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仁德並沒有反抗,只是定定的注視着白崇禧。白崇禧當然明白白仁德的意思,說道“你放心,方芸是我們白家的媳婦兒,晶晶更是我們白家的血脈,我就是拼了老命不要,也不會讓她們有事的!”聽了白崇禧的話,白仁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仰天悲嘆了一聲,喃喃的說道“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做個好人!”白仁德的話讓白崇禧一陣心酸,揮了揮手喝道“給他安排一個套間,好好的照顧他!”兩個衛兵應了一聲是,帶着白仁德離開了。白仁德走後,白崇禧立即撥通了展一鳴的電話。
展一鳴,SX省軍區司令員,中將頭銜。和白仁德一樣,也是曹慶東的嫡系部下。因爲這一層關係,在SX省軍區這麼多的團長當中,白崇禧和展一鳴走的最近。這也正是爲什麼白崇禧一個小小的團長,在SX省卻有如此聲威的原因之一。接通了電話,展一鳴呵呵的笑道“喜子,是不是又想到我家蹭酒喝?”白崇禧笑了笑說道“這次不是我要蹭你的酒喝,恐怕是你要噌我的咯。馬上放下手頭兒工作到我這兒來吧!”展一鳴哈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小小的團長,竟然指使起我堂堂司令員來了,信不信我把你調到後勤處養豬去?”
白崇禧道“這麼說來,你是不來嘍?”展一鳴說道“你還是把你的酒收好吧,我現在可沒那個閒工夫。上次軍區比武,我們軍區被S省軍區的史秋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媽的,現在我這臉還發燒呢!從今天起,我要加大訓練力度,我就不相信,大家都是個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憑什麼就幹不過人家!你也是,你們團一向是我們軍區的主力團,在這件事上一定要起個模範帶頭作用!”
白崇禧撇了撇嘴說道“好啦,我白崇禧什麼時候拖過你的後腿?我知道你很忙,不過這次你忙也得來,不忙也得來,因爲我手裡可有尚方寶劍!”展一鳴皺了皺眉頭,凝聲問道“尚方寶劍?什麼意思?”白崇禧沒再跟展一鳴賣關子,幽幽的說道“趕緊起程吧,老首長很快就會來我這兒,他點名要見你!”白崇禧的話讓展一鳴很是吃了一驚,忍不住大聲的喊了起來“你說是曹慶東曹老首長!?”白崇禧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現在你還忙嗎?”
“別說忙了,就是我現在入了土,也得把土扒拉開!你等着,我這就過去。不過,老首長怎麼會忽然要去你那兒?你這小子總不見得比我還討老首長喜歡吧?”展一鳴滿是疑惑的問道。白崇禧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要是比你還能討老首長歡心,現在當司令員的人就是我了!老展那,我這出大事兒了,哎!”白崇禧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讓展一鳴心中一沉,有些詫異的問道“什麼樣的大事兒竟然連老首長都驚動了?白崇禧,你不會是偷偷試驗覈彈了吧?”白崇禧笑道“我要有那本事就好咯。少廢話,你快點兒來,等你到了,我再跟你詳細解釋。對了,你來的時候,順便帶一個團的兵力過來,要全副武裝,發放實彈!”聽了白崇禧這番話,展一鳴的心頭更是不踏實了,心中很是納悶兒,不知道曹慶東有什麼大動作。匆匆的吩咐了一下,就來到了白崇禧的軍營。
將展一鳴帶來的一個團安頓下之後,白崇禧帶着展一鳴來到了團指揮部。兩人就座,白崇禧看了一下牆上的石英鐘,沉聲說道“還有兩個小時,老首長的專機就會抵達本市。”展一鳴再也忍受不了心中謎團的折磨,急忙問道“喜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足足兩個團的兵力,還都發放實彈,你這也要是打仗嗎?”
