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說我信!
哎,好啊,好,薛智慧,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是吧?
我點頭。
張曼莉嘆息道,可惜我們都明白的太晚了,非要經歷那麼多的事情才明白自己的心,還有就是,我其實不適合當官的啦,那個國土局的副局長之職,我辭掉了。我大吃一驚,我說你真的辭掉那個高官的位置啦?
是啊,辭掉了,那個副局長有什麼好乾的?每天要人模狗樣地到處裝逼呢,我……我還真的不習慣呢,太累,說起來我還是開我的店……開溫斯頓養生館比較適合我吧,再就是……
我大笑了起來,心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人啊人,人要活在對自己最適合的點上,這樣才舒坦啊!
我調侃地對張曼莉道,喂,你現在是不是離不開薛智慧啦?離不開……我?
是啊,哎,我……我承認是!告訴你吧,我恨薛智慧,恨我的男人,恨他對我不重視,不重視他自己,恨他每天喝的醉醺醺地回家,恨他心裡沒有我,但是……但是我的心裡離不開薛智慧!
我笑着說我又不是薛智慧,我是王大宏。
不,你在我的心裡你就是薛智慧!
我笑笑,我說我也離不開你張曼莉啊,在我的心裡你就是我的老婆,永遠是我的老婆!老婆我愛你!
老公我愛你!
哈哈哈……我的心裡大笑,我在想,難道我們在表演着人類的虛假的愛情啊?
但是話怎麼說呢,這個虛假的愛情讓我們真的覺得自己無法離開對方了!儘管我們離不開對方的理由就是一個虛假的愛情而已。
回顧一下那個慘無人寰的夜吧!
那個夜裡,我和張曼莉幹了一件慘無人寰的壞事事,我們合作,密切地合作,把高飛的屍體進行了分割。
我建議張曼莉把高飛的屍體直接的送到地下室,然後封閉地下室,但是……但是,怎麼說呢?一個就是事實高飛那廝一直被公安部門跟蹤呢,那個晚上高飛來麗水嘉園,一個便衣警察跟蹤着呢,之後高飛沒有出來,警察就對麗水嘉園的張曼莉家的房子進行搜查了……
說起來歐陽書記顯然是不可能饒了高飛的,你想啊,一個敢於給領導戴綠帽子的人他能夠有好的下場?這不是找死什麼是找死呢?
而且我和張曼莉之間的事情也曝光了,歐陽書記也知道了,歐陽書記大爲惱火……
我和張曼莉把高飛的屍體運到了地下室,我們把地下室封閉了,一個鐵門上鎖了……只要我們不開這個鐵門,誰都不知道里面有一堆屍骨。高飛的屍骨。但是,警察找到了,因爲他們不信一個人會消失,會像一個屁一樣消失。警察帶來了狗,喔,就是警犬,警犬聞到了血腥的氣味,瀰漫在空中的淡淡的血腥味……這個時候已經是高飛死了三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警察們想不通高飛怎麼會不見了?他們調出來小區的進出錄像,看了半天也沒見高飛出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高飛還在麗水嘉園的那個一樓的豪華的房間裡,但是房間裡沒有啊,警察們糊塗了,但是警察們在經歷了三個月的偵查後,在絕望中再次來了麗水嘉園,他們帶來了警犬,結果,他們就發現了奇怪的衣櫃,張曼莉臥室裡的奇怪的衣櫃……
秘密昭然若揭!無非如此……
我對警察交代,是我殺了高飛。理由:高飛和勞資我爭風吃醋,玩弄我的老婆張曼莉,而且這廝還侵佔我的財產,也即張曼莉的財產溫斯頓養身館,狗日的拿我們的房子去抵押開公司,實際上是去賭博了,信誓旦旦地騙張曼莉說是開公司,深夜入室非禮我的老婆張曼莉,當然張曼莉也受到了高飛的誘惑……
警察糾正我:是你的前妻。
喔,對,我一笑,繼續道,是前妻,但是前妻也是妻啊,是不是?其實,在我的心裡張曼莉永遠是我的妻,喔,曼莉啊,我永遠愛你!
警察要吐了,對我的無恥的表白嘲弄了一番。說你有病吧你!
我說是啊,勞資在精神病醫院住了幾個月的。
說吧,你說是你殺了高飛,你是怎麼殺的?警察問我,我說這個啊,哎,我回家睡覺——那天,一進門,哎,氣死我了,我見到高飛正在非禮我的老婆張曼莉呢,於是我就去了廚房,拿了菜刀,對着高飛的腦袋,我來了一個手起刀落,隨即,噗通!那廝人頭落地,之後我就殺殺殺……泥馬,就像剁餛飩餡一樣,哈哈哈,好他媽的過癮啊!解氣啊!臥槽!
