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舞王

一週後,高明安排好了後面的操作計劃,和他們每天的例行作業,告訴他的團隊他不在時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就持倉不動,如有什麼問題他會及時通知他們。

公司的一切都安排好以後,高明租了輛84款的白色的雪弗萊佈雷澤SUV,戴上一副黑色的墨鏡,裝上行李就出發向西而去。他打算一路經拉斯維加斯開到西海岸,領略一下沿途的風光,然後把車就放在那邊坐飛機回來。美國的租車公司是全國聯網的,可以把車開到目的地後就走人。七月的美國正是草木最茂盛的季節,一路上兩邊的風光如畫,欣賞着一片詩意盎然的田園景色,高明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爽。

汽車到了堪薩斯州境內的時候,路上的車輛就已經開始非常稀少了,高速路筆直地一直伸向遠方的天地交接的地平線上,燦爛的陽光下,白雲在兩邊的綠色的田野上留下一塊塊巨大的影子,使那田野裡的翠綠又分出了不同的色塊。翻過一個小丘,就又看見一條白色的公路穿過那壯闊的翠綠伸向天地的交點。高明突然發現前面遠處的路邊停了一輛車,大概是拋錨了,於是減慢了車速,慢慢靠了上去,在那車的後方停了下來。那是輛老式的70年代的皮卡,皮卡的旁邊站着個漂亮的棕色頭髮的女孩,穿着一條牛仔短褲和白色的緊身T恤背心,兩條露在外面的長腿已經被曬成好看的淺淺的銅色,身材顯得錯落有致。女孩帶着一副棕色的墨鏡,見他停下來很是高興,這荒郊野地的,半天才過一輛車,從她略帶疲憊的氣機裡,高明已經感到她的確被晾了很久了。

高明走下車,很禮貌地打了個招呼說:‘你好,遇到麻煩了?’那女孩點點頭解釋道:‘是啊,車子壞了,發動不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高明就問:‘不是沒油了吧?’女孩搖頭說:‘不會,還有三分之一呢。’高明打開機箱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說:‘電瓶不行了,應該是報廢了,上次換電瓶是什麼時候?’女孩說:‘大概是兩年多了吧。’高明點點頭說:‘那就是了,這個電瓶的壽命已經到頭了,那麼你去哪?也許我可以捎你一段。’女孩說:‘那太感謝了,我去科羅拉多州的伍德維爾,那是個小地方,你也許不知道。’高明說:‘上車吧,我去拉斯維加斯,正好路過科羅拉多州,到時候你告訴我怎麼走。’

相互介紹後,高明知道女孩的名字叫阿曼達,在堪薩斯州立大學生物科學專業剛讀完大一,她爸媽離婚了,現在跟着媽媽住在堪薩斯,爸爸是印第安人,是處於科羅拉多州的一個部落的酋長,這次暑假時回家去看爸爸。高明一聽是印第安人就來了精神,心想該不會是要頭蓋骨的那個酋長吧,有一想那個酋長是在密執安湖的邊上,阿曼達的酋長爸爸實在科羅拉多州,根本就是兩個方向,差着老遠,肯定不會是了。但他還是興致勃勃地問了她一些印第安人的事情,而且聽得很是投入,阿曼達也很高興他對族人感興趣,就呱呱不停地向他介紹。高明遲疑了一下最終沒敢提頭骨的事情,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倒是比前一段路的安安靜靜地欣賞風景而言又是一番樂趣。

進入科羅拉多州以後,天就黑了下來,於是兩人就決定在前面的一個叫伯靈頓的小鎮上住一晚再走。高明知道阿曼達是學生,沒什麼錢,就找了個物美價廉的小賓館,反正就是睡一覺,哪裡都是睡,乾淨就好。兩人的房間是挨着的,安頓好後,高明就提議由他做東一起去不遠的牛排店吃晚飯,阿曼達欣然應允。