白崇禧咬了咬牙,說道“好吧,我把事情的原委向你和盤托出,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責任……”隨後白崇禧實事求是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做爲一名軍人,展一鳴當然擁有着無比的正義感,聽了白仁德的暴行,展一鳴的憤怒差點兒沒把指揮部給燒着了。用手指點着白崇禧,展一鳴怒聲說道“白崇禧啊白崇禧,你看看,你們白家都出了些什麼東西。你剛纔說你自己有責任,我看一點兒也不假!那白仁德如果不是仰仗着背後有你這麼一個叔叔,他敢這麼囂張嗎?虧你還有臉把老首長請來,你想幹什麼?讓老首長給你擦屁股嗎?我告訴你,即便是老首長答應,我也不答應!”
看到展一鳴氣的踱來踱去,白崇禧苦笑連連的說道“老展……”“這裡是軍營,我有官職!”展一鳴張口打斷了白崇禧的話,怒聲喝道。白崇禧皺了皺眉頭,說道“展司令員,您說的對,這件事情我的確是難辭其咎,白仁德已經被我抓起來了,隨時都能讓他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我是一個軍人,一個有良心的軍人,在這種時候我絕對不會包庇他,哪怕他是我的親侄子!”聽了白仁德的話,展一鳴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沉聲問道“那你爲什麼還要驚動老首長,難道不是想利用老首長的地位來庇護那個畜生?”
白崇禧哼了一聲說道“當然不是!我白崇禧是那種小人嗎?我這樣做,完全是爲了老首長!”“什麼?這和老首長有什麼關係?”展一鳴滿是不解的瞪着白崇禧問道。白崇禧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展司令員,你我都是老首長的嫡系,老首長有什麼話總會跟我們說。那你知道現在老首長正在爲什麼事情而煩心嗎?”展一鳴想也不想的說道“最讓老首長煩心的就是林超然和閃電幫!”
白崇禧點頭說道“一點兒也不錯!老首長和林超然對掐了這麼多年,總是被林超然壓制着,不用老首長說,你我也能看的出來,他心中窩了一肚子的火。老首長待我們不薄,難道我們不應該想個辦法幫他把這肚子火發泄出來嗎?”展一鳴道“這個當然應該。可是無論是林超然還是閃電幫,都不是易於之輩。想要扳倒他們談何容易?林超然處事謹慎精明,從不給人落下任何把柄。閃電幫雖然是黑道,但是可謂行的正做的端,不但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就連總理和主席都對他們刮目相看。再加上閃電幫和林超然關係親密,一官一私,天衣無縫。就連老首長都無可奈何,就更不用說我們兩個了,我們也只能在一邊乾着急!”
“可是現在機會來了!”白崇禧說道“如今,閃電幫的幫主刀疤正帶着他幫內的兄弟盤踞在振達鄉,以白仁德的老婆和女兒爲人質,等着白仁德去自投羅網。另外,刀疤一怒之下,斬殺了鐵拳幫三百餘部衆,振達鄉的鄉長,派出所所長,信訪局局長這些政府公務人員也全都慘死在他的手中。現在的振達鄉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了!”聽了白崇禧的話,展一鳴的眉毛不由得一挑,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白崇禧做了一個斬首的姿勢,咬牙說道“給他們戴上濫殺無辜的罪名,先把他們滅了再說!只要殺了刀疤,閃電幫就會樹倒猢猻散,分崩離析。這也算是斬去了林超然的一支臂膀,爲老首長扳回一局!”
“可是閃電幫在振達鄉殺的這些人全都是可殺之人,他們並不無辜啊。”展一鳴覺得有些不妥的說道。白崇禧冷笑一聲說道“無辜不無辜,全憑人的一張嘴。再說,就算他們是罪大惡極,處決他們的也不應該是閃電幫。他們這不
是替天行道,而是蔑視法律,噬殺成性。只要我們咬死這一點,誰都奈何不了我們!”展一鳴的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問道“這也是老首長的意思?”白崇禧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老首長認爲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否則他也不會親自從北京趕到這裡來!”展一鳴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沉聲說道“好!既然是老首長的意思,那就這麼辦!”
