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暗暗訝然,黑軒凌好像不是清醒的,他以爲他自己在白日做夢,夢到了自己,突然想起他剛纔對自己的暱稱呼喚語氣是極盡低柔,仿若風一吹就煙消雲散似的。
稍稍有些後悔,早知道快點跑路,現在被抓才發現人家的思緒在神遊,有什麼用,還不是掉落了陷阱?
“卿卿,我是凌哥哥啊!”
黑軒凌低低的呢喃,旖旎繾綣,低柔得足以沁出水來。
早就不再是了。鳳卿在心底暗暗嘆道,你選擇離開,就不再是我的凌哥哥了,而是相逢陌路的一對路人罷了。
黑軒凌抱的越來越緊,鳳卿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她反射性地開始掙扎,但是他卻恍若未覺,依舊我行我素,還真把她當成夢境中人了。
的確,黑軒凌沉浸在夢境中,以爲眼前這冷冷的人兒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效果。
再說鳳卿非是習武之人,而黑軒凌在黑玉國中人,黑玉國地處西域,那邊的人長相粗獷、身材壯碩,比起天朝的男兒,都要高大許多,輪廓也立體多了。鳳卿那柔弱無力的掙扎對黑軒凌來說,根本就沒有感覺,撓癢癢似的。
面前這一張無暇的美顏,是如此熟稔,肌膚似玉,溫潤凝脂。
剎那間,他墨色的眸中深沉了幾許,心馳盪漾、情動如火,鬼使神差的驅使下,他俯身,低頭便吻了上去……
黑軒凌前額的一縷頭髮微微下垂,遮住了緊閉着的雙眼,劍眉入鬢,嘴角微微上翹,眼睫毛還不時地抖動一下。
鳳卿瞠大了雙眸,眼神一暗,觸及他溫熱的薄脣時,她身子一僵,下意思便狠狠咬了上去,仿若那是待宰的活物,眼神盡是凌厲、不留情。
黑軒凌吃痛,稍稍鬆開了勁道,都可以聞出血腥味了,可見鳳卿**裸的反抗是多麼不遺餘力了。
鳳卿立馬抓住時機,重重踩上他的腳,黑軒凌腳上也許不痛,但是他畢竟分心了,鳳卿那點點力道也搬上了用場。
鳳卿趁機推了黑軒凌一把,黑軒凌沒有提防,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猝不及防,讓鳳卿正好鑽了個空子。
黑軒凌經過這一系列的折騰,終於反省到自己剛纔不是在做夢。
也對,除了在夢境中,現實中的他,根本就不敢侵犯她,因爲她在他心中,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至少,沒有經過她的點頭允諾之前,他是不會如此放肆的,這是他對她的尊重。
但爲何,剛纔他卻將此當成夢境了呢?還是他內心深處有這樣狂烈的情感,積聚噴發……
“對不起,卿卿。”
語氣是異常鄭重的,他臉上全是懊惱、後悔,爬滿整張俊臉,連雙眸都漾滿了惱怒。
鳳卿拂袖,不着痕跡地拂過脣,輕輕拭去他停留在她脣上那淡淡的血腥味。
“算了。”
鳳卿的聲音不起波瀾,淡定的表情,仿若剛纔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可以忽略的插曲。雖然不高興,但是她習慣斂起心緒,況且,現在一切都發生了,即使她怨、她惱,也是無濟於事。
看到鳳卿拂袖的動作,黑軒凌臉色黯淡三分,沒料到,她如今,對他是如此不待見。那個小小的人兒、那個他一直放在心中珍惜、呵護的人兒,再也不會重新投入自己的懷抱了嗎?
望這道纖長秀影,黑軒凌幽深眸底,一絲光亮明滅掠過。
剎那間,他又恍似初覺,心尖還是隱隱作痛。仿若出海的船隻,遭遇狂風暴雨,瀕臨滅頂之災。
眼前的這一株空谷幽蘭,行事隨性自如,天高雲淡,爲何就不爲自己停留片刻呢?
他不允,只要她還沒有愛上任何男人,他還是不想就這樣放棄。他堂堂男兒,以前也許心智不成熟,但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心頭這個人兒的重要性。
他要搏,即使最後她選擇的人不是自己,那也至少努力過了,不是嗎?
想開了,黑軒凌心情豁然開朗,不再遮雲擋霧,不再陰霾漣漣。
黑色的雙眸逐漸清澈,黑軒凌仿若剛纔那一吻沒有發生似的,將鳳卿當作朋友,笑着招呼道,“卿卿,你是前來看我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嗎?”
其實,他內心說不緊張是矯情的,他只是怕她冷冰冰的拒絕,他聽不得,便乾脆開門見山說開了,也希望她如今能夠將自己當成一個朋友。如此,才能冰釋前嫌,纔能有所突破。
鳳卿沒料到他突如其來的一問,蛾眉倏顰,這是否算是質問?青天白日,突然出現在人家後院,的確不容易找藉口啊!
眉尖淺淺顰起,菱脣微揚,螓首俯垂,鳳卿心底開始爲難起來。
“卿卿是來看我的,我是絕對不會怠慢的。”
黑軒凌心中雖有疑惑,但是看她左腳挪動,就明白了她是爲難,便開口爲她解圍,朗聲大笑。
他認識鳳卿時,她才六歲。那時的她,每次心頭情緒不對勁,就會有一個習慣性的小動作,喜歡左腳尖在地上蹭圈圈,很小的幅度。一般不仔細,也是看不出來的,她向來隱藏的也好。那時,自己也是相處久了,才發現她用這招來稀釋自己的不悅及爲難,甚至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