兩人於是就溜達到那個牛排店。這個店內部的佈置很是雅緻,進門就看見四周的牆上掛滿了各種飾品,其中還有一個木雕的印第安人頭像,客人並不多,兩個人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厚厚的木製桌面上鋪着紅白格子的桌布,和周圍的咖啡色調的環境搭配得很讓人舒服。阿曼達讚歎道:‘是個不錯的地方,我喜歡!’高明也說:‘我也是,這地方真好!這窗外的風景也很好!’窗外的夜色很是可人,路邊的街燈明亮而柔和,遠處的高速路上車燈閃爍,給這個夏夜的小鎮平添了一份安逸祥和的氣息。兩個人心情大好,各要了一大客雙份的牛排,吃得眉飛色舞。吃完牛排,阿曼達就一邊吃甜品,一邊給高明介紹科羅拉多的風土人情,然後又好奇地詢問中國的情況,高明也給她介紹了中國的一些有趣的地方,聽得阿曼達心癢難耐,就說一定要去中國玩。

餐廳的老闆又端上來兩份咖啡,高明不記得自己點了咖啡,就問:‘對不起,我們好像沒點咖啡啊?’老闆說:‘哦,是的,你們沒點,這是本店今晚的贈品,希望你們能夠喜歡!’兩個人連忙稱謝。老闆很喜歡這對年輕人,就問道:‘你們是第一次來伯靈頓嗎?’兩人笑着說是。老闆就說:‘那你們可是很走運,今天鎮裡有一個很大的鬆餅晚會,每年七月的第三個週六的晚上,人們都會帶着自制的鬆餅蛋糕什麼的聚集到廣場上,然後大家可以品嚐到各家的美味,還會有樂隊和舞會呢!相信你們一定喜歡。’阿曼達聽得兩眼放光,甜品和舞會都是她的最愛,她立刻就問:‘哦!這太好了,可是我們什麼也沒有啊,我是說我們沒烤什麼鬆餅啊,這樣行嗎?’老闆笑着說:‘沒問題,人們不會介意的,鎮上的人都很好客,你們能來他們就很開心了。’阿曼達興奮地說:‘這真是太妙了!邁克,我們去吧!’說着可憐巴巴地看着高明等他答應。高明看着她可愛的樣子聳了聳肩說:‘看來我已經沒什麼選擇了,是吧?’阿曼達甜甜地對他笑着說:‘哦,邁克,你可真善解人意!’

兩人結了帳,謝過了老闆就出了門。到了街上,阿曼達突然說:‘不,邁克,我不能這麼去,我要換身衣服,我們先回酒店好嗎?’高明很紳士地身體前傾做出了個請的手勢,阿曼達就蹦蹦跳跳地拉着高明向酒店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哦,我們得快點,我可不想錯過任何精彩的節目,邁克,你看,我穿什麼顏色好,白色還是紅色?’高明心想這女人就是‘茶包’(英文TROUBLE,麻煩的意思,出自發哥的《秋天的童話》),臉上可不敢流露,就想了想,又看了她一眼,說:‘紅色吧,紅色可能好一點。’

回到房間,高明想了想,乾脆入鄉隨俗吧,我也換身衣服,不然這麼去也不太合適,就脫掉了牛仔褲和圓領T恤,換上了一條白色的西褲和一件淺色的短袖格子襯衫,配上一雙黑色的休閒皮鞋,換好後到洗手間颳了刮鬍子,修理整潔後,對着鏡子看了看,覺得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後,又噴了點古龍香水,然後就出了門,看到阿曼達的房間還關着門,感應了一下,那小姑娘還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畫皮’呢,他搖了搖頭回來坐下看電視。

終於,在高明已經第三次想站起來過去敲門催促的時候,他聽到那邊開門的聲音,他長長地吁了口氣:可算是出來了!阿曼達穿着一套鮮紅色的晚裝齊胸短裙,把她性感的身材勾勒出窈窕的曲線,腳上的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使她的腿顯得更爲修長,她的棕褐色的頭髮被很精巧地盤到腦後,顯得她的脖子修長而典雅,臉上畫了淡妝,眼影是淡藍色,脣膏是鮮紅的,和她的裙子和鞋子搭配起來顯得極爲亮眼。高明張着大嘴,愣愣地看着她有幾秒鐘才感到自己在呼吸,這時阿曼達閃着大眼睛看着他得意地說:‘怎麼樣?’高明這才反應了過來說:‘太美了,阿曼達,你今晚簡直太美了,你會讓整個伯靈頓黯然失色,你一定是今天晚會上的女王!’在美國的校園舞會裡,許多時候都會在結束時評選一個當晚的女王和一個國王,以彰顯他們在晚會上的驚豔表現,而學生們爲了爭奪這個榮譽則每每絞盡腦汁別出心裁地打扮自己。阿曼達聽到他的讚美高興得花枝亂顫,興奮地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兩人到達廣場上時,晚會已經開始了,一支樂隊正在演奏着歡快動聽的美國鄉村音樂,人們正在品嚐着各式各樣的甜品。阿曼達的驚豔不出所料地吸引了無數讚美的目光,而高明的玉樹臨風和異國情調也招來了無數少女的矚目。他們一邊品嚐着美味,一邊友好地和周圍的人閒聊,旁邊還有一個當地小報的記者不停的在會場裡轉着拍照,見到高明和阿曼達很是上鏡,就給他們特地多拍了幾張並送給他們兩張。阿曼達先搶過相片看了看纔對高明說:‘邁克,你照的棒極了,看樣子你很上相!’高明笑着說:‘那也掩飾不了我們的最美麗的女王的光輝!’阿曼達興奮得小臉上充滿了異樣的神采。

