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這就是你趴在地上不起來的原因嗎？”
“吵死了，不就是摔了一跤麼，別打擾我思考人生。”
謝協現在的心情很糟糕，非常糟糕，簡直就是糟糕透了。同樣的陷阱中兩次就算了，最關鍵的還是，這剛好撲倒在露米婭前面算什麼鬼啊，自主製造flag嗎？就算卡了個視野盲區也不能這麼幹吧！他可不是呆萌系角色好麼！這麼玩平地摔是要鬧哪樣。
“趴在地上思考人生嗎？真是新奇的思考方式，不會是你們那個世界特有的吧？”露米婭一點要放過謝協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性質昂揚地看着他，身體微微前傾，賣出一片大好福利。可惜趴在地上的謝協是看不到了。
雖說他現在如果擡頭的話這角度一定能看到胖次什麼的，但是已經看穿過這種把戲一次的謝協表示怎麼可能會上當呢？露米婭也是有恃無恐才離他那麼近的吧，可惜他的透視還不能穿透法則級的黑暗。不然怎麼說送上門的肉不吃也是男人的恥辱啊。
不過老趴着也不好，瞥了一眼依舊穩當當地坐在他肩上的愛之後，謝協只能一邊嘆氣着一邊站起來，習慣性地拍了拍褲子上的塵。防護罩可以幫他擋下能讓他受傷的衝擊，但是對於其他地方而言就沒那麼好的事情了，森林的地面絕對不會乾淨。
他不清楚爲什麼愛會喜歡開這種無關痛癢的小玩笑，而且愛本身也在不斷髮生着某種變化。他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也無法幫到愛什麼，只能去一一地去接受這些。
“思考完了？”露米婭笑眯眯地問道。
謝協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看了周圍一圈後才發現他們依舊在那片空地上，露米婭也依舊站在那塊大石頭上。怪不得他剛纔總覺得似乎露米婭是不是長高了。不過本來有着御姐身材的露米婭長得也不矮，再站在一塊石頭上的話謝協也要仰望纔看得清她的臉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了這點，一臉壞笑地站在謝協身前，看上去似乎死活不會讓他站上去了。對此謝協只能撫了撫額頭，無奈地道：“你是小孩麼。”
“大人也是很在意身高的。怎麼樣，如果你跪着求我我也不是不能讓你站上來哦。”露米婭繼續笑眯眯地說道。
“不用了。”謝協搖搖頭，伸手放下身後的揹包便在裡面摸索起來。
看見有些自討沒趣的露米婭也不在意，反倒是一臉好奇地坐了下來，看着謝協道：“剛纔紫和我說，你離開了，當時我還以爲你要臨陣脫逃了呢。”
本來已經摸到了大聖盃的謝協手停了下來，一邊裝模作樣地繼續找着，一邊頭也不擡地回答道：“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所以在處理完私事後就四處逛逛看看能不能堵到你了。想不到最後還是在這裡遇見你了，早知道就應該在這裡等着的。”露米婭抱怨着，揉了揉大腿，似乎在表示自己的辛苦。
當然，這種睜着眼說的瞎話謝協是不可能信的。開玩笑，一隻大妖怪要是因爲走了那麼點路就覺得類的話還是丟回去回爐再造會比較好。不過既然是妹子的話，那倒是有特權的。所以他很是淡定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說：“是麼。”
“纔不是！你對女孩子就是這種態度麼？以後肯定會找不到女朋友的，註定孤獨一生！”露米婭哼唧着，不滿地道：“這種時候就應該給予少女一些關愛關懷啊，你怎麼做男生的。”
可惜我不會孤獨終生的。謝協在心裡默默道，隨後主動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剛纔說的私事是什麼？”
“在意麼？”露米婭臉上的表情一整，笑了笑問道。
“不說就算了。”謝協搖搖頭，結束翻找，把手抽出揹包。當然，他什麼都沒拿出來。
露米婭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其實是老問題又犯了而已，那時候如果不走的話或許我還真會忍不住在你身上咬一口。這麼一看你身上的黑暗好像很多的樣子，咬一口應該相當補吧。不過人的味道不好吃啊，真的不好吃，烤熟了也許會好一點，不過烤着來吃好像也有點噁心，但不吃又不行，要不你還是讓我咬一口吧？”
