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大宴之後,本是秋收之後的清閒時期,但周國的各層級官員,都越發忙碌了起來。
周國的百姓們突然發現,原本被拖着的許多問題,不僅在最短的時間裡被解決了,原本對百姓們有些冷漠且俯視的官員,突然間,都變得謙遜溫和了起來。
沒有人想被精簡下去,沒有人想揹負着廢物的名聲,他們都想在官制改革的期間,展示自己的能耐,官制改革,既是危機,也是機遇,許多自認有才能的低級官員,在提放着自己被精簡下去的同時,也在往上看,一旦他們上面的上級官員因爲能力被精簡離開,那位置就會被空缺出來,他們就有機會被提拔了。
在官員們忙着展示自己的時候。
周寒卻在一臉嚴肅的望着一張白嫩的臉,想着一個極爲嚴肅的問題:求問,古代的兒子,要怎麼稱呼他的國君老爸,在線急。
小跬已經一歲多了,正是開口的時候,但現在他除了啊啊的叫以外,就沒有說過一個字,更別說叫母親父親這類的稱呼了,每天只會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幾乎就是周寒夢想的日子,讓周寒嫉妒不已,最重要的是,因爲小跬的存在,周寒和程紫柔親熱的時間被極大的佔用了,所以周寒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小跬成長起來,最少能獨立吃飯睡覺,而不用整天沾着程紫柔。
“哇!~”周寒那張越發嚴肅,並不斷靠近的臉,最終將小跬給嚇哭了。
程紫柔急忙抱着大哭的小跬,轉過身去,不讓周寒與小跬面對面相視,一陣哄着,纔算讓小跬停止了哭喊。
“我覺得,這小子一定是偷懶,不想學說話,只要打他一巴掌,就能讓他知道現在是誰當家了。”周寒陰笑着摩拳擦掌。
程紫柔回頭白了一眼周寒,對周寒那莫名其妙的理論有些啼笑皆非,每次見到小跬,都是一副仇人的模樣,這麼大個人了,還經常吃兒子的醋,雖然知道周寒不過說說而已,但看周寒那似真似假的模樣,以防萬一周寒真的打兒子一巴掌,程紫柔覺得還是暫時遠離周寒爲好:“王上,您還是去忙您的吧,小童會教小跬說話的。”隨後便抱着兒子回紫瑤殿去了。
周寒看着離開的程紫柔,無奈的嘆了口氣,相比小跬,女兒小玥兒就要乖巧多了,只是因爲更爲年幼,才無法輕易離開她的母親呂歆的身邊。
“塗悅,派人叫來劉年和高常庚。”周寒頭都沒回的對塗悅吩咐道。
半個時辰後,司行劉年與司空高常庚來到了王宮養心殿裡。
周寒正在塗塗畫畫的,不知道又有什麼計劃了,很是忙碌。
“臣,見過王上。”劉年與高常庚一同向周寒行禮。
“不知王上叫臣與劉司行前來,有何吩咐?”在周寒示意他們起身後,高常庚主動問道。
周寒塗塗畫畫的,好一會,才擡起頭,看向他們:“劉年。”
“臣在。”劉年聽到國君叫自己,趕緊迴應。
“你有沒有什麼能作爲優秀的使者的人,給寡人推薦推薦。”周寒想要的是那種機靈的,口才好的人,當然,能有口才技能,且口才技能高的是最好的了,本來齊曉媛和審佳是最爲合適的人選,但他們一個生死不明,一個在豐穗城忙得不可開交,根本無法回來。
“不知王上想要做何事?”劉年小心的問道,他並沒有立即提出人來,畢竟要附和國君的要求才行,不然結果有差,他也會有過,在這種官制改革的敏感時期,他必須更加謹慎才行。
對於劉年的謹慎,周寒微微點點頭,比較滿意:“寡人要派人,向風國要些造船的匠人。”與周國的氣候不同,風國地處偏南,冬季不會下雪,雖然天氣也比較寒冷,但冬季正是適合造船的好時候。
周寒想將遊靈河利用起來,造一些稍大的貨船、客船,運送人、物,來往於豐穗城和上京城,這樣可以加大對豐穗城的支援和管理。
而且,遊靈河是一條極大的河,據說穿過詭林後,可以通過遊靈河到達東邊的諸國。
如果能有衆多的船隻,就可以運送軍隊出兵東邊的諸國了,周寒聽諸葛司說過,在東邊,有數國,並沒有加入數年的百國亂戰之中,仍在獨立着,這讓周寒看到了往東面發展的機會。
他想趁着這個冬季,在以溫醴城爲方向的幽靈河邊,建造幾座造船廠,從風國要來造船匠人,製造船隻。
身爲風國的上國,派人去風國要人,這是周國的權利,但派去的人必須表現得高風國人一等,但又不可過於傲慢,以免讓風國覺得屈辱,這有個極爲嚴格的度,畢竟風國只是臣服於周國,而並非有求與周國如果讓風國覺得過於屈辱了,風國很可能會背棄臣屬,投靠南方的國家,那風國就將從周國的城牆,成爲了南方國家進攻周國的橋頭堡了。
周寒向劉年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要求。
