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婚禮

且不提那楊戩與哪吒二人對飲,只說這玉帝的赦令送到了西海龍宮,西海龍王敖閏自然是喜出望外。三公主寸心原本就是他最喜歡的女兒,故而被他寵得有幾分驕縱,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才招惹上了楊戩那樁禍事。

當日,寸心被囚於西海,敖閏自然是心痛不已,他也去勸了寸心好多次,讓她認個錯,希望王母可以網開一面。孰料,這寸心公主是個硬脾氣的,執意自己沒錯,氣得敖閏每去一次都氣得吹鬍子瞪眼,下一次又繼續去受氣。

原本敖閏以爲女兒永無出頭之日,哪裡知道新天條一出,寸心無罪釋放,喜得老龍王急忙打賞前來宣旨的天官。喚那龜丞相捧出一盤西海明珠來。

那天官也不推辭,受了那禮,笑道:“這原是陛下的恩澤,現如今新天條一出,衆仙都可下界去經歷一番情劫,這還多虧了司法天神與他那外甥呢!”

敖閏對於楊戩這個前女婿幾乎是陌生的,四海龍王中,東海龍王敖廣乃是大哥,故而有什麼要事都是他代表四海前去拜見玉帝。敖閏平日甚少上天,雖然也聽得那楊戩成了司法天神,掌管天條,位高權重。但想起女兒爲他受的苦,敖閏自然是不喜楊戩。今日聽得天官如此一說,到對這個前女婿好奇起來,道:“真君爲了三界倒也是良苦用心啊!”

天官笑道:“論起來,龍王您還是真君的前岳丈,此次三界大赦,少不得您也得去一趟,順便拜會拜會,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家人不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敖閏聽得此言,心下思量:寸心對那楊戩一片癡心,現如今又有這新天條坐鎮,我何不讓寸心與他複合,這樣我西海也有了一個靠山。思及此,敖閏便做了一番打算。

送走了那天官,敖閏便親自去了西海的囚室,釋放女兒。

這西海囚室乃是水波環繞所形成的,若是有人冒然闖入,周圍的水草就會將對方包圍,將之纏住。那囚室的當中,寸心公主一身金色鱗片所化的長裙,四周的水草將她的雙腳緊緊纏住,使之動彈不得。

敖閏興沖沖地趕來,親自施法,那些水草係數鬆開,水波也分開了,敖閏來到囚室,喜道:“寸心,你可以出來了!玉帝赦免了你了!”

寸心自然是喜出望外,被囚了千年,終於得以出來。隨着父親出了囚室,寸心又驚又喜,問道:“父王,不是說我被囚終生嗎?怎麼……”

敖閏遂把新天條一事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寸心聽得楊戩爲了新天條忍辱負重,心內感慨:他爲了三界,真的是不容易啊……現在,好不容易苦盡甘來,自己也爲他感到高興。無論如何,楊戩一直以來的心願算是了了。

西海爲了慶祝三公主釋放,敖閏也是大擺筵席,西海水族們慶賀了一番。其餘公主太子也是爲寸心感到高興,都送了些珍寶於她。席間,自然也提到了此次的新天條一事,提起楊戩,衆兄妹都看了看寸心。寸心卻是面無表情,一臉的坦然。

敖閏便道:“此次三界大赦,咱們西海也要前往謝恩,寸心,過幾日你便隨我上天,奏謝玉帝。”

“是。”寸心自是應了。

敖閏心中卻是另有安排,既然去了天庭,自然要去拜會這位司法天神。讓女兒與那前女婿見見,說不定他們也可以舊情復燃。

寸心不知父親心中的安排,但也想到了楊戩。她與楊戩當日於海邊談過,也知道兩人性子不合,有緣終究無份。千年的囚禁下來,倒令這三公主變得心如止水,只打算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再強求些什麼了。

如果寸心知道敖閏的打算,怕是要高喉大嗓地來一聲:“現在再來撮合我和楊戩?晚了!當初幹什麼去了!”

今日早朝,衆仙談論完朝事,忽見辛環來報,說是土地正神有奏。你道這土地正神是何人?原是下界各方土地的總神,若是各地有要事,需由他來奏於玉帝。

玉帝接了那奏摺看了,頓時大悅,與那諸仙道:“土地正神來報,凡間的三大妖獸被除了!”這三大妖獸是三個修煉了萬年的老妖,原形乃是蛇、蛟、獅三物。這三妖法力高強,時時在下界爲非作歹。天庭也曾派兵去剿,無奈這三妖本性狡詐,知天將前來,反倒蟄伏不動,難查下落。玉帝也知道,這三妖只能暗中智取,不可貿貿然圍剿。無奈近日爲了新天條一事,天庭也無暇顧及此事,便暫且擱下了。誰料今日土地正神來報,三妖已除,玉帝豈不高興?

