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與虢國之間的戰爭,比預想的要來得快。
在兩邊對峙之時,一隊身穿虢國尚陽軍軍服的士兵,突襲了周國新陽城北部的一座叫做中常村的村子,村子中的村民,無一倖免,連幾個月的幼兒都沒有被放過。
發現這座村子被襲擊的,是新陽城護城尉張奇。
因爲白虎軍的兵力比虢軍少,因此在白虎軍與虢軍對峙之時,不可能再分兵巡視邊境,爲了防止虢國從其它地方突襲而來,曾塗就命令張奇帶城衛軍巡視與虢國的邊境處。
在巡視當中,老遠,張奇就發現了一股黑煙,從中常村的方向升起,心中頓時感覺不好。
當張奇帶着八百新陽城城衛軍感到中常村附近之時,看到的,就是數十名身着虢國尚陽軍軍服的虢軍士兵,滿身血腥的,從中常村的村門處出來。
一名手持火把的虢軍士兵,在出了村子後,將手中的火把,用力甩進村子裡,靠門邊的一件屋子頂上。
由於中常村遠離新陽城,村子比較窮,因此村中許多房屋屋頂,還是用的茅草蓋起的,那支燃燒着的火把,掉到乾草屋頂上,立刻點燃了草頂,火勢被半空中的輕風一吹,瞬間被撩了起來,很快大火就將那間房屋吞噬,而隨着無數的火苗被風吹散,在那間房屋周圍的房屋,也很快的被火點燃了。
那些虢軍士兵,似乎並沒有因爲是在突襲,而隱藏他們的行動,許多人臉上都有嬉笑的表情,彷彿他們剛剛從青樓爽出來一樣,非常囂張。
看到那些虢軍士兵的行徑,張奇與城衛軍上下,自然是雙眼噴火,怒不可遏。
“全軍,攻擊,殺死他們!”張奇抽出自己的佩劍,立刻帶頭衝向了那些虢軍士兵。
周國城衛軍的人數很多,他們到來的動靜,不可能讓虢軍士兵毫不知情。
在城衛軍衝鋒之時,那些虢軍尚陽軍的士兵,也抽出了武器,擺好了架勢。
雙方人數差距過大,即便是城衛軍的戰力普遍較弱,也絕對能將那些虢軍消滅掉的,但那些虢軍不逃跑的原因,就在於這裡是平原,跑是跑不掉的,只能拼一把,畢竟看周國攻來的這些士兵,看樣子只是城衛軍,而城衛軍的弱,在各國都是被嘲笑的。
也許是因爲怒火充斥着腦袋裡,讓張奇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明明與虢軍士兵有些距離的,但在不知不覺間,彷彿跨越了時間一樣,他一瞬間,就站到了虢軍的面前。
看到張奇的裝備,誰都知道他就是這支周國城衛軍的將領,因此,當張奇靠近之時,以隊長爲首的七名尚陽軍,就衝了出來,迎上了張奇,只要能將張奇殺死,或者活捉,他們就可以衝出城衛軍的包圍,活着回國了。
“受~死~!”看到尚陽軍像自己衝來,被怒火沖刷掉理智的張奇,完全沒有被反包圍的危機感,揮劍,快速朝那尚陽軍隊長劈去。
“噹~”的一聲,如此正大光明的劈砍,當然被那尚陽軍隊長格擋住了。
張奇畢竟是護城尉,在周國,護城尉都是由戰鬥經驗豐富,或是武藝高強的人來做的,張奇並不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不過他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在新陽城,自當城衛軍之後,他沒次遇到匪賊,都是第一個衝上去,匪賊中也有不少武藝高強之人,因此,他是完全在無數次拼死之中,獲得的經驗,也因爲他如此拼命,在官制改革中,原護城尉因爲收受新陽城富商的賄賂,被抓起來後,他就被推舉出來,成爲新的護城尉了。
在劍被格擋高高彈起後,張奇利用反彈的那股勁道,雙手握住劍柄,劃了個半圓,狠狠斜斬向右手邊一個衝得靠前的尚陽軍士兵,在那士兵驚恐的神情下,靠着慣性,一劍將那士兵自右肩到左腰,斬成了兩半。
因爲是斬的右手邊的敵人,因此他的背部,就朝着原來左手邊大開了。
“啊~!”一聲慘叫,一名在他原來左手邊方向的尚陽軍士兵,見到他背後大開之時,立刻加速衝上來,一刀劈向了張奇,張奇的背部,瞬間多了一道口子,鮮血四濺,不過因爲那尚陽軍的攻擊,是爲了防止張奇反應過來做出躲避或是防禦而搶攻的,所以這一刀並不深,只是劃破了表皮而已。
張奇強行忍住背部的傷口疼痛,立刻轉身,躲過那尚陽軍士兵的再次劈砍,左手一把抓住那士兵的右手腕,右手持劍,一下捅進了敵人的嘴裡,劍再被拔出來時,那士兵已經沒有了聲息,連慘叫都無法做到了。
這一切,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尚陽軍的隊長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張奇屠戮自己的部下,在格擋了張奇的全力劈砍,穩定了身形之後,趁着張奇殺死自己的一名部下,立即朝着張奇後腰的死角衝去,對着張奇後腰的位置,就是一刀。
