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這麼死?!
南溪市市政府各級領導冷汗潺潺直流,面面相覷神色驚悸。
是的,殺人了。
一口氣八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抓?誰敢動手?
一旦死神會的人知道警方將寧隱抓捕,那將迎接怎樣雷霆萬頃的報復?那將是一場滅頂之災似的災難,一場慘絕人寰的悲劇,一場腥風血雨的恐怖震動。
劉子旭心中更是苦澀無比,原本他還以爲,華夏老一輩的離去,僅存碩果的蘇玄起、韋清濛和龍皇三人亦是歸隱江南麓靈山小築不問世事,寧隱單單只是以西南王一個身份,便已經是整個華夏有數的超級存在之一,地位高的嚇人,巍巍如雄峰屹立不倒。
按照道理來說,這樣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對於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但是事實是殘酷的,充分的證明了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絲毫所謂的‘高手風範’,此時此刻的劉子旭心中深信不疑,只要他做出半點讓寧隱心中惱怒的事情,任他是什麼劉家大少只怕都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一個——說得出來就做得到的男人。
要想和這種人做朋友?開什麼玩笑。
劉子旭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升起一股寒顫之意,被寧隱深邃而犀利的眼神所凝視心中愈發毛骨悚然,竭力而勉強的讓自己保持着鎮定,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狼狽不堪的爬起來:“隱少…”
是的,這根本就不是在一個層面上的對話。
“不想聽你發廢話,我對所謂的劉氏大少、什麼建築集團副總裁的身份絲毫不感興趣。但是,我也不想以勢壓人,就事論事。”
寧隱硬生生將劉子旭的言辭打斷,任你有巧舌如簧都是百口莫辯,聲勢沉凝,說道:“龍翔工程集團毀我南溪港寧靜,強拆民房、毆打老人、肆意縱火、無法行兇,導致怨聲載道,罪不可贖。只要有我寧隱在一天,南溪港的一草一木就由不得外人指手畫腳,只有南溪港居委會有這個權力。”
寧隱的話不可謂不狠,一言之下便是活生生的直接將南溪市市委市政府的權威和權力剝除,當着南溪市各級領導狠辣的煽了一巴掌,他言辭中的意思誰不明白?
潛在的意思便是說——沒有得到我寧隱的允許,任何人都休想對南溪港指手畫腳,誰動就是跟我寧隱過意不去,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龍翔工程集團好大的威風。”寧隱嘴角泛着如沐春風的笑意道:“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
劉子旭冷汗潺潺直下,大氣都不敢出,說道:“隱少。雖然我是龍翔工程集團的副總裁,但並不是事事親爲。當時南溪市政府立志於對南溪港港內環境的治理,通過投標招商引資的方式讓各個建築集團競爭,其合約條款中規定,只是對南溪港內的垃圾場、治安點以及居委會以及一些廣告牌進行統一規劃和整理。”
“老實說,這樣一個工程下來,其中的利潤也不過千萬封頂,別說龍翔工程集團,即便是很多建築集團
都不大會太高度重視,因爲各種雜費和稅收後,其真正的價值也不過幾百萬。”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瞭解過,這個工程是由分區項目經理牽頭,然後再由固定工頭招募施工人員進行作業。整個過程中,別說是我,就連分區總經理都知之不詳。”
寧隱挑眉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所以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即便是我要遷怒於人,也不敢將這降頭降到你的頭上了?”
“不是,當然不是…”劉子旭連連罷手,說道:“作爲一個明星企業,致力於企業文明和企業文化,相應政府號召是必然的事情。我職權範圍管轄內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其實,在接到電話的時候,我便從綿州市匆匆忙忙趕來,不曾想下面的保鏢再度冒犯了你的威嚴…”
“冒犯了我的威嚴?”