聞得三妖已除,衆仙也是大喜,太上老君問道:“不知是何方小將有如此本領?”

玉帝呵呵一笑:“還能有誰?”又對着楊戩道,“楊戩,你有個好外甥啊!”

衆仙便知此人是沉香了,有幾個將領不禁暗中咋舌,他們是前往下界除妖過的,知道那三妖狡兔三穴,難以捉摸,且法力高強,卻不料被這劉沉香一人除掉了!真真是法力高強,不愧是開天神斧的主人。

楊戩聞得是沉香,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沉香立下如此大功實屬難得,憂的是不知道沉香有沒有受傷。見衆仙都是面帶羨慕,他也便躬身謝恩:“能爲陛下分憂,也是沉香的幸事。”

玉帝含笑道:“沉香立此大功,必要褒獎他一番!且傳朕的旨意,召他明日前來上殿受封!”

一邊自有天官應了,待散朝後前去傳旨不提。

退朝後,楊戩心事重重地出了凌霄寶殿,一路上,不時有仙家恭賀,無不稱讚有其舅必有其甥。楊戩一一敷衍謝過,卻是眉頭緊鎖。

諸仙都私下裡道,這楊戩本是三界第一戰神,前些時候又獲得了軒轅劍;妹妹又是寶蓮燈的主人;現在多了個外甥,法力高強,持有開天神斧——這一家人日後的榮耀必定不可小視。有心思的都想着要如何巴結於他。

哪吒也來恭喜,他與沉香本就交好,也高興好友有此殊榮。卻見楊戩眉頭不展,奇道:“楊二哥?怎地不高興啊?”

楊戩正是擔心沉香現如今樹大招風,萬一招致他人的紅眼,他又是個沒有心機的,難免不通人情世故。到時候吃虧了怎麼辦?見哪吒前來,楊戩也忙笑道:“哪有,在想事情呢!”便說些閒話打岔開來。

楊戩回到真君神殿,卻見敖紅含笑而來,一身紅衣襯得肌膚賽雪,見到楊戩,便遞上一封請柬:“我弟弟大婚,二郎神你可不能不來啊!”

既然是敖春的婚禮,楊戩自然也要給東海幾分面子,自是接了,問道:“都請了些什麼人?”

敖紅笑道:“其餘三海的龍王都來了,哪吒也是,還有就是你們這一大家子!一會人我還要去趟華山呢!”

楊戩心中一動:“沉香……也去?”

“那當然,他和敖春那麼好,怎麼能夠不去呢?”敖紅提起沉香也是十分高興,“我那新郎官弟弟,早就親自去送請柬了!”

聽得沉香也去,楊戩卻是心中一喜,他與沉香許久不見,甚是思念,正好可以乘着這個機會見上一面。

這日真是良辰吉日,東海龍宮內遍地紅妝,明珠翡翠妝點各處,門懸彩繡,地襯紅氈。雕欄玉砌,異香馥郁。仙樂齊鳴,蚌仙龍女輕歌慢舞,紅紗飄飄。水草輕搖,珊瑚放光,五彩斑斕,煞是好看。瑪瑙琉璃,水晶雲母,重重錦繡,迭迭玲瓏。

來來往往在的衆僕也是身着紅裝。卻見那滿地的蝦兵蟹將各個紅彤彤的,無一不像煮熟了一般。若是有人見了,必要驚歎一聲:“好一盤海鮮大雜燴啊!”

波光粼粼之中,異寶奇珍散發着奪目的光芒,映襯着這紅霞遍地,諸人皆是喜氣洋洋,面帶笑容。龜丞相站在大門口迎接各位賓客,每來一個,門房都要急着通報一聲。

水晶宮內已經佈下了筵席,五彩描金桌,桌上有龍肝和鳳髓,熊掌與猩脣。珍饈百味,異果嘉餚,鋪設得齊齊整整。水晶杯,琥珀鍾早已注滿了美酒。衆人按座次入席,喜笑顏開,一時之間熱鬧無比。

四海龍王難得齊聚,大夥兒言笑晏晏,談笑風生。寸心剛出來,正遇上這麼一樁喜事,她與敖紅又感情深厚,焉有不來之理?現在正拉着敖紅的手,姐妹兩個許久未見,說些知心話。

卻見門房來報,司法天神與華山三聖母一家來了,喜得敖廣親自起身,與敖紅前往迎接。寸心乍問楊戩前來,也是一怔,見諸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倒有幾分不自在起來。敖閏聽見這位前女婿來了,也生出了幾分好奇心,想一看究竟。

司法天神一職卻是可謂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上,衆人不過是下界水族,自然都要起身來迎接。卻聽那敖廣哈哈大笑,連身說請,將那司法天神楊戩引進水晶宮來。衆人望去,你司法天神今日未着那銀鎧,而是一身玄衣,銀黑色的蟠龍花紋透過外面的黑色罩衣若隱若現,散發微卷,手持摺扇,脣角含笑,那一雙鳳眼微挑,劍眉斜飛,目光炯炯,真是丰神俊秀,儀容清秀。敖閏心中點頭,此等人物,難怪寸心如此傾心於他。身邊跟着哮天犬,人模狗樣的。

