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消息,陳經理的也是一陣神色劇變,雖然說一名驚人在咸豐縣獨佔鰲頭,一般的投訴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但這批人乃是鄂省重點投資商,各個部門都要放低權限,絕非一個縣上的酒家就能夠一手遮天,當即道:“有沒有辦法解決?”
彈頭挑眉道:“將墨西哥那位富商哄開心,事情自然迎刃而解了。”
聽到彈頭的回答,陳經理氣的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如果事情那麼容易解決,會讓你這土鱉在這裡撐門面?明知道酒家沒有人會阿拉伯語和西班牙語兩種語言,你卻如此說來,這不是專門折騰人麼?
“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陳經理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他對這種窮山惡水中的刁民實在瞭解不過,不就是圖錢麼?能給幾個子?反正他都想好了,這羣富商對中文大字不識一個,到時候狠狠宰一比什麼都賺回來了。
“我沒你想的那麼低賤。”
彷彿看穿了陳經理的一切想法,彈頭嘴角勾勒着一絲不屑的嘲諷,轉過身後已是笑臉相迎,再度用一口純正的西班牙語和那名墨西哥富商迅速溝通。短短的幾句之下,這批食客便是眉開眼笑,甚至做出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只要智商在正常水平的人都懂,居然是邀請他用餐?
搞什麼飛機?
所有人都懵了。
彈頭卻是招了招手:“晴丫頭、愣虎、安洋、墩子,你們這輩子恐怕都沒有吃過這麼昂貴的飯菜吧?來來來,人家國際友人和藹可親,邀請我們用餐,不吃白不吃。還有你的幾位同學,都來一起用餐吧。反正也快中午了,有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潘晴一陣愕然,吐了吐俏皮香舌,捉着彈頭的衣袖:“彈頭哥哥,你到底和這些人說了什麼,居然破天荒的邀請我們吃午飯?”
彈頭含笑,帶着讓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分貝說道:“我告訴這幾人,由於我一名驚人服務不到位,影響了他們的用餐心情,所以這頓飯免費,隨便吃隨便喝。”
聞聲,陳經理臉色一片蒼白:這個混蛋。
“……”
陳經理名叫陳少鬆。
此時,聽得彈頭的話,一口氧氣沒有吸上來險些窒息,就差沒噴出一口老血。
什麼叫做服務態度不好?
一名驚人的服務生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他敢拍着胸膛說在整個咸豐縣城當中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畢竟每個月五千外加提成的月薪,並非人人都可以勝任,唯一意外的就是迎來這羣與衆不同的國外顧客,沒有任何一個人懂阿拉伯語和西班牙語而已。
原本,按照他的打算,反正中文對於這些外國佬來說可以說是目不識丁,到時候他想收多少錢那就是多少錢,反正這種事情他也沒有少做過。但是現在倒好,彈頭一言就將他的後路堵死不說,更是當着大庭廣衆之中,衆目睽睽之下,即便是他有心發難都不能破壞酒家的形象,可謂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無處發泄。
更讓此人感到憤怒的地方在於,什
麼叫做隨便吃隨便喝?
你個土包子,知道一鳴驚人的飯菜酒水多貴麼?這尼瑪的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過,陳少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窮山惡水中走出來的‘刁民’的確讓他感到驚奇,至少阿拉伯語和西班牙語這兩門語言,並非什麼人都懂,而且他還聽到彈頭用英文做過交流,至少也掌握着三門語言,這簡直就是…人才中的人才。
對於愣虎、安洋和墩子來說,區區一個縣城的頂尖酒家,或許就足以讓他們奢望一輩子都沒有勇氣踏足,這就是窮人和富人之間最大的差別。後者揮金如土毫不在乎,金錢就若糞土,呼之則來揮之即去,高傲的將人類分成三流九等,高高在上;而前者,一輩子都在溫暖之間掙扎,樸實的發奮向上,少了些許勾心鬥角和不折手段,卻或許一生都只能在平庸中碌碌無爲。
樸質,並不代表他們的愚蠢。相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才是真正鬥智鬥勇的角鬥士,雖然陳少鬆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氣息中透露出來的比輕蔑顯而易見。矮窮挫,就是那麼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的仇富情緒,能夠佔據哪怕是半點的便宜,也能充分滿足自己的爽感。
一頓飯,足矣瀟灑。
“上菜……”
“上酒……”
“上菜……”
“上酒……”
“上菜……”
“……”
矮窮挫的報復是很可怕的。
彈頭的工作是由愣虎親自聯繫的,工地的工頭說要先看人,三人心思巧妙,知道這等事情對於老潘家來說非常重要,那是解決溫飽的頭等大事,這樣一來酒自然不能多喝,但工地上的工人哪一個不是豪放派?一斤白酒那是正常的分量。故此,這三個傢伙改變目標直是瞄準紅酒,就當山泉一樣直接吹瓶,菜是上了一個又一個,紅酒上了一瓶又一瓶,就連周遭看熱鬧的食客都是有些於心不忍。
在一名驚人,一頓飯能吃個上萬塊錢已經被視爲大富大貴,而這頓飯下來,沒個三、四萬,擺不下來啊!
