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營每一名營衛至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疑問,不會問雷同爲何會判出滅獸營,雷同他們的計劃是什麼,最終要達到什麼目的,衆營衛只是聽過徐逆的命令之後,當即躺倒,裝暈。
徐逆很滿意戰營營衛的表現,轉而瞧見謝青雲的眼神之中也有着佩服,不免有些得意。
儘管謝青雲以爲任何人都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但在這個時候,思考而不質疑,對於軍令的絕對遵從,會令事情更加簡單直接,不會因此而誤了大事,這一點,早在幾年前讀《聖賢經.兵戰》時就熟知了,老聶偶爾也對他說過軍中的軍法之嚴,當時不過是心中明瞭,如今卻是第一次親身經歷,也不由深有感觸。
“戰營果然有些不同,難怪稱之爲戰。”謝青雲讚道。
“自然。”徐逆輕聲笑道:“這滅獸營軍規最嚴的便是戰營了,若其他幾營的行軍合戰之力與武國尋常軍陣相當,那戰營就接近於鎮西軍的獵殺營,只是成立時間不長,自不如獵殺營深入骨子裡的那種戰勢。”
謝青雲早就對成爲軍門武者十分嚮往,此刻聽了,更是有些興奮,不過眼見天色已經有些朦朧微亮,便不在耽誤時間,徐逆自也如此,當下,兩人便一前一後悄然潛行,出了戰營。
只是這一出來,謝青雲便察覺到情形有些不對,雖然他不能以靈覺去探,可以他潛行術中的追蹤之法觀察,那兩位暗哨好像消失不見了。
“徐大哥。暗哨似乎離開了。”謝青雲當即拉着徐逆,小聲說道。
“什麼?”徐逆聽後也是一驚。但此時他又不好以靈覺去探,若是暗哨還在。定然會發現他們,一旦打草驚蛇,這便麻煩了。
徐逆和謝青雲相互看了一眼,不用說話,便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於是徐逆當下取出那枚傳音玉玦,和埋伏在北城外山腰道上的彭殺通了消息:“師父,你那邊情形如何?戰營附近的兩名暗哨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若此事爲真,多半那獸武者中修爲最強的老三已經回來。他們或許一起上去了你們那裡,準備合力啓動吞天滅獸弩,你們要做好準備,我和青雲再城中多探探情況。”
“一切如常,你也要小心,有消息再聯絡。”彭殺說話簡潔,一句話之後,便停止了通話。
通過消息,徐逆和謝青雲也就放了心。無論暗哨是真的離開,還是謝青雲的錯覺,先和彭殺他們知會一聲,總是沒錯。
知會過好。還要再度確認真假,兩人商量了幾句,當下便分開而行。
一人從東向西。一人從南向北,在這戰營的營區之外。就這般悄然尋摸起來。
足足三個夜晚,謝青雲和徐逆一起到處救人。兩人的行動越發默契,徐逆的潛行術也在謝青雲的指點之下,學到了和他師父彭殺初學時相差無幾的地步,達到了想要在附近行走而不被暗哨發現的境界。
徐逆學潛行術的天賦已經算高的了,有了這種比較之後,謝青雲才感受到那戰營的第一營將彭殺的天賦,更是可怕。
此時的徐逆,獨自一人潛行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和謝青雲分向而行,準備徹底探查出這附近的兩名暗哨的離開,到底是謝青雲的錯覺,還是真的已經走了。
這般大約過了兩刻鐘的時間,謝青雲和徐逆繞了兩圈,再次匯合在了一處,兩人行遍了戰營周遭的一里範圍,並沒有發現任何暗哨,時間也耗費了這麼久,如此說來,那兩名暗哨真的已經離開,且並非短時間的暫時走開。
確認了這個消息,徐逆又一次和師父彭殺通了訊息,隨後便和謝青雲商議,自然不能再回六字營的庭院之中,即便天色將要大亮了,他們也只能在這滅獸城中小心翼翼的潛行。
只因爲這兩名暗哨的離開十分蹊蹺,雖然距離最後總教習回來還有幾日,但說不準是那獸武者的老三已經來了滅獸城中,若是如此,這離開的暗哨定然是跟着雷同去了北城外的山腰之上。
謝青雲和徐逆只等他們和彭殺諸人短兵相接之時,便約莫也要開戰了,只要彭殺他們沒有能將鬼醫的大弟子婆羅一擊致死,那這滿城還沒有救醒的人,必然會被這婆羅施法化作沒有思想,卻能夠一戰的屍人。
因此謝青雲、徐逆自然要與已經救醒的營衛、教習們一起,阻攔和制服這些屍人。
若是此時回了六字營的居所,怕是等全城的屍人爆發了,他們也未必能察覺的出來,要等到彭殺伏擊之後,用那傳音玉玦傳回消息,時間上就已經晚了許多,可以肯定的是徐逆、謝青雲如今是還留在城中的人中,戰力最強的兩位,他們早一刻加入制服屍人的鬥戰之中,便能早一些解決這次大危機。
在這天色大亮的清晨,一路潛行,可要比起夜間更需小心翼翼。
徐逆的潛行術自然便差了許多,需要聽從謝青雲的一路指點,什麼時候需要伏低身形,怎麼去尋找難以被人察覺的落腳點。
如此一來,速度便慢了許多。儘管如此,但總算是一直行走在滅獸城中,他們二人此行的第一目的地便是律營,那裡已經算是昏迷的營衛中,戰力最強的一股了,若是屍人爆發,他們需要最快的協助律營中救下的幾人,先將這羣屍人制住了再說。
這般行了三刻鐘的時間,已經遠離了戰營,接近了滅獸城主道,大約再有半刻鐘的時間,就能去到律營。
好在那吞天滅獸弩雖然在滅獸城北門之外,但出了北門,在去那內山的山腰,也需要很長的路途。
一時半會,怕是那雷同等人也趕不到目的地,這就給了謝青雲、徐逆更充足的準備時間,甚至到了律營之後,謝青雲還能夠搶下一些時間,不停的救人,多救醒一個,自己這一方的戰力也就更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