寧隱皮笑肉不笑道:“別給我扣這麼大一頂帽子,我寧隱戴不穩。整個南溪港的街坊鄰居誰不知道,就連牙牙學語的孩童都可以叫做小隱隱?你說,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威嚴可言?不過,既然你願意承認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夠了。”
劉子旭默不作聲,‘公子’要對付寧隱,‘老A’要對付寧隱,他怎麼可能不對眼前這個男人收集詳細的資料和情報?他就不相信眼前這個吃人向來連骨頭都不吐的恐怖存在,會這麼好說話的輕易放過他。
果然,正如劉子旭所揣測的一樣。
寧隱話鋒一轉,當即便是說道:“那麼,你給我聽好我下面要說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
“是,我必然洗耳恭聽。”劉子旭心中感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但願…不要太過分。
“第一,南溪港強拆的房舍不少,要想復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鬼斧神工的施工隊怕是也沒有這份能耐。但是,房屋的損失嚴重,對於整個南溪港的街坊鄰居來說,不但對生活造成極大的影響,心身上受到的挫傷纔是重中之重。要平息民怒,那就由你龍翔工程集團將整個南溪港,除了小洋樓以外,全部給我拆了重建。”
劉子旭,神色驚變:“……”
“第二,但重建之下工程量巨大,南溪港的人口也是不少,大多數都是老幼孤寡病殘,如果出現居無定所的情況,這是誰都無法容忍的事情。不過好在劉氏家族家大業大,龍翔工程集團這些年來庫存的樓盤也是不少。所以,在南溪港未曾完全竣工之前,龍翔工程集團必須無條件提供房舍住宿條件,並且按照國家相關規定,根據每戶家庭狀況的不同,給予一定的經濟補償。”
劉子旭,臉色鐵青:“……”
“第三,南溪港在整個南溪市獨樹一幟,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商業模式。衆所周知,這裡不但是老人頤養天年的清雅之地,同時也是灰色產業集中的最重要區域之一。雖然看似矛盾,卻是形成南溪港特殊的文化。所以,我和相關人員商議過,將南溪港東向劃分爲南溪道,南溪港以西名爲南溪灣,一邊適用於居民居住,另外一邊便是灰色地
帶的聚集地。”
劉子旭,瞳孔噴張:“……”
寧隱的這三個要求一出口,別說劉子旭,即便是陳帛陽等南溪市政府的各個部門各級領導都是連連不斷深吸冷氣:寧隱的其中一條要求,所消耗的財力無力都是一件無比恐怖的事情,要同時做到這三點…實在是黑到讓人絕望的地步。
雖然劉子旭手中所持龍翔工程集團如今越做越大,但誰都聽得出來寧隱的口氣乃是空手套白狼,這種毫無利益的消耗之下,有幾個建築集團不被拖垮的?
這,纔是傳說中的獅子大開口。
“……”
南溪港,一片死寂。
就連南溪港的街坊鄰居都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種地步。
按照他們的預期,龍翔工程集團能夠對受到權益侵害的家庭以及相關人員給予補償,都已經是天大的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至於新住所的問題,市井小民又怎能掀起那般滔天巨浪據理力爭,從來都不曾奢望過。
但是,寧隱的三個要求,卻是將所有人的感受和利益都顧及到,若是對方答應這等蠻橫無理的過分條件,誰的腦海中都可以想象的到,那時候的南溪港必是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活和生存條件比之前更是要好上數個檔次都不是問題。
可是關鍵的地方也在這裡,如此強勢壓迫的條件,耗資無比巨大,人家會答應麼?
南溪市政府的各級官員同樣冷汗直下,紛紛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劉子旭誰都未曾插足。
再則說,這個時候插嘴,不是不知死活專門往寧隱的槍口上撞麼?
劉子旭臉色蒼白,背脊更是寒冽冷駭。
過分,過分,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如此一來,他至少要賠上半個龍翔工程集團,甚至很有可能因此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的三重損耗而直接導致龍翔工程集團的破產。這樣的代價,即便他是劉家大少也承受不起。至少,目前真正掌權的還是他老子,而他手中所掌握的資金,不過是劉氏很小的一部分,他也不可能有那般強大的魄力。
但劉子旭的心中也非常清楚,如今華夏各個勢力都在養精蓄銳的潛伏期,包括他背後的‘公子’同樣也是如此,遠遠還沒有達到現身爭鋒相對的地步,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他膽敢忤逆寧隱的意思,以死神會武力值的強大,王者集團財力的雄厚程度,就算十個劉家也只有被滅族的份。
這樣的代價,他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劉子旭擦拭着額角豆大的汗滴道:“隱少…”
“嗯?”寧隱眉宇一皺:“你對我的提議有意見?”
“不敢,不敢,不敢…”劉子旭誠惶誠恐道:“隱少,你也應該知道,劉家大部分事情還是我父親在做主,我不過是分公司的一個副總裁,所能調動的各方面資源都極其有限。南溪港雖然僅僅是一個港由一條街道貫穿,但其寬度和長度卻是不亞於數條步行街,全面動過工,單單是人員這方面都很難在短時間內配備,能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