飯,哪有這麼吃的?
酒,哪有這麼喝的?
這不是坑爹還能是什麼?
“嗝…”
終於,在一道尖銳刺耳聲音當中,愣虎拍了拍足足大了幾圈的腹部,一臉酒紅。
“吃好了?”
餐巾紙擦拭完嘴角,彈頭環視衆人,淡淡笑道。
“呼。”安洋長吁一口氣:“好了,實在是好的過分。只怕,這是我第一次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吃這麼高級的飯菜哩。”
墩子一臉興奮道:“彈頭大哥,下遭有這樣的好事,記得叫我唷。墩子啥不會,就是能吃。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是每一次都遇得到,有便宜不佔是混蛋。”
潘晴和趙子昭幾個同學嘴角一陣抽搐:就算是有這樣的心思,也不至於袒露出來吧?看下陳經理那神色,就差沒生出把人生吞活剝的想法了。
隨後,那幾個富商又和彈頭交流的一番,連招呼都沒有和陳少鬆打一
個,帶着醉醺醺的蹣跚步伐便是揚長而去。
吃白食,外國人也喜歡!
待到那幾個外國人一走,陳少鬆不得不再度迎了上來看向彈頭:“那些人臨走的時候說了什麼?”
彈頭眉角一挑,似笑非笑:“你猜?”
“我猜…”陳少鬆氣息又是一窒,心中暴怒:我猜你全家都是雛。
彈頭淡淡含笑說道:“人家說了,鑑於一名驚人後來服務態度良好,就不投訴了。並且表示,希望下一次一名驚人還能這麼熱情好客。當然,如果還能免費用餐的話,他們將邀請尚在華夏國內的其他志同道合的朋友前來,希望到時候陳經理不要小氣。”
“還來?不用來了吧。”
這次,陳少鬆的心真的是在滴血。
就這麼幾個混蛋一頓就能吃上三、四萬,再來一批外國佬,這酒家還開不開了?
看着陳少鬆想用一塊豆腐直接撞死的躍躍欲試的神色,對於這種陽奉陰違一肚子壞水的笑面虎,彈頭明顯不打算就這樣輕易將他放過,眯着眼眸說道:“陳經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此之前你曾當着一名驚人內部的所有員工和食客的面承諾過,只要我能擺平那批外國佬,不但是子昭的幾個同學,就連我也一起聘用,對不對?”
“對,不過……”
“沒什麼好不過的。”彈頭擺了擺手:“只要你承認說過就行。現在我就只問你一句,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是君子還是小人?”
“我…”
這,難道就不是趕鴨子上架?
心中一陣鬱結,對於這種棘手的傢伙,他寧願這輩子不見,若是成爲自己的員工還不知道能捅出多大的簍子來。他剛想矢口否認,但轉念一想,如果這傢伙真的做了自己的員工,那就是自己的手下,到時候想要怎麼折騰他不是一種折騰?
當即,陳少鬆眼前一亮:“是的,我的確說過。並且有這麼多人作爲證人,就算我想反駁也不行。我以一名驚人的聲譽正式向你等發出邀請,現在就是一名驚人的員工,現在就可以直接上班。”
“那就好。”彈頭側頭看向潘晴,神秘兮兮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旋即轉頭說道:“他們答應了,但是我——拒絕。”
“爲什麼?”
陳少鬆一陣愕然,他看着彈頭的穿着就知道一窮二白,一名驚人的月薪在整個咸豐縣城即便是一個服務生都有着相當於普通小白領的水平,可以說奇高無比,對於正缺錢的這類窮人來說,不是正需要這份工作麼?現在倒好,不是他不想將人家留下,而是人家不屑,根本就不想留下。
一邊脫着服務生服,彈頭一邊說道:“沒有爲什麼,只因爲我很忙。”
“忙?能忙什麼?”
陳少鬆道:“你要知道,一名驚人的員工待遇,可是咸豐縣城首屈一指的,兩班倒,每天只工作八個小時,每個人每週輪休一天。”
彈頭搖頭,徑直往酒家外走:“我說過我很忙,因爲我要去工地上搬磚,人家還等着應聘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