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聽到電話裡竟然是蜘蛛的聲音心裡就是一顫,大概是有什麼緊急的事了,不然他不會找到自己這個已經‘冬眠’了很久的‘臥佛’深更半夜地出來喝酒的。兩人見面後蜘蛛沒怎麼廢話就談到了正題,北京的那件事發生後,很多人趁亂出逃到境外,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些貪污了公款的贓官,他們都是號稱受到了政治迫害,要求西方的**庇護。而這時的美國和加拿大等西方國家就成了庇護他們的天堂,這些人中有個叫做劉國華的局級官員,他是原來國家的某個要害部門的領導,掌握着大批在美國的中方情報人員和線人的名單,有幾個已經是極爲高級的官員了,這其中也可能包括蜘蛛本人!所以組織上對劉國華已經下了必殺令,而且要在他開口之前。
高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又暗裡重新對四周五十米半徑的區域進行了一番探測,生怕蜘蛛有尾巴沒有甩掉。探測一番後,發現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一顆心,對蜘蛛說道:‘李哥,需要我做什麼?’蜘蛛說:‘目前以我們掌握的情況,這個劉國華是在泰國和當地的中情局的人搭上線的,現在剛剛從泰國到達洛杉磯,已經被中央情報局的特工嚴密看護起來,我們的中情局的一個臥底人員已經冒着極大的風險給我們送來了他們目前的所住的酒店的情況,我們必須在明天拂曉前下手清除掉這人,因爲明天一早劉國華會坐上去往華盛頓的飛機和中情局高層見面,估計是談條件要價,到那時就什麼都晚了,所以我們今晚動手。’高明看了看錶說道:‘這都11點多了,時間很緊啊!’蜘蛛說:‘沒辦法,我們也是剛剛得到的信兒,但這邊一時間卻湊不到可靠的好手,我們有兩個不錯的同志正在其他地方執行任務,所以我們考慮後決定還是想請你來幫把手,這次的任務太重要了,不然我們也不會……’高明打斷他說:‘李哥,不用說了,咱倆還客氣什麼?趕緊抓緊時間跟我說一下情況吧。’蜘蛛拿出手裡的資料,小聲向高明介紹起來。
蜘蛛介紹完了酒店的情況後,高明立刻就想到了尼古拉耶維奇,作爲一個成功的職業殺手,尼古拉耶維奇顯然比自己更適合這個任務,要知道刺殺不僅僅依靠近身格鬥能力,當然如果高明靠着一身武功硬闖的話,也不是沒可能完成任務,但這樣總是自己衝鋒陷陣風險還是很大的,畢竟自己的身份還是不能泄露的,一旦有什麼差錯,這可是人家的地盤,以後在美國就不用混了,自己賬戶裡的資金估計也的被凍結充公了,那可就真的虧大發了!這種力氣活以後還可能有,他不能每次都跟趙雲似的七進七出、八進八出,目前他的主要工作還是要做象劉備、諸葛亮那樣的工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把自己搭上去的。
高明思索了一下,如果能請到尼古拉耶維奇做幫手,這個事就好辦多了,他對蜘蛛說:‘李哥,這個事交給我吧,我必須立刻行動,你就不用去了,明天成與不成我都會通知你。’蜘蛛的工作更偏於情報和組織方面,雖然有一定的防身技術,但和真正的高手還是不能比的,所以高明纔有此一說。蜘蛛也知道自己的斤兩,他一向冷靜,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一定能夠幫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成了累贅,所以只是囑咐高明保重,約好行動後的聯繫方式,就分開了。高明送走了蜘蛛,迅速走到咖啡廳外面的停車場,鑽進自己的阿斯頓馬丁跑車向尼古拉耶維奇的農莊飛馳而去。
尼古拉耶維奇已經上牀了,突然看見牆上被窗外的車燈照亮了起來,立刻跳下牀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支手槍貼在窗邊向外看去,見到一輛漂亮的阿斯頓馬丁跑車刷地一聲停在了自己屋外的空地上,他就知道是高明來了。尼古拉耶維奇收起槍,心裡疑惑,這麼晚了,這個邁克過來肯定不是找自己出去喝酒的,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走進了尼古拉耶維奇的客廳,高明跟他也沒廢話,直奔主題:‘亞歷山大,有樁生意,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一聽是生意,尼古拉耶維奇立刻來了精神,從朋友聊天的散漫口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哦?什麼生意,說說吧。’高明在沙發上坐下,示意他也坐下,言簡意賅地說:‘目標是個叫做劉國華的中國潛逃官員,目前他在洛杉磯的一家酒店裡,被中情局的特工嚴密保護,他將於明天上午飛往華盛頓,任務是在不能讓他到華盛頓,必須在這之前幹掉他。酬金是五十萬美金,如果沒有清除掉目標,你只能得到十萬,如果任務完成了,而你出現意外,那五十萬可以打到你事先指定的賬戶或交給指定的人。’尼古拉耶維奇說:‘時間這麼緊?’高明說:‘所以價錢很高啊!’
