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週六,高明帶着馬成去打一起去打高爾夫,說是一起打,其實就是在練習場上請了個教練給他上掃盲課,高明則在一旁自顧自地練球。象別的男人一樣,馬成對這個技術含量很高的遊戲極其感興趣,非常認真地跟着教練練習。玩了一上午,兩人才過足了球癮收工去吃飯,高明問道:‘下午什麼安排呀,要不再去練練高爾夫?’馬成說:‘想去,可下午約了人踢球呢,中國人對一幫南美人,大多都是這裡的留學生,對了,上次你見到的那個李曉軍也去,要不你也去試一把?’高明笑着說:‘我踢球可不太在行,算了吧,不過,踢完了球可以到我家來吃晚飯,我請你們吃海鮮怎麼樣?’馬成高興地說:‘好啊,吃完飯我先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晚上別安排其他事了。’
吃過午飯,兩人告別後高明回到別墅,吩咐管家今晚有兩個客人,讓他準備一桌海鮮。等到五點多的時候,馬成打來電話,聲音非常惶急地說:‘高大哥,出事了,我們踢完球后剛要上車去你那裡,就有兩個人把李曉軍帶走了,這可怎麼辦啊!’高明問道:‘什麼人帶走的?怎麼帶走的?你慢慢說,說清楚!’馬成說:‘兩個人開着一輛黑色的別克汽車,都是穿着黑色的西裝,還給李曉軍看了下證件,看樣子象是警察什麼的,李曉軍見到他們臉色不太好,衝着我招了招手就跟着他們上車了。’高明問:‘你看清車牌了嗎?’馬成說:‘沒有,當時有點發蒙,忘了…….’說完象辦了錯事一樣嘆了口氣。
高明知道他是在自責,急忙安慰道:‘沒事的,這很正常,換做我也可能發矇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做,沒事的,你還是踏踏實實地回去吧,我想警察應該是請他過去協助調查什麼事吧,估計完了就會把他送回來的。’馬成說:‘不是的,我老是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他這兩天跟我一起玩的時候,經常出神,而且跟我說過兩次要是哪一天他忽然不見了,就一定是出遠門了,讓我幫着照看一下他爸爸,我問他你要去哪裡,他也不說,樣子有些嚇人。’高明也覺得這個事比較蹊蹺,問道:‘他還說過什麼別的嗎?好好想想!’馬成說:‘沒啥別的呀……’高明說:‘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的舉動?’馬成想了想說:‘嗯,有一次聊到平安夜是怎麼過的,他臉色一下就變了,只說是在紐約過的,問他玩什麼了,他支吾着不說,我想可能是人家的隱私,就沒再多問,後來他長嘆了一聲說真不該去紐約,樣子怪怪的。’紐約,高明忽然想起了平安夜的那棟別墅,其中有個一邊玩電腦一邊聽BEYOND的人身上的氣機和李曉軍身上的氣機極爲相像,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是覺得熟悉,又仔細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像,加上他說的後悔去紐約的話,幾乎可以肯定那個人就是李曉軍。這可麻煩大了,看來象是東窗事發,被警察或聯邦特工找到了,他怎麼會橫跨了一個美國牽扯到那個案子裡面去呢?
