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蔡松坡流連於雲吉班,袁隗認爲他已經被消磨了志氣,對蔡松坡也逐漸放心了。兩大心腹之患都讓人放心,袁隗開始着手於自己心中的夢想。
本來自袁隗解散了國大黨議會之後,又發電報要求軍閥們將各地方議會一併解散。對於不希望自己權利被掣肘的地方軍閥們來說,他們是非常願意這麼做的,結果除了大蜀軍政府下轄各省之外,議會全都被解散了。
見到共和政治已經漸行漸遠,而自己又無力阻擋,內閣總理熊希齡和司法總長梁啓超相繼辭職。進步黨的兩位大佬去職,袁隗再無掣肘,他立刻將內閣改名爲政事堂,讓自己的兄弟徐海昌當了國務卿。
這個政事堂設於總統府,是總統府下屬的辦事機構。至於國務卿的職責,也變成了聽命於袁隗,成了他的傳聲筒兼秘書長。本來制衡大總統的民主機構,也因此成了類似於後金朝廷軍機處一般的存在,民主共和已經名存實亡。
手中掌握了絕對的權力,袁隗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政府,很快他就推出了《修正大總統選舉法》。這道法律之中規定,大總統任期爲十年,而且能夠無限次連任,幾乎可以理解爲終身制。
其次現任大總統有權推薦下一任總統候選人,只需要把候選人的名字,用嘉禾金簡封着,密儲於大總統府的金匱石室之中,等到大總統死了再去開啓。這樣的做法,已經與封建皇朝的皇帝在正大光明匾後面藏遺詔一般無二。這個法律一經頒佈,袁隗實際上已經成了華蘭的新皇帝,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對於袁隗抓緊國家權力,將軍政大權集於一身,趙守宏只是冷眼旁觀。他知道袁隗的權力愈加集中,他就會愈加瘋狂,距離其真正敗亡也就不遠了。不過這個時候,趙守宏的精力根本沒有放在袁隗身上,因爲在自己治下還有麻煩需要解決,因爲果敢王國的高層終於出事了。
自從趙守宏上次與楊春榮和楊國正會面之後,他就察覺到這叔侄兩人的貌合神離。當時趙守宏並未點破,而是讓自己的勢力退出果敢王國的勢力範圍,給楊國正兩人安心,爲的就是給他們提供**的條件。
自從蜀軍勢力全都退到皎漂港和鐵路沿線之後,楊國正利用那些從華蘭國內留學歸來的楊氏子弟,間接控制了軍政兩界,他也愈發驕狂起來。身爲果敢王國的攝政王,他最喜歡的著作就是三國演義,並且非常崇拜其中的曹操。如今果敢王國周邊形勢安定,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他開始琢磨起手中的權力來。
很快楊國正假借楊春榮的名義,規定攝政王與果敢國王平起平坐,並擁有世襲的權力。攝政王總攝軍政大權,擁有對官員的任免權,並對國王的繼承享有建議權,同時享有與國王同樣的儀仗。
這樣的規定等於是將攝政王凌駕於國王之上,自然造成了楊春榮的不滿。在楊春榮的串聯下,不少曾經留學華蘭的官員也感覺到危機,開始傾向於國王一方。這其中最爲激進的是海軍司令楊桐,以及禁衛軍統領楊彪這兩個當年最反對中川勢力的激進派。
除了軍方部分人支持國王以外,政務大臣楊暉,經濟大臣楊林爲首的文官系統也選擇支持楊春榮。海歸楊氏族人之中,只有老成持重的財政大臣楊坪一系,認爲派系之爭是亡國之兆,因而選擇了中立。
對於海歸族人都轉而選擇了維持正統,楊國正感到非常惱火。他很快任命自己的兒子楊春明擔任陸軍司令,並讓未去過華蘭學習軍事,但絕對忠於自己的數位族人掌控了大部分陸軍。
雙方勢力相互交鋒,開始變得水火不容,這樣的隔閡終於在1915年的2月總爆發了。受到留學激進派的慫恿,楊春榮打算依仗支持自己的禁衛軍,在曼德勒將楊國正秘密擒下,然後再慢慢肢解其勢力。
沒想到楊國正的耳目遍及宮廷,在楊春榮給楊彪下命令的時候,這個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楊國正那裡。得知楊春榮要害自己,楊國正當即帶着親信趁夜潛出首都曼德勒,趕往上百公里外的臘戍,那裡有支持他的王國第二軍。
楊春榮沒有想到楊國正的反應如此迅速,一時間顯得手足無措。楊國正的動作卻不慢,仗着手中的陸軍優勢,他很快指使自己的兒子調集駐守臘戍的第二軍,以及密支那的第五軍,彬馬那的第六軍齊頭並進,會攻首都曼德勒。
面對從三個方向壓上來的攝政軍,楊春榮自知不敵。在會同楊彪、楊暉、楊林三人商議之後,本就軟弱沒主意的楊春榮同意離開首都,前往南方重鎮勃固,與戍守仰光的海軍司令楊桐呈掎角之勢對抗攝政軍。
在禁衛軍的保護下,楊春榮等人落荒而逃,將曼德勒的控制權丟給了中間派的楊坪。分三路而來的攝政軍在毫無抵抗的情況下,接手了首都曼德勒。進入首都之後的第一件事,楊國正就找來了財政大臣楊坪。
“楊坪你歷來反對分裂,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如今楊春榮想要分裂果敢,我是被迫出兵的,希望你能夠理解。”楊國正顯得頗爲和顏悅色。
楊坪面無表情的道:“攝政王大人明鑑,果敢作爲王國,與西大陸的共和體制不同。國王是凌駕於國家之上的,他是不存在分裂國家這個罪名的。”很顯然楊坪並不買賬。
楊國正眉頭一皺道:“就算是楊彪和楊桐這兩個混蛋挾持陛下,我也必須要平叛。但是大軍一動需要糧食和武器彈藥,這需要花許多錢。希望你能夠把國庫裡的錢拿出來,讓軍隊有充足的糧餉。”楊國正不想兜圈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楊坪搖頭道:“國王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任何違揹他意願的人都是叛亂。攝政王如果真的要討伐國王,恕我不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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