五十萬美金對於尼古拉耶維奇來說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數字,有了這筆錢,如果他願意,他這一、兩年都可以不用做事了,這樣的單子接幾筆的話,他就可以退休了。尼古拉耶維奇沉吟了半晌,似是在計算着成功的機率,然後問道:‘那裡的情況還能不能更詳細些?’高明說:‘可以,這些是資料。’說着把資料都攤在茶几上。尼古拉耶維奇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會接這一單呢?’高明笑着說:‘因爲你是尼古拉耶維奇,所以你會接這一單的,呵呵,再說了,就算是你真的不接的話,我來討杯酒喝你總不能那麼小氣吧?’
劉國華在洛杉磯渡過了失眠的第一晚,他的時差還沒倒過來,到了清晨的時候他才小睡了一會兒,被叫醒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腦袋發沉。他的翻譯是個臺灣人,叫做陳永祥,陳永祥的祖父是國民黨的一個官員,四九年時舉家遷往臺灣,後來陳永祥到美國留學,畢業後就應招加入了中情局。陳永祥並不太瞧得起這些叛逃的大陸人,當然也包括其他大陸來美的人,他認爲這些人的素質都很低,所以對他們有種天生的優越感,就象城裡人看鄉下人一樣。他面無表情地對劉國華說:‘劉先生,請您快一點,我們還要趕飛機呢。’劉國華訕笑道:‘啊,是是,陳先生,請問早晨有沒有油條啊?’油條?你以爲這是北京嗎?土包子,你也就配吃油條!陳永祥心裡這麼想,臉上輕蔑地一笑,說道:‘劉先生,不好意思,這裡是美國,酒店不提供中餐,我看您還是將就一下吧。’劉國華忙不迭地點頭說:‘哦,好好,那有什麼就吃什麼吧,我先去洗漱一下就來。’
看着劉國華進了洗手間,陳永祥冷笑了一下,轉過身來,對着身邊的大個子亨利說道:‘這笨蛋想吃油條,他還以爲他在中國呢!’亨利聳了聳肩膀說道:‘哦,是嗎,他沒說想吃北京鴨吧?(美國人把烤鴨叫北京鴨)’說完兩人大笑着走到客廳,亨利大聲問道:‘喂,夥計們,早餐什麼時候到,我已經餓得想吃人了!’坐在沙發上的傑克說道:‘嘿,亨利,你幹嘛不自己打個電話催催,每次都是你最餓,要是你做事能象吃飯一樣用心,我打賭你早就成了局長了!’亨利罵道:‘去NMD,傑克,我要是成了局長,我對我母親的墳墓發誓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你!’傑克長得瘦小單薄,但對大塊頭的亨利卻一點也不觸頭,他的右手在茶几上不停地轉着一隻手槍,象辦公室的職員喜歡轉鉛筆一樣,嘴裡笑着 對身邊的雷蒙說道:‘聽到了嗎,頭兒,我說過,他和我根本合不來,要是有人到上面告我的黑狀,那肯定是亨利!’雷蒙輕笑了一下,沒有吱聲,依然看他的電視。
兩人正打嘴仗,守在門外的拉里用對講機說道:‘早餐來了,夥計們,我要搜查一下,然後放他進來,完畢。’傑克拿起對講機說:‘收到,拉里,我們這就去開門,完畢。’放下對講機後,傑克對亨利說:‘亨利,你的早餐來了,去開門。’亨利說道:‘爲什麼是我,你這白癡,沒看到我剛坐下,你離着門最近。’陳永祥笑着說:‘好吧,夥計們,既然只有我還站着,我去開門。’
拉里仔細地在穿着酒店制服的尼古拉耶維奇的身上搜了一遍,接着打開餐車上的盤子上的蓋子看了一下,又在餐車的下面看了一眼,然後示意尼古拉耶維奇可以進去了。尼古拉耶維奇微笑着說了聲‘謝謝’,然後笑容可掬地推着車走進了房間,把車推到圓桌前停下,看着衆人問道:‘放在這裡可以嗎?’傑克點頭道:‘對,就放在那兒吧。’尼古拉耶維奇有條不紊地把盤子、杯子、刀叉、牛奶、冰水等等的物事一件一件地放到圓桌上,動作很是嫺熟乾淨,又不失優雅,很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