她突然變得囉嗦起來，雜雜碎碎地嘟囔着什麼，甚至有些聲音太小連謝協靠得那麼近也聽不清。他也不插話，默默地聽着，又開始翻找起自己的揹包來。
講了不知道多久，露米婭才眨巴了下眼睛，託着頭問謝協：“你在找什麼呢？”倒不是她累了，只是看到謝協一直在找些什麼想問一問而已。畢竟那個揹包看上去也不怎麼大的樣子，要找些什麼應該不用找那麼久。果然那個是四次元口袋吧？就是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東西。
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忽然對謝協說這麼多，大概是因爲謝協是她所認識的第一個還說得上話的男性兼人類兼異界人吧。不過自己那些話說完後這麼一看，的確有點像是想要向他求助的樣子。只是她的問題也不是一兩天了，即使謝協解決不了她覺得也沒什麼關係。
不過這個人意外地瞭解她們，或許他會有辦法吧。
“恩……位面之旅的手禮，從那邊拿到的。”謝協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着眼睛說瞎話，慢吞吞地從揹包裡摸出一個看上去相當華麗的杯子。神器不愧是神器，即使在黑幽幽的森林裡也還是散發着金光。
很少女孩子不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即使是妖怪也一樣。露米婭的興趣立刻被這個杯子給吸引了，頗感興趣地道：“這是什麼？送我嗎？”
“姑且吧，用完要還我的。”謝協點了點頭，把聖盃給遞了過去。其實他也不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用。畢竟露米婭吃人是爲了人類內心的黑暗，而聖盃中藏的玩意兒叫“此世間所有之惡”，似乎型號不怎麼對的上的樣子。如果真不行的話他就沒啥辦法了。
“小氣，送我又能怎麼樣”露米婭撇了撇嘴，但還是喜滋滋地接過了聖盃。但在摸到聖盃的那一瞬間，她臉色變了，而且變得非常精彩，一會兒笑一會兒沮喪的。據說女人天生就會變臉，現在這麼一看果然古人誠不欺我。
露米婭看上去似乎掙扎了許久，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把聖盃遞迴給謝協，一臉沮喪地道：“這個還是還給你吧，我用不上。”
“果然還是體系對不上麼。”謝協聳了聳肩道。實際上他心理還是有些遺憾的，如果這事讓他搞定了那好感度肯定蹭蹭往上漲啊。恩……重要的不是過程，而是結果！
但露米婭卻搖搖頭，用鬱悶的眼神看着閃閃發光的聖盃，說：“雖然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但要聽聽看嗎？”
“願聞其詳。”謝協點頭，也沒把聖盃塞回去揹包，隨手擺在了那石頭上，一點要好好愛惜的意思都沒有。要是讓識貨的看到了或許會看在大聖盃的面子上不打死他。
“妖怪分兩種，一種生來就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與實力，第二種則是需要不斷地變強。而我則是兩種都不屬於，因爲我和那隻冰精一樣是元素化身，而且到了我這種級別，就和元素本身沒什麼區別了。但純粹的元素終有一天會消失，因爲隨着不斷地變強，總有一天供給會趕不上需求，到時候就只有死路一條。事實上現在這裡剩下的元素就只剩下暗和冰了。”露米婭面無表情地道。
至於剩下的元素去哪兒了……按他這麼說應該是死了吧。而且那隻冰精……不會是那隻⑨吧？不過這麼說也好像不對啊，那隻⑨還有露米婭最後不是還都活得好好的嗎？
露米婭笑了笑，道：“看來你似乎是不知道的樣子，但這些外人不知道也正常。是的，除了暗與冰以外，其他的都死了。無論是哪一種元素，最後都逃不過自我吞噬的過程。但只有冰是例外的。她能夠凍結一切，自然也能夠凍結自身。只要把自己凍結起來就能阻止這死循環了，但相對的實力也會一落千丈，甚至連普通的妖怪都有不如。當然，元素妖怪的體型也是和實力掛鉤的，最後她應該會變成什麼也不知道的蘿莉吧。”
謝協默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由得問道：“那你呢？其他人都死了，你還是活了下來吧？”