兩個小時後,一架從北京方向飛來的專機,徐徐的降落在機場跑道上。展一鳴和白崇禧早就率領衛兵等在了那裡。一見到曹慶東出現在飛機的艙門處,兩人立即迎了上去。曹慶東,一頭白髮,面容硬朗,身軀筆挺,雖然已入古稀,但是卻不見老態。一雙眼睛依舊犀利無比,不時的散發着讓人心悸的寒光。“首長,歡迎您!”展一鳴和白崇禧同時敬了一個軍禮,齊聲喊道。看着兩位自己昔日的愛將,曹慶東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淡淡的說道“讓你們大老遠的來接我,真是辛苦你們了。”白崇禧急忙說道“不辛苦!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讓老首長爲了我的事兒,千里迢迢跑這一趟!”
曹慶東擺了擺手說道“不!你侄子是你侄子,你是你,不可混爲一談!再者,這一次我來這裡,也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國家法律的威嚴。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某些人,任意的踐踏我們的法律。”聽了曹慶東的話,展一鳴和白崇禧心中都是一振。曹慶東果然是要藉着這個由頭,打擊閃電幫!
在去白崇禧團部的路上,曹慶東看着白崇禧問道“喜子,你那侄子怎麼樣了?”白崇禧臉色一正,大聲的說道“老首長放心吧!我已經把他給關起來了,隨時都可以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曹慶東皺了皺眉頭,緩緩的說道“喜子,你膝下無子,整個白家就你大哥家的兩個孩子。現在一個被殺,一個又面臨着被槍決的命運,你白家看來要……”曹慶東的話讓白崇禧的心頭一下子沉了下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白崇禧大聲的說道“多謝首長的關心。天作孽,猶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他們兄弟倆自己選的路,怪不了別人。好在白仁德爲白家好歹留下了一半血脈,總不至於讓白家斷了後!”
曹慶東點了點頭,幽幽的說道“喜子,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說完將目光轉向了展一鳴,道“一鳴,我想喜子已經把事情都跟你說過了吧?”展一鳴點了點頭說道“是的!老首長,我帶了一個團,再加上喜子的一個團,合兩個團的兵力,就算閃電幫的人各個都會七十二變,這次也休想逃出我們的手掌心!”曹慶東道“一鳴,喜子,我們都是自己人,我一直把你們當做我的兒子看待,對你們,我用不着說那些虛的。這次我之所以要大動干戈,固然是爲了維護法律的尊嚴,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借這次機會,一舉剷除閃電幫。作爲一個黑社會,閃電幫竟然堂而皇之的獨霸一方,這簡直是我們軍人的恥辱!”
“老首長,您不用多說了,您的意思我和喜子全都明白!”展一鳴頓了頓道“只是閃電幫和林超然的關係您清楚,一旦我們真的動手了,那事情可就鬧大了,林超然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曹慶東哼了一聲說道“他想理又能怎麼樣?道理握在我們的手裡,就算白仁德再混蛋,殺了再多的人,他閃電幫殺了他就是犯法!這次就算林超然渾身都長滿了嘴,我要駁斥的他啞口無言!喜子,我們就不會你的團部,現在你就調動那兩個團,火速向振達鄉移動,給我振達鄉滴水不漏的圍起來,隨時等候我的進攻命令!”
“是!不過老首長,您一路勞頓,是不是先休息休息?您放心,閃電幫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用着急!”白崇禧安慰道。曹慶東皺了皺眉頭,說道“我能不着急嗎?這機會是多麼的難得!如果沒有抓住,讓刀疤逃回了S省,那就麻煩了!S省軍區的史秋是林超然的嫡系,我們要想在他的地盤上辦閃電幫,不比登天容易多少!所以,我們現在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