阮志堅氣喘吁吁地跑進了一個公用電話亭,一邊撥號一邊慌張地透過電話亭的玻璃向四處張望着,剛纔李曉軍被帶走的時候他立刻就感到不對了,等到看着面如死灰的李曉軍上車後,他的心裡也跟着沉了下去,一定是那件事東窗事發了,他的心裡沒着沒落的,不知道李曉軍走後自己可怎麼辦,雖然他沒有參與那件事,但公司沒了李曉軍基本上也就算是死了大半了。電話的那頭似乎沒有人,阮志堅低聲咒罵道:‘快TMD接電話呀!上帝啊!’等到那邊的鈴聲響到了第五聲,傳來了阿水平靜的聲音:‘你好,……’阮志堅趕忙捂住話筒說道:‘阿水哥,你聽我說……’話筒那邊的聲音並沒有停下,而是接着說道:‘……我現在不在家,請你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我會及時回覆你的……’媽的,是自動答錄機,阮志堅罵了一句‘FUCK,又去賭錢了!’,然後‘硄’地一聲把電話掛上,又給了倒黴的電話亭一腳,轉身衝出電話亭鑽進車裡,那輛雙開門的老式福特轎跑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車身猛地竄出老遠,車子在路上晃了兩晃擺正了姿態後絕塵而去。
洛杉磯以南三十多公里處,110號公路在這裡有一個不太惹人注意的岔道,沿着岔道走進兩公里左右有一個很大的農莊,這裡是聯邦調查局的一個秘密據點。負責這個案子的史密斯韋伯正在拿着李曉軍的審訊記錄沉思着,李曉軍進來後基本上沒有什麼抵抗就全招了,從他的供詞來看和各方面的資料分析來看,這個孩子八成真象他說的那樣,就是個臨時工,對僱傭他的那個叫做‘法老會’的組織一無所知,如果是法老會的‘正式工’,他不可能這麼容易對付,以前他們從沒有這麼順順當當地抓到一個真正的法老會成員。他相信李曉軍在那個‘平安夜行動’中扮演的就是一個純粹的入侵科恩公司的電腦系統的‘開鎖匠’的角色,甚至他對自己攻破科恩公司的防禦系統後從裡面取出的文件的內容都不知道。
看來除了從李曉軍嘴裡得到那個行動小組另外幾個成員的名字和一些特徵外,這次聯邦調查局又沒有拿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已經是他們在和法老會的數次交鋒中又一次落敗了。聯邦調查局是通過法老會中外圍的臥底得知了這次‘平安夜行動’的大概,但並不知道確切的目標和內容,所以他們開始的時候只能派人去跟蹤行動組,到最後卻折損了兩個跟蹤的探員,等到法老會的行動組得手後他們才知道目標是科恩公司。科恩公司一向從事生化產品和科技的研發,是國防部的供應商,所以被盜取的文件也是最高機密,目前,以韋伯這樣的級別還不能知道那是什麼,他的任務就只是破獲法老會的組織而已。
法老會是最近幾年冒出一個組織,他們策劃和實施了一系列的盜竊或搶劫行動,主要是針對高新科技的成果、銀行、珠寶店、古董等價值極高的目標,目前還不能確定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不是僅僅爲了求財,FBI已經佈置了臥底,但因爲法老會的組織極爲嚴密,所以派去的臥底基本上都是打雜的角色,拿不到社麼核心的東西。而且,韋伯可以肯定的是,在FBI內部也極有可能存在着法老會的眼線,不然不會每次行動都被他們佔了先機,搞得自己極其鬱悶。
韋伯現在對李曉軍已經基本上失去興趣了,他叫過助手,讓他把這個可憐的孩子移送給警方,他們可以以非法入侵及盜竊罪起訴他,他應該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但李曉軍同學供出的那個阿水倒是很有些價值,如果這是個法老會的掮客的話,那麼可以順着他的線索順藤摸瓜,說不定會有些收穫。韋伯吩咐好對李曉軍的處理後,立刻部署對阿水的抓捕。
阿水今天在牌桌上的手氣頗佳,他叼着煙摟着一個叫阿花的相好的正張羅着收錢,就見到阮志堅跟個受了驚的兔子似的沒頭沒腦地從門口衝了進來,看到他以後立刻跑了過來,邊跑邊叫道:‘阿水哥,阿水哥!’阿水心裡一緊,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事,他跟身邊的阿香說:‘你幫我摸牌,我去去就來。’說完站起身,對面的一個粗壯的漢子立刻叫道:‘怎麼,阿水,贏了就要走啊?’阿水罵道:‘你TMD哪隻眼睛看到我走了?老子去撒泡尿,可不可以啊?操!’那人說:‘撒尿撒尿,你TMD的腎虧啊,就知道撒尿!’阿水說:‘急什麼呀急,還不是輸,我是讓你喘口氣,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阮志堅被阿水拉到走廊,阿水看看四處沒人,低聲問道:‘出事了嗎,你怎麼跟掉了魂似的?’阮志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不好了,李曉軍讓人抓走了,他也沒做過其他什麼事,是不是和那件事有關?’阿水驚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沒人知道這件事啊!’這時,從外面搶進來一個十四五歲瘦小的孩子,慌里慌張地對阿水說:‘阿水哥,有人來抓你了,象是警察,你趕緊從後面走吧!’
阿水掉頭就跑,出了後門就見到小巷的路口有兩個人把守着,見到他出來,立刻叫道:‘站住,不要跑,聯邦特工!’阿水不理,轉身又進了樓,拼命向天臺跑去,這時從前面進來的韋伯和他的助手也已經和阿水首尾相銜,跟着他上了天台。上了天台後,阿水沿着街道的方向在房頂上上躥下跳,做出無數高難度的跳躍動作,看來他怕極了被FBI抓住,不然不會這麼不要命,這讓韋伯心中的好奇心更旺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