“沒錯，事實上我的問題也是可以解決的。就像火總有一天會把助燃物給燒完，水總有一天會蒸乾，黑暗也有迎來終結的時候。但與其他不同的是，黑暗能夠無限疊加。這也是我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只要不斷地吞噬黑暗不斷地疊加，只要達到某個量能夠讓黑暗自我循環，那就能夠擺脫這個死循環，而且比那隻冰精的方法更加完美。可惜……”說到這裡，露米婭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石頭上的大聖盃。
“可惜什麼？”謝協就差沒摸出咖啡一邊抿一邊聽了，這麼有意思的故事可不多見。
“隨着黑暗的疊加，我的需求量也在不斷地增加着。最後的結論是，光憑我自己的速度是不可能湊的夠那個量的，因爲太多了。而且隨着我不斷地變強，我發現了一個結論，只有在同時吞噬世界上接近全部人類的黑暗我纔有可能建立起這個循環，因爲我已經到達了大妖怪的級別了。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做不做得到，就算做得到紫也不可能讓我這麼幹。”露米婭搖搖頭，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芒，“可是在這時候，我遇到了你。”
謝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在聽。接下來纔是重點。
“我當初只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問你，畢竟再不想辦法的話不用多久我就會死。除了自我封印意外沒有任何辦法，但是自我封印也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的，那必須要受到強烈的精神打擊。對於大妖怪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難了。但是，你給我帶來了這個。”露米婭眼神複雜地看着大聖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杯沿。
“這個可以用麼？”謝協試探着問道。
“可以是可以，雖然不知道你從哪來搞來的這個，但這個的裡面的確藏着所有人類的黑暗。”露米婭肯定了謝協的話，但她還是搖頭道：“但我無法直接吸收它。”
“爲什麼？”
“因爲缺乏載體。純粹的黑暗是無法被吸收的，不然我只要站在一個足夠黑的地方就夠了，何必去吃人。因爲人類本身就是最完美的黑暗載體。而這裡的黑暗雖然足夠我建立循環，但如果要找一個載體來承載的話至少要……”露米婭比劃了一下，最後臉色有些難看地道：“至少要是我這個等級的身體才行，而且我還要一點不剩的吃掉。但不可能有這個級別的大妖怪會同意這個主意的。”
“分開不行麼？”謝協雖然心中有了想法，但還是提議道。
“不行，那樣來不及的。在吞噬黑暗的過程中我也在不斷變強，而且已經快到達一個極值了。如果我動作不夠快的話就功虧一簣了，而且還會導致相當嚴重的後果。”露米婭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如果黑暗過強以至於失衡，我很容易會暴走的，之前主動離開也是這個原因。”
“是麼，那還真是麻煩。”謝協撓了撓頭，在詢問過愛之後，不由得誇張地嘆了口氣，道：“那造一個就好了。”
“是啊，真是讓人絕望的消息。”露米婭習慣性地笑了笑，只是笑的有些落寞。
謝協摸了摸下巴，問：“你聽清楚我說的話了嗎？”
“你說什麼了？”露米婭眨了眨眼。
“如果沒有妖怪素材的話，直接造一個就好了。”謝協理所當然地道。
露米婭不禁失笑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是先不說難度，但是憑空製造什麼，這可是神的權利啊。你知道人類鍊金術最基本的原則是什麼嗎？等價交換啊，不可能有材料比得上大妖怪的身體的，大妖怪比你想象中還要值錢得多。”
“可是……”謝協指着自己，笑了笑道：“我就是神啊。異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