯合艦隊的蹤影了,已經過了東海,在黃海之中,正向渤海而來。
總督府臨時作戰指揮部內,海、陸兩軍要員都在。
“來得好快!”魏季塵嘀咕了一句,然後放下電報,轉頭看向楊用霖,出聲問道:“狼羣準備得怎麼樣了?”
“魏帥,我們隨時可以出發,埋伏地點也早已經確定好,這些都沒有多大的問題,只是,”楊用霖說話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大沽口的各國商船被魏季塵收繳之後,他便下令讓狼羣來到了大沽海域,畢竟列強艦隊是衝着天津而來的,這樣便於及時出擊。
“只是什麼?”魏季塵好奇的問道,作戰計劃早就確定了下來,如今雖然列強聯合艦隊速度快了一些,但是一切都還在控制之中,楊用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魏帥,衆軍士們都是緊張無比,心中缺乏信心,畢竟大家還沒有經歷過如此大的戰爭,而且,此戰還直接關係到今後中國的命運。”楊用霖憂心忡忡的看了魏季塵一眼。
看來還是恐洋症啊。
“那你的意思是?”魏季塵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問道,沒辦法啊,主要是近代中國與洋人交戰,都是屢戰屢敗,要消除恐洋症,只有用一連串的勝利來治療了。
“魏帥,如此事關大局的海戰,我希望魏帥能夠親自指揮,就算不親自指揮,呆在潛艇上面,對所有的軍士來說,也是莫大的鼓勵。”楊用霖輕聲說道。
如果可以,他也不會提如此要求了,實在是不但連軍士緊張,就算他這位經歷過不少次海戰的老海員來說,也是患得患失,心中忐忑啊。
如果魏季塵對海戰一竅不通,他自然不會提這個要求了,但是魏季塵指揮潛艇作戰的能力還在他之上。
魏季塵皺了皺眉,躊躇一下說道:“大軍西進在即。”
衆人見魏季塵爲難,不由低頭沉思起來,馬金敘笑着說道:“子傑,聚集在京師一帶的軍隊都是一些土雞瓦狗,如果子傑放心不下,不如讓我前去指揮。”
魏季塵心中也知道,清廷剩下的軍隊根本不堪一擊,不過,他之所以要親自領兵前往京師,那是因爲他殺慈禧、光緒的計劃得親自操作,方能最大之可能保密,這事交給其他人去做,他還真不放心。
王士珍見魏季塵沉默不語,便知道了他的心思,笑道:“魏帥,其實與列強聯合艦隊相比,攻下京師倒是不顯得那麼重要,西進大軍可以緩緩前行,等魏帥脫身回來,再發起總攻不遲。”
這裡衆人都是魏季塵的心腹,都知道他曾經率領潛艇支隊幹掉了三艘俄人巡洋艦,列強聯合艦隊如此大的規模,要說這些人心中不擔心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都傾向於支持魏季塵前去指揮作戰,增加勝算。
魏季塵看到楊用霖一臉期盼的樣子,又考慮到如今中國確實無人比自己更懂潛艇作戰了,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魏季塵在訓練基地裡面,幾乎經歷過了一戰和二戰的所有潛艇作戰,這可不是他自傲纔敢如此做的。
“魏帥,若事不可爲,屬下希望魏帥你以大局爲重,就算洋人艦隊再厲害,也上不了岸,我們定遼軍十多萬大軍也不怕了他們。”王士珍一臉鄭重的說道。
其餘衆將都是附和的點頭,王士珍的意思魏季塵明白,就是讓他不要太沖動,如果海軍戰敗了,趕緊逃跑。
“你們啊,就是太過不自信了,中國幾千年的歷史,無論是國力、軍力,都是遙遙領先世界,也只有最近一兩百年才被西方人所超越,不要妄自菲薄。”魏季塵淡淡一笑,一股自豪之情從胸中油然迸發。
…
中國黃海,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向前急速行駛。
光從規模上來說,這支艦隊可以說有史以來,出現在這片海域最大的艦隊了,如果從旗幟上面來看,就更爲驚人的了,英、法、德、美、荷甚至還有意大利的兩艘小貨輪,不用說,是想前去趁火打劫的。
鐵甲巡洋艦、裝甲巡洋艦、防護巡洋艦、撞擊巡洋艦、鐵脅穹式快船、魚雷快船、炮艇、魚雷艇、運輸艦、佈雷艦、汽船、小輪船、挖泥船、運煤船等等,幾乎囊括了現今世界所有的艦船種類。
可惜,這支艦隊中沒有戰列艦,而且最大噸位的鐵甲巡洋艦也沒有定遠號大。
聯合艦隊最終選出了艦隊司令,正是原本的英國艦隊副司令斐裡曼特。
插着大英帝國皇軍海軍軍旗的旗艦敏捷號指揮塔內,各國陸軍指揮官彙集一堂,臉上都帶着興奮的光芒。
這些人包括了美軍少將沙飛、英軍中將蓋斯里、法軍中將福裡、荷蘭中將尼維支和一名德國海軍中校福蘭西斯。
聯軍總司令名義上確定爲德國瓦德西伯爵,而實際上瓦德西尚未到達,各國軍官就將指揮權交給了英軍中將司令蓋斯里。
“先生們,我們登上天津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解救那些被中國人圍在租界內的領事以及國民。”英軍中將蓋斯里鄭重的說道。
他可是心知肚明,這些人無不想馬上攻破天津城,然後,裡面的黃金、白銀、美女、珍寶、珍珠、瓷器應有盡有,能搶盡搶。
這當中的一些國家可是十分羨慕當年的英法聯軍,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麼一個打秋風的機會,他們能夠不珍惜嗎?
“中國人在天津的佈防情況怎麼樣?到目前爲止,還沒有消息從天津城傳來嗎?”德國海軍中校福蘭西斯出聲問道。
原本這是聯合軍隊中陸軍的會議,但是德國陸軍尚未到達,德國艦隊司令棣立斯就讓海軍中校福蘭西斯率領六百名海軍陸戰隊以及四百來名水兵充當陸軍,加入了先期作戰之中。
法國中將福裡不無譏諷的說道:“難道我們還怕中國人玩什麼花樣嗎?”
福蘭西斯懶得離法國人,而是固執的看向蓋斯里。
“清政府給我們最新的消息是,那位叛軍首領魏季塵先生調集了五萬大軍,正準備進攻他們的首都,似乎對我們的到來渾不在意。”蓋斯里有些訝異的說道。
艦隊經過膠州灣的時候,曾派人前去聯繫當地衙門,得知了這些消息。
“難道他已經失去了抵抗的決心,準備向我們投降了,但是他爲什麼還要派兵前去京師呢?”荷蘭人猜測道。
“他一定像是增加投降時候的談判籌碼。”法國人信誓旦旦的笑道。
蓋斯里沉吟片刻,淡淡說道:“無論那位魏季塵怎麼做,我們不能在天津停止我們前進的步伐,北京城,纔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衆人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來。
而在‘敏捷’號的艦橋上,聯合艦隊司令斐裡曼特任海風佛面吹來,心下想道:今天,我就要像我的前輩一樣,去這個帝國最富有的地方發財了。
他相信,等他回來的時候,肯定會是腰纏萬貫、富得流油了。
遠東,就是這麼神奇的地方。
英遠東艦隊在中國勘查多年,對中國沿海各地各項海防工程都早已經摸得清清楚楚,有的地方甚至繪成了詳細的地圖。
斐裡曼特不認爲大沽口能夠抵擋住聯合艦隊的合力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