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惡狠狠地說道,胡雯雯啊,其實什麼事情我都知道的,我只是不說而已,我要等你自己說,你不說,就別怪我了。啊,你……胡雯雯慌了,眼睛裡閃着一片驚恐的雲翳,嘴巴里囁嚅道:你要幹嘛啊?我冷笑着說你說呢?你說還是不說?擺在你面前的出路很簡答的啊,死或者活,你說了我就原諒你!不殺你!
後來的事情顯然不是那麼血腥的,泥馬,我就是嚇嚇這個昔日的大美女胡雯雯,我怎麼可能動手殺人?
勞資小時候看見我爹王小毛殺雞都要用手捂住眼睛的啊,我膽小如鼠啊,但是怎麼說呢?此時此刻不是彼時彼刻啊,我心裡暗暗竊喜呢,泥馬,我怎麼那麼會表演的啊,是不是我王大宏有有表演天賦啊?馮小剛那導演怎麼沒發現我這個人才?他發現了王寶強那個矮窮挫,我比王寶強條件好啊!哈哈哈!
我裝的很好,尤其是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裡的火,憤懣的火,殘酷的火,真的在燃燒了……胡雯雯被嚇得不輕,終於對勞資求饒道,薛主任啊,你別殺我啊,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冷笑着說你早就應該這樣了,你是聰明的女人,不是傻逼,我告訴你吧,這幾個晚上我天天在你家附近轉悠呢,我就是想報仇,你曉得伐?勞資我平白無故地被抓進去好多天,還在狗屎的精神病院裡住了幾個月,那是人呆的地方嗎?而且更爲可恨的是勞資的街辦主任位置被人搶去了,你說我會心甘情願的啊?不會啊,換了誰也不會!除非他不是男人。
我懂,薛主任,你別說了,你聽我說……
我說是啊,你說吧,我聽你說——我倒要聽聽你怎麼忽悠勞資?
胡雯雯要哭了,繼續求饒道,哥,我叫你小子哥可以了吧,我現在爲你——跪舔,可以了吧,哎,我把實話告訴你,你要相信我,真的,只要你別殺我……
我說:我答應,但是要看你的態度,只要你胡雯雯說實話,我們就是一個陣營的,而且我們的關係,你說我們的關係現在多好啊,是不是?但是你要說假話……哼!你今天是必死無疑,曉得伐?
這樣的,薛主任啊,你知道拆遷辦人員複雜,背景複雜,工作複雜,是有名的三個複雜……
我打斷胡雯雯的話,你直接點好不好啊,那個拆遷補償款三千萬是怎麼一回事,錢哪裡去了,怎麼是我簽字的?我拿了那個錢了嗎?
這個啊,哎,事情是這樣這樣的!胡雯雯幽幽地道,其實也怪你……
胡雯雯給我描述了一個事情的背景,即馬莊街道通過拆遷地塊的拍賣,確實是得到了一筆鉅款,總的數額有一個億吧,其中有三千萬是拆遷補償款,這筆款是發給拆遷戶的。
按理這個錢不能動,但是有一個前提是三千萬的拆遷補償款這個說法其實就是薛智慧——也就是我,提出來的,當初“我……”提出來的目的是爲了推動馬莊的拆遷,實際上就是作爲對一些釘子戶的隱形的補償,一些釘子戶之所以成爲釘子戶就是爲了多拿好處,拿那個隱形的補償,所以大多數時候,馬莊街道辦事處只好對釘子戶採取這種悄悄地給予補償款的微妙做法……
泥馬,這就問題來了,馬莊有多少釘子戶呢?
這個數字是一個動態的數字啊,也許一個拆遷戶今天是釘子戶,要是明天不是呢,明天通過做工作做好了呢,那個錢還給他,不可能啊。
比如那個鄧霞,鋼廠的人事科長,她老公死之前意志堅定的,是一個勇敢的釘子戶,但是後來鄧霞通過和我的交往,哎,怎麼說呢,我們交往的好啊,怎麼交往的好……你懂的!
鄧霞就爲了支持我薛智慧的工作同意拆遷了,她最後只是多要了幾千元而已,象徵性地多拿了,而人家是拿多少呢,幾萬幾十萬都有的,多拿一套安居房的也有的!事情就是那麼簡單,可操性太強了,所以那個三千萬實際上是一個可以掌控的數字啊。
薛智慧給街道黨工委書記曹洪彙報,他說只要通過我們的拆遷辦人員率領好拆遷公司,以及村委的幹部們,大家一鼓作氣,團結一致地做好每一個釘子戶的工作,從理論上講,只要釘子戶的數字爲零,那麼三千萬補償款就轉變成我們馬莊的財政收入了,到時候完全可以把這筆錢拿來改善我們馬莊人的生活啊,政府可以加大投入,加大發展的投入,加大民生設施的投入,加大社區硬件設施的改造,加大老新村的改造等等等……
曹洪笑了,說薛智慧主任啊,你的想法很好很好啊,我支持你,你是一位好乾部啊!
薛智慧貌似當時是真的沒有私心的,貌似他就是一個好同志呢,但是……真的是這樣嗎,事實是這樣嗎,非也!
薛智慧這廝很狡猾的,他知道這個三千萬被有很多眼睛瞪着呢,尤其一個瞪得最厲害的人就是馬莊街道黨工委書記曹洪啊!
