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總攻倭軍雖然也有炮火準備,但在進攻的時候卻不似羅剎軍般勢如破竹,兩軍所出現的形勢,更多是勢均力敵的刺刀戰。子彈匱乏的紅聯軍士兵,碰上了喜歡拼刺刀的倭兵,雙方的戰場就成了這樣一番景象。
刺刀見紅的肉搏戰,是最能體現雙方拼搏精神的戰鬥,然而雙方的士兵卻都不缺乏這樣的精神。這樣的肉搏戰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紅聯軍身高馬大力量強悍,倭兵拼刺技術精熟,互相之間又懂得配合,卻是各有所長的局面。
一場現代化的大戰,卻讓雙方打成了一次中世紀的戰鬥,對此郭鬆齡也非常無奈。更讓他無奈的,是倭兵頭腦死板不知變通,他們崇尚武士道精神,崇尚堂堂真正對決的戰鬥,對於華蘭軍利用手槍和衝鋒槍的取巧戰法不屑一顧,結果雙方的戰鬥完全沒有槍聲,成了刀刀見血的真正肉搏戰。
倭兵士氣高漲體力充沛,而被包圍了幾天的預備隊方面軍彈藥都沒剩下多少,糧食就更加匱乏了,不少戰士已經整天沒有吃過飯了。開始的時候,紅聯軍士兵尚能咬着牙堅持,當肉搏戰進行了半個小時之後,許多人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的現象。
越來越多的紅聯軍戰士因爲體力的大量消耗動作遲緩而被刺死,倭兵的人數卻是越來越多。在地面幾乎被屍體和傷兵鋪滿之後,倭軍最終攻取了紅聯軍的第一道防線。
處於第一線的紅聯軍預備隊方面軍三個師全軍覆沒,當倭兵進入紅聯軍事先挖好的戰壕之後,倭軍大炮再次有了發揮的餘地。炮彈形成的旋風捲起地面上沖天的塵土,裹夾着無盡的威勢襲向第二道防線的紅聯軍。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整條防線就被炮彈的爆炸煙塵所覆蓋。
儘管紅聯軍的軍官們大部分是戰場初哥,但經過了這幾天的戰鬥之後,他們也積累了不少經驗。當發現第一線被攻佔之後,他們立刻命令紅聯軍士兵進入防炮洞。
軍官們的機靈救了大部分士兵,在防炮洞的保護下,大多數紅聯軍士兵都活了下來。炮聲一停,士兵們又被軍官驅趕到了陣地上,那些政委高舉着鐵皮喇叭,四處呼喝着:“敵人的進攻又要開始了,我們要像已經犧牲的戰友們那樣,死守自己的防線。用我們的刺刀卻證明我們的勇敢,用我們的行動證明對祖國的忠誠。斯特林萬歲,布黨萬歲,偉大的烏托邦主義萬歲。”
政委們的宣言尚未喊完呼嘯聲再至,炮彈的爆炸火光再次覆蓋了整條防線,這一次紅聯軍官兵再無倖免。原來郭鬆齡察覺到炮擊效果不佳,在第一次炮擊停止後十分鐘,又下令進行了第二次炮火準備。
紅聯軍沒有防備到,對方居然還有第二次炮火準備,結果那些準備進行拼刺的紅聯軍士兵來不及逃回防炮洞,大部分人都被炸死在塹壕之中。倭兵隨即發動了衝鋒,這一次要容易解決得多了。紅聯軍中大部分被炸死,倖存的也多被炸得暈頭轉向,有能力抵抗的人少之又少。
倭兵可不知道什麼叫俘虜,對於他們來說津貼纔是最重要的,而抓了俘虜可沒有額外的津貼可拿。沒錢拿就怎麼省力怎麼幹,倭兵們迅速發起衝鋒,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見到活着的紅聯士兵,他們就一刺刀捅過去,只要殺死了對方就繼續前進。
紅聯軍連連後退,一天之內就丟掉了五條防線。眼看着指揮部都已經受到了倭軍的炮火威脅,巴普洛夫的心在往下沉。預備隊方面軍的敗局已定,根本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西部方面軍據此還遠至少要四天才能抵達,而他最多隻能再堅持二十四個小時而已。不能坐以待斃,這是巴普洛夫內心的想法,自己的嫡系部隊不在手中,這麼莫名其妙的輸了實在可惜。
巴普洛夫大將認爲,只要自己能夠親自指揮西部方面軍,應該有勝利的把握。哪怕羅剎軍的兵力再雄厚,作爲紅聯國最爲精銳的西部方面軍,也有必勝的可能。
回到自己的部隊去,帶着整個西部方面軍來報仇,這樣的想法已經佔據了巴普洛夫的整個腦海。知道今夜已經是最後的機會,巴普洛夫一咬牙,他將部隊交給了自己的副手華西列夫斯基中將,自己則帶着一些貼身警衛,喬裝離開了指揮部。趁着夜色,他竟然真的混出了包圍圈,向着西部方面軍前進的方向而去。
華西列夫斯基中將接受的命令是堅決死守,直到巴普洛夫大將帶回西部方面軍解圍爲止。對於這樣的命令,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就是用他做炮灰的。可是自己身爲副手,華西列夫斯基中將卻沒有反抗的的可能,否則對方可以用抗命不尊的名義,將他直接槍斃。
被別人當了替死鬼,華西列夫斯基中將心中懊惱,此時他不禁想起了幾天前接到的一封信。那是自己的老上級,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給他的信。信中列舉了斯特林殘忍好殺的本性,同時對現在羅剎女皇的開明讚美了一通,隨後他還說烏托邦主義只不過底層百姓的一個美夢而已,倒不如資本主義的君主立憲制來的現實。與其生活在一個美夢之中,倒不如面對現實,尋找一個真正可以依靠的國家,何況我們還是同源同族。
對於圖哈切夫斯基的話,華西列夫斯基深有感觸,這幾年來如果不是戰戰兢兢低調做人,他早就被扣上個反革命的帽子,不是投入監獄就是被槍斃了。現在華西列夫斯基已經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是爲了烏托邦主義盡忠而倒向革命,還是爲了保住自己和手下弟兄們的性命,選擇陣前起義,這是個兩難的抉擇。
在反覆斟酌之後,華西列夫斯基中將最終做出了決定。參謀長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他對着華西列夫斯基叫道:“副司令不好了,敵人又開炮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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