雖然看不到那隊長的身形,不過他揮刀的聲音,還是進入了張奇的耳朵裡。
張奇沒有辦法立刻轉身格擋,不過他畢竟面對那些沒有任何章法的匪賊很多次了,面對這樣的襲擊,他立刻躬身朝身前一個前滾翻,以此躲過那隊長的攻擊,然後還不等站起身來,手中的劍在頭頂一橫,擋住了一名尚陽軍士兵的攻擊,他伸出右腳,向前一絆,將那士兵絆倒,然後用劍殺死了那士兵。
那尚陽軍隊長想要趁機繼續攻擊,但新陽城城衛軍已經攻上來了。
三名城衛軍的隊長聯手攻向了那尚陽軍隊長。
周國的城衛軍,因爲經常剿匪的原因,所以戰鬥經驗上,要比其他國家要強不少,更別說周寒還特地花錢,請一些在戰場上傷殘的士兵,去與他們喂經驗,既可以給那些傷殘士兵一些生活補貼,又可以給城衛軍增加戰鬥經驗。
因此在三名城衛軍隊長的聯手攻擊之下,那尚陽軍隊長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斷躲閃,即便如此,身上還是不時被傷到。
因爲城衛軍攻上來,張奇終於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不過他的腦袋裡,還滿是怒火,因此並沒有休息,而是迎上了最近的一名尚陽軍士兵。
在尚陽軍士兵死傷了十數人後,他們立刻想要逃跑,不過此時他們已經被完全包圍住了,沒有了任何逃跑的機會。
混戰之中,沒有萬人敵的武力,是無法從混戰中掙脫出去的,尚陽軍也不例外,即便他們的戰力比城衛軍強一線,但在混戰之中,他們很快就被全部殺死了。
因爲怒火攻心,所以城衛軍沒人想到要留一名活口。
看着那尚陽軍隊長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張奇的怒火總算消了不少,理智也回到了腦袋裡,背後的傷口傳出一陣陣的疼痛感,他擡起頭,看看四周的狀況:“王珏!”
“城尉大人,屬下在。”之前聯手攻擊那尚陽軍隊長的一名城衛軍隊長,立刻來到張奇面前應聲。
“給村子滅火,看看有沒有幸存者,統計戰損,向我報告。”張奇命令,雖然如此命令,但他心中,已經不認爲在村子中,還會有人還活着了。
“是,大人。”王珏立刻帶着自己的小隊,去給村子滅火,順便統計這次遭遇戰中,城衛軍的損失了。
“許達。”張奇再叫。
“大人,屬下在。”又一名隊長來到他面前。
“帶你的人,去白虎軍處,告知這裡的情況,讓歐陽將軍小心。”他們是今早出來的,早上,張奇才確認白虎軍還沒有與虢軍交戰,還在對峙當中,現在也應該還是如此。
“是,大人。”叫許達的隊長領命後,立刻召集自己的屬下,向白虎軍的方向跑走了。
下完命令,張奇叫來一名士兵,爲自己包紮背後的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但一直流血,也會讓自己失去戰鬥力,甚至死亡的。
看着燃起熊熊火焰的村子,張奇的眉頭緊皺,並不是因爲傷口被包紮而痛,而是因爲虢國的這次攻擊。
這個尚陽軍小隊的行動非常奇怪,現在,兩國還在邊境對峙,他不知道,這個尚陽軍小隊的行動是他們國君下令的,還是他們私自的行爲,如果是他們國君下令的,那說明虢國已經安耐不住了,如果是他們私下行爲,那他們又是爲何要攻擊這個窮困的村子,畢竟這個村子在周國遠離城縣的地方,恐怕除了糧食,根本沒有什麼財物,這裡也不是什麼戰略要地,打下這裡,除了惹來周國的怒火,他們什麼都得不到。
但不管這隊虢軍攻擊這個村子的原因是什麼,現在,周國的一個村子,已經在虢軍的攻擊下,消逝了。
一旦兩國正式開戰,不知道會有多少周人,死在虢軍的兵刃之下。
因爲村子火勢太大,忙活了好半天,王珏與一衆城衛兵們,都無法滅火,甚至連村子的外面那層燃燒着火焰的木牆,都無法靠近,無奈之下,他只能來到張奇面前請罪。
張奇看着那火焰,嘆了口氣,在這樣的火焰下,即便還有人沒被虢軍殺死,也會被這火焰燒死,或是被濃煙嗆死了。
“統計戰損,將屍體埋葬了。”無法救援村子,張奇立即重新下令。
等統計完,處理完這個戰場,他需要迅速趕回新陽城,向城守報告。
虢軍能突襲村子,也就能突襲新陽城,他需要讓新陽城有所準備,如果新陽城被虢國突襲佔領,他們都將罪無可恕。
因爲城衛軍畢竟人數比尚陽軍多太多了,再加上城衛軍的戰力也並不太弱,因此,很快就統計出了這一戰的損失。
除了死亡了四名士兵外,只有十一名士兵有傷,還都是輕傷,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繼續行動了。
“整隊,回城。”在將屍體全部掩埋後,張奇立即下令。
城衛軍在張奇的帶領下,在那燃燒着的村子的襯托下,神情緊張的快速向新陽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