劉年沉思了一下,說道:“王上,臣知一人,其並非官員,而是從別處來求學的,臣與他對答過,其思維敏捷,說話得體,應該能滿足王上的要求。”
“哦?是叫什麼名字?”周寒大喜,如今的周國,再不是一城之國了,身爲一個有名的大國,自然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才,只是他們對於是否向周國求官還會非常猶豫,畢竟外國人來周國求官,是在搶上京人那本就少的機會,自然會引得上京人抵制,而且,越是有才能的人,越是謙虛,平日都在向上京城中的各名家求學問,不會主動求官的。
“那人叫做崔禮。”劉年答道。
非常簡單粗暴,卻十分有內涵的名字,讓周寒恨不得立刻見到這個叫做崔禮的人:“明日帶他來見寡人。”
“是,王上。”
周寒又望向高常庚,只是不等周寒開口,高常庚就主動開口了:“王上是想要建造船廠嗎?”他看到周寒點點頭,立即說道:“請王上放心,臣回去後,立刻派人勘測出建造造船廠的地址來,儘快爲王上造成造船廠。”
“不急。”周寒說道:“等匠人來後再確定船廠的大小和結構。”畢竟周國並沒有什麼好的造船匠人,對於大型的造船廠沒有什麼經驗,爲了避免到時因爲大小不合,或是結構不對而必須拆了重建,周寒希望能等風國的造船匠人來後,再聽那些匠人的意見建造造船廠,他這次找高常庚來的主要目的,並非是造造船廠,而是王宮:“寡人想將王宮擴建,你的人手夠嗎?”
王宮的擴建與其它地方的建設不同,王宮是非常重要的,裡面除了住着國君外,還有太后和國君的妃子等重要人物,參與擴建王宮的人必須是嚴格挑選,背景乾淨的人,否則如果混入了心懷不軌之徒,會給王宮帶來不小的隱患,也會讓王宮中的貴人們的安全遭到威脅。
“不知王上想要將王宮擴建多少?”高常庚也同樣沒有立即給周寒準確的答覆,而是先問道要求,畢竟擴建的範圍越大,需求的工匠就越多。
周寒將在高常庚與劉年來前,塗塗畫畫的一大張紙拿了起來,讓塗悅與易忠一同搬給高長庚看。
高常庚這才知道國君一直在塗塗畫畫的,就是在畫王宮的擴展圖,他仔細的看着那擴展圖,擴展圖並不細緻,甚至可以說是極爲潦草,但勝在王宮的大致形狀已經被清楚的勾勒了出來,而對於將要擴展的地方,也非常明確。
“王上,您要將王宮往北擴展。”高常庚指着北面代表城門的地方說道:“範圍太大,恐怕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匠人也不夠。”在國君畫出的擴展圖上,國君要擴展的王宮範圍,幾乎擴大了五成,這樣龐大的地方,不額外招人,匠人是絕對不夠用的,但額外招人,就會有良莠不齊,甚至心懷不軌的人混進來,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再仔細看,寡人將要擴展的地方,分成了五份,每一份可以單獨擴建,直到五塊地方一同建好,至於裡面的宮殿,可以在外圍建好後,再慢慢建設。”周寒當然知道一下子擴大這麼大的地方,身世清白的匠人絕對不夠的。
高常庚在聽到周寒的話後,低頭細看,才發現,在擴展的北面王宮草圖上,被細分成了五段,每一段上,都有一個數字,每一個新增的宮殿上,也都有着一個數字,緊跟着宮殿外圍上的數字排列。
高常庚看到標有壹的那段王宮外牆,計算了下人手後,發現匠人的數量夠了。
“而且,以分段完結,那一段地方,也足夠禁衛軍警戒了,這樣也能防止心懷不軌之徒。”周寒解釋道。
“王上,臣回去後,立刻安排人手。”既然匠人足夠了,高常庚回答也就非常迅速,畢竟這個關鍵時機,要給國君展現自己突出而優秀的能力,以及絕對的忠誠心。
“不着急,你帶着草圖回去,讓那些要做工的匠人們研究規劃一下,北面的城門也需要重新規劃,絕對不允許出紕漏。”周寒鄭重交待:“寧可慢點,也不能有差池。”畢竟是自己的家,再嚴格也不過分。
“臣,遵令。”國君嚴肅,高常庚也不能表現得太輕鬆,他在塗悅與易忠的協助下,將那張大畫,小心的捲了起來,緊張的抱着,這幅畫雖然只是王宮的草圖,但也有着王宮的大致結構,是不可以隨意給人看到的,國君能讓自己帶回去,是對自己的信任,但這份信任,也會成爲自己脖子上的大斧頭,隨時可能斬下來,讓自己魂歸地獄。
命令吩咐完後,想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了,周寒就讓兩人回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