曹洪心裡對這筆三千萬虎視眈眈的呢,故此薛智慧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要通過這三千萬轉移曹洪等人的是視線!或者乾脆讓出來堵住他曹洪的嘴巴。
對於薛智慧而言,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情況。
啊,什麼情況啊?胡雯雯就對我說當時的拆遷辦另外還有一筆錢呢,多少呢,一千萬!
那個一千萬是拆遷辦這幾年來積累下來的機動資金,也就是用於推動拆遷工作的一筆錢,或者叫小金庫也對。原來的拆遷辦主任朱飛是知道這筆錢的,朱飛是拆遷辦主任啊,他一直就有對這個一千萬動一動的心事,但是問題是:他沒權啊,這個一千萬的權力又在薛智慧的手裡,薛智慧當時是街辦主任呢,行政的一把手!薛智慧呢,已然悄悄地把這筆錢轉存到了張曼莉的個人戶頭上啦,然後,他又拿着這張存款單到銀行抵押換來錢,把抵押來的錢給了老婆張曼莉開辦溫斯頓養身館……
說起來溫斯頓養身館的前期資金投入,靠的就是這個一千萬。所以張曼莉的發家沒有薛智慧是不行的,張曼莉應該發自肺腑地感激薛智慧,但是張曼莉心裡感激薛智慧嗎?
屁!張曼莉認爲薛智慧傻既然可以動用這個一千萬,那個三千萬你也可以動啊,你是主任,街道行政一把手,你先借我一用啊,我週轉一下資金——多好啊!當時張曼莉看中了一塊地,女人心大呢,想拿下來,女人想進軍房地產事業,但是薛智慧終於不敢了,因爲他已經動用了那個一千萬,而且那個一千萬需要多少票據來填補啊,一些票據顯然是僞造的,這種鳥事情一旦敗露,薛智慧必死無疑啊!
薛智慧動了那個一千萬之後他的身體就出現了問題,一是做那個牀上的事情時候那玩意很難硬起來,二是即便硬起來了,那玩意的溫度也不夠的,前文說了,就是零度。一種冰冷的感覺,而且還經常的做噩夢,說夢話……
張曼莉對薛智慧的厭倦於是乎更加的與日俱增了,有的時候張曼莉會在心裡說呢,這個狗屎的薛智慧什麼時候嗝屁了,我張曼莉大概哭都哭不出來了吧?!所以呢,怎麼說呢,話說到這裡我只能再次強調。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羣中,即那些看起來生活得很富裕很小康的人羣中,他們這些人其實真的是沒有人性的,某種程度來說他們已經不是人了,他們的內心實際上只有一個“我……”字。
胡雯雯和勞資說了兩筆錢的事情:一個三千萬,一個一千萬。
我就說胡雯雯啊,你說清楚一點行不行啊,這兩筆錢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什麼怎麼一回事,你不知道嗎?
我說我哪裡知道呢,你說啊。
胡雯雯一笑,道,你們領導就是會裝比啊,這麼說吧,我們都懷疑是你貪污了那個一千萬,因爲你從來都不提那個一千萬,還對我們說沒有那筆錢,但是怎麼可能啊,我們傻啊,朱飛朱主任是什麼人?那小子每一個毛孔都是空的,他對我們說那個一千萬被你一個人包圓了,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所以又來了一個三千萬,怎麼說也不能讓你再包圓的。
包圓,包圓是什麼意思啊,我問胡雯雯。
你就是會裝逼,包圓你不懂,本地話啊,包圓就是你一個人獨吃啊,你吃獨食呢。哼!
屁,我吃了獨食?我神馬都沒吃……我說這種話自己都不信呢,我想那個狗屎的薛智慧是真的拿了一千萬逃走的啊!這個事情我知道啊!臥槽!、。
就聽胡雯雯道,好了,我不多說了,總而言之吧,那是你們領導之間的事情,我們怎麼知道呢?再說了,我也不瞞你,拆遷辦工作雖然艱難,但是大家在這裡過的很快活,錢拿得不少,因此我們大家也不想鬧事,就是覺得吧,你們當領導的搞錢太厲害,我們有點小嫉妒吧,其實只要你們吃肉的時候給一點湯我們喝喝,哎,我們就很開心了!
此時此刻,我心裡大爲感嘆啊!
此時此刻,我只能繼續高喊那兩字:臥槽!臥槽!臥槽!
胡雯雯到底還是沒有和勞資說清楚:那個三千萬的申請使用報告上的字爲什麼是薛智慧籤的?
這女人關鍵的時候咬緊了牙齒,她居然忍住了!後來……
吳美霞告訴了我。“高妹……”告訴了我。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我對吳美霞說你怎麼知道的啊?你也在場?
不,我當然不在場啊,但是,我知道……我能夠想象啊!
我說你就吹吧!吳美霞。
你愛信不信……我是誰啊,我們什麼關係啊?我說是啊,我們不就是那個……姦夫****的關係啊?
說的那麼難聽,臭小子!吳美霞低聲道,女人有點不高興了,我說你別嘟嘴啊,告訴我吧,我我獎勵你一個吻。
誰要你的臭嘴的吻,換一個實惠的。
我說吳美霞啊,你要是告訴我事實,我就把我的奧迪車繼續借給你,喔,給你開一年……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