隨後進來的乃是三聖母夫婦,卻見那華山聖母一身淡黃色長裙,柔美溫婉,容顏精緻。身邊的男子雖是布衣,但是眼神內斂,書卷之氣撲面而來,溫文爾雅。兩人站在一起,到當真是一對璧人。衆人好奇,卻見三聖母身邊還跟着一個少女,生得極美,粉衣長裙,笑容天真燦爛,卻有一絲妖氣,不禁嘀咕:沒聽說三聖母還有一個女兒啊!

衆人急忙上前寒暄了一番,得知此少女乃是三聖母故人之女,先居於華山。寸心見那少女面熟,心下疑惑,忽覺父親拉拉自己的衣衫,示意自己過去,寸心臉色一變,急忙搖頭。敖閏還希望兩人能夠見個面呢,見女兒這般不肯配合,倒有些惱了。

敖紅沒有見到沉香,問楊嬋:“沉香呢?你們沒有一起來嗎?”

楊嬋搖搖頭:“這孩子八成還在路上呢,放心,他定會來的!”

敖廣安排幾人入席,今日敖廣是主,又是高堂,自是居首位。楊戩位高權重,也不能怠慢了,便與其他三位龍王一桌,敖廣便爲他們一一介紹。聞得對方是西海龍王,楊戩倒是挑了下眉,見到了對方身後的敖寸心。

這夫妻兩人早就已經和離了,現在見面不過相互一點頭,笑了笑便作罷,倒令一干看好戲的人大失所望。倒是楊嬋有幾分不好意思,上前拉住寸心的手,與敖紅三人閒聊起來。

不多時,卻見門房又來報,原來是沉香來了!劉沉香現如今乃是年輕一輩的神仙中的佼佼者,擁有開天神斧,法力高強,雖無神職,敖廣豈敢怠慢,忙讓龜丞相迎進來。

卻見這劉沉香,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生得清雅從容,眉宇間與楊戩彷彿。一襲白色勁裝,行走間步態優雅,不疾不徐,袍底劃出優美的弧線。銀色的髮帶束髮,幾縷碎髮散在額間臉頰上,更襯得肌膚白皙。鳳眼微挑,流轉之間透着清冷,眼底透着沉穩,毫無慌亂之感。脣角微揚,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衆人看罷,在心中道。楊戩只見了他一眼,心下微痛,雖說容顏不同,但是現如今的沉香,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是沈檀那時的風範了。思及二人當日種種,楊戩便覺心傷,不忍再看他。

沉香進得宮殿來,眼神流轉間,一眼就看見了楊戩,兩人眼神交匯了片刻,便分開了。沉香心下暗誹:楊戩看起來還好,只是不知是否公務繁忙,即使憔悴了些。心內擔憂,蛋也不好表露。

沉香先去見了父母,又走到敖紅身邊含笑道:“四姨母,敖春呢?”

敖紅見到他打心眼兒裡高興,幫他整了整衣領,笑道:“他呀,還在那兒穿衣打扮呢,他可是新郎官,不能失了面子啊!”

沉香見到她身邊的女子,粉衣金鱗,看打扮應該也是龍女,只是不知道是什麼身份。楊嬋急忙道:“這是西海三公主寸心,你就叫她……”楊嬋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纔好。

西海三公主寸心?沉香心中打了個疙瘩,面上卻不顯,做了個揖:“沉香見過寸心公主。”順勢瞄了楊戩一眼。

楊戩低咳了一聲,側過身去,只覺渾身不自在,想要解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好。沉香見了,脣角微微揚了一樣,忍住了笑意,起身對敖紅道:“那我先去瞧瞧我們那新郎官!”說着,就進內殿去了。

諸人見了,暗自嘀咕着:都說這劉沉香與楊戩不合,今日一見,倒是所言非虛。你看他與父母問安,與敖紅搭話,卻對自己的親舅舅看也不看一眼。楊戩也是,自顧自與身邊的敖廣說話,也不理睬沉香。衆人都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這舅甥倆,可真有意思啊……

楊嬋見兒子與哥哥這般模樣,也是一怔。那寸心也奇怪,楊戩向來是個重感情的人,今日怎地如此奇怪?雖說楊戩當初的手段是狠了些,但兩人也不至於連些場面上的話都沒有啊!

各人有各自心思,卻見門房來報,那哪吒三太子與託塔李天王來了。東海素日與哪吒有仇,今日這樣算是化干戈爲玉帛,敖紅便親自起身去迎接。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這幾天忙着回學校的事情,更新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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