警察叫我簽字畫押。顯然,我的交代是符合現場勘查的結果的,確實如此。警察審訊張曼莉是怎麼審訊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張曼莉什麼都沒有說,她只是哭……她的哭救了她,因爲警察不再審問她了,後來張曼莉還問呢,你們怎麼不審問了呢,是我殺了高飛。警察冷笑道,看來你們夫妻蠻恩愛的嘛!張曼莉問怎麼了,警察說你們都說是自己殺的高飛,究竟誰殺的?
張曼莉猶豫了一下……張曼莉沉默了。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各位,我知道還有幾天就要上路了,我想好啊,總算來了,這一天。這幾個月來,我在號子裡好吃喝來着,一些獄友知道我是死刑犯,都對我很客氣,我享受了從未有的尊嚴和威武,我就像是老大似的!但是,我心裡有痛啊,這些日子我開始想念自己的老家,那個北方的小山村,我想我的爹王小毛,他知道我的狀況嗎,他知道他的兒子就要去另一個世界報到了嗎?還有張小蘭,我們村裡的美少婦,她和我私奔來這個城市的,她生孩子了,和河南的工頭李福田生孩子了,生了一個兒子呢,張小蘭暗示孩子是我的,哈哈,我有種啊,我有後啊,死了無所謂啊,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一個死,只是死的重於泰山,死的輕於鴻毛,我的死顯然屬於輕於鴻毛那種啊!哎,無所謂了,現在我想的就是我能不能看我的孩子——張小蘭的孩子一眼呢。
我也想起來了張曼莉。我當然想她啊,要知道,勞資是爲她去死的!
張曼莉被判了有期徒刑十五年,她參與了高飛的屍體的分割,同時,她還藏匿了罪犯,也就是我,我們在法庭上被宣判的時候,我伸頭去看了張曼莉一眼,哎,張曼莉啊,張曼莉低着頭,身軀彎曲着,女人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矮小和醜陋啊,哎,奇怪啊,以前的張曼莉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張曼莉身材多好,她在我的眼睛裡可是大美女啊!
張曼莉一直沒有看我,她只是低着頭,我還知道了溫斯頓養身館已經被查封了,溫斯頓養生館涉嫌賣淫嫖娼等違法問題……
最後的一頓飯我提出來吃我爹王小毛燒的那個大菜:野生板栗紅燒野雞……這道菜我曾經和檢察院的人吹噓過的啊,前文有交代的,現在我又想起來了,但是獄警告訴我,你真會想吃的啊,你這個貪官,殺人犯,這樣吧,滿足你的要求,給你做一個宮保雞丁,我說喂,宮保雞丁是宮保雞丁,勞資要吃野生板栗紅燒野雞!
你麻痹!警察嘴巴里嘀咕了一句,咦,警察罵人,警察說粗話,我笑起來了,大聲喊,你麻痹!你麻痹!
先罵了那句你麻痹的警察回頭看我,那意思是想揍我的,但是他忍住了,他一定在心裡想,勞資和一個馬上就要被槍斃的混蛋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我心裡開心死了,是莫名其妙的開心,我一直大聲喊着那句:你麻痹!你麻痹!你麻痹!
我想我給自己這個世界的遺書也就是這三個字啊:你麻痹!
哎,還有多少小時呢,勞資就要嗝屁了呢。
我焦灼不安地等着……就在這個時候,警察來了,我以爲我要上路了……哈哈!
我手銬腳鐐地站起來,勞資我一站起來啊,哈哈,此刻,我渾身上下那是一個嘩嘩嘩地響啊!
臥槽!
我還抱拳向周圍拱手呢,那意思是謝謝啊,謝謝啊,其實……
其實我的周圍什麼人也沒有,屁也沒有,因爲我是一個即將臨刑的罪犯,周圍怎麼可能有人……
除了白色的牆壁!
我對這白色的牆壁拱手呢,謝謝啊,謝謝啊!我的心裡呼喊着,泥馬,我是向這個世界表示自己的最真誠的感謝呢!
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觸目驚心地傳來了,我驚訝地回頭,啊……你是……
我是張小蘭啊!我是小蘭啊!
小蘭?
張小蘭的手裡抱着一個孩子,那孩子烏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呢,我嘩嘩譁響地走過去了,看着那孩子,我顫巍巍地伸出手,天啊,同志們,你們知道我看見了誰?
薛智慧!
一個小小的薛智慧啊!尼瑪,那孩子怎麼那麼像薛智慧啊!
那小小的薛智慧奶聲奶氣地對我笑道: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