這時,舞會開始了,美國人很少跳什麼舞廳舞、國標舞,但這次開始的竟然是探戈的音樂。隨着那首經典的《卡門》的樂曲,有一對男女已經攜手走進到空場的中央開始翩翩起舞。他們規範的動作顯示出他們是被請來爲這個晚會專門來捧場的嘉賓,這個舞會是以他們的表演開場的。阿曼達捅了捅高明悄悄問道:‘邁克,你能跳嗎?’高明回過頭看着她,見她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吃驚地說:‘怎麼,難道你這個你也會?’阿曼達神氣地說:‘是的,我在學校選修了芭蕾和其他的一些舞蹈課。’

高明在前世的大學裡已經對這些當時在校園裡流行的舞技統統掃了盲,學校那時還特地請來了國標舞的教練,所以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雖然很久沒有上陣了,但基礎還在,再說這玩意兒還有臨場發揮的餘地嘛。於是他對阿曼達說:‘親愛的,我想雖然我的舞技很是笨拙,但鑑於你今晚這麼迷人,我很樂意犧牲一下而使你更加光彩奪目,那麼請吧!’他以一個標準的邀請動作,傾下身邀請阿曼達下場。阿曼達本來只是試着問問,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真的會跳,這下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高興壞了,甜膩膩地說:‘哦,邁克,你可是太可人了!’兩個人就隨着音樂跳了起來,高明跳了幾下就找到了感覺,而他握住阿曼達的手時,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下一步會怎麼做,所以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而阿曼達由於是剛剛學完舞蹈課上的各種花式,現炒現賣,動作來得極爲熟練,讓人眼花繚亂。一時間,人們都被這對客人的蝴蝶般的舞姿所傾倒。舞曲結束的時候,阿曼達非常配合地一個轉體720度接下腰,以驚豔全場的結束動作迎來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口哨聲。

阿曼達欣喜地跳了起來,抱住高明說:‘哦,邁克,我太高興了,真的太高興了,謝謝你!’說着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高明也高興地抱說:‘我說過的,阿曼達,你就是這個晚會的女王,你的舞姿讓他們所有人都黯然無光!’這時,舞曲又換成了歡快的牛仔舞,人們都紛紛進場用各種標準的和不標準的舞姿開始狂歡。兩人也隨着歡樂的人們盡情地跳了起來。整個這一個晚上,他們沒有落下一支曲子,一直在亢奮地跳,高明的身體素質是沒啥說的,而阿曼達由於長期的舞蹈訓練也是體能出色,兩個人成爲這個晚會的最耀眼的明星。當那首最經典的《一路平安》的慢三響起時,舞會終於在一夜的喧囂後就要結束了。阿曼達忘情地摟住了高明,身體軟軟地偎依在他的懷裡,整個晚上的亢奮變成了脈脈的柔情,她輕聲對他說:‘邁克,這是我今年過的最最開心的一天,謝謝你!’說着,她擡起頭,嬌美的臉上笑靨如花。高明望着她漂亮的充滿期待的大眼睛和鮮豔欲滴的紅脣,暗贊她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就是個傻瓜這時候也該知道怎麼做了,他慢慢地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下去。最後一曲結束的時候,兩人才從如癡如醉的深吻中回過神來,相視一笑,眼中都是柔情無限。晚會的司儀跳上臺去,大聲激動地宣佈今晚的女王和國王就是這對來自遠方的客人美麗的阿曼達和英俊的邁克。歡樂的人們開始向這對壁人拋灑花瓣,兩個人也開心地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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