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管家也曾勸過她,讓她不要再和封晨曦鬥氣,因爲從看着他長大,他還未見過他的少爺如此的對過一個人。

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他們爲什麼還是要說這種話,她和封晨曦的吵吵鬧鬧,是封家傭人都皆知的,可是縱使這樣,他們仍舊覺得那個男人對她是好的。她不能理解,怎麼也不能理解!

“小姐,到了。”

“啊,什麼?”

司機通過後視鏡向後看了看,再次說道:“聖緣到了。”

君煙趕忙下了車,跟着司機走向後備箱,取過爲孩子準備的禮物。一直等到車子消失在視線裡,她纔開始默默打量這片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土地。

‘聖緣孤兒院’。

熟悉的字眼,一如往昔的樣子,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改變絲毫。只是她的心裡卻有隱藏不去的憂傷,這裡曾是她唯一的依靠,有着數不盡的歡聲笑語,幾乎所有的回憶也都是在這裡創造的,她曾一度以爲這裡會是她永遠的家,直到現實的殘酷擺在面前,她不得不離開。然後就像嫁出去的女兒,每每只能等到特定的時間纔可以回來,而此刻她就是重返孃家的女兒,激動的心情彷彿翻滾的洶涌,在心裡盪漾。

“姐姐——”

“姐姐——”

“姐姐——”

、、、、、、

歡快的喊叫聲隔着很遠的距離就傳了過來,眼尖的孩子們老遠的就看見她的到來,正興奮的向她的方向跑來。

君煙收回思緒,視線投向正向她招手的孩子,大大的揚起一抹笑容迴向他們。東西太多,她還來不及擡起步子,自己就迅速的被包圍了。

“姐姐,你來啦——”

“姐姐我們都好想你哦——”

“姐姐,我們有了好多好多吃的——”

“姐姐——”

孤兒院的孩子比她興奮多了,剛將她圍住,就七嘴八舌,爭先恐後的分享他們的喜悅。他們都好喜歡大姐姐呢,姐姐人好又親切,漂亮的臉上總是帶着笑容,每次來,都會帶好多好玩的玩具給他們。

君煙愛憐的看着他們:“呵呵,慢慢來,不要急,一個一個的說。”

對他們,心裡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愛,或許和她也是孤兒的身份有關吧,總之看着他們,空落的心像是回到了家,終於找到了歸屬感。

“姐姐,我們又有新玩具了哦。”

一個大約七八歲的男孩獻寶似的拿出玩具機動槍,一邊炫耀心愛的玩具一邊還不忘發出“嘟嘟嘟——嘟嘟嘟——”的聲音配合他掃射的動作。小男孩到了這個年齡,總是皮的很,根本不知道怕人。

他的樣子逗的君煙忍不住笑出聲,捏了下他的小臉,寵溺的說:“真的呀,那要好好愛護它哦。”

生存在孤兒院,他們要比同年的孩子來得早熟,看到他們能夠沒有因爲缺少父母的關愛,健康快樂的成長,她真的很開心。

自從離開這裡,只要一有空閒的時間她就會回來看望他們。幾年時間,從不間斷過。對於她來說,能夠時常回來看一看,就很滿足了。

“姐姐,院長叫您去找他。”不知何時,從教堂方向跑來一個男孩子,向她傳達了院長交待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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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浸在與孩子們的交談中,聽到小男孩的話,她才發現自己太投入都忘了要和院長打招呼,趕忙說:“好的,我馬上進去。孩子們,你們先去玩吧,姐姐過會再去找你們。”小孩子都很喜愛玩具,聽她這麼一說,都聽話的結伴去玩耍。

將手中的玩具交給大一點孩子,讓他們分給每個小朋友,自己則向教堂的方向走去。

不過,還沒走幾步,衣服上就傳來了阻力。

君煙被迫停下,奇怪的往後看去。就見一個胖嘟嘟的小女孩,扎着兩個高高的馬尾,正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看着她,而小手仍然拽着她的衣服不鬆開。

雖然對這一情況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耐着性子,轉過身詢問:“小朋友,怎麼啦?”

小女孩太小,似乎只有五歲的樣子,君煙也不敢太大聲,怕嚇到她。

果真孩子還是怕生的,即使她的音量足夠小,可小小的臉上還是出現了膽怯。

君煙摸了摸她圓圓的小腦袋:“你要乖哦,開放開姐姐的衣服,有什麼話你可以慢慢說。”

見小女孩沒什麼反應,本以爲自己的話有了效果,試着拉了拉被拽的衣角,哪知,小女孩雖然怕生卻也相當的固執,胖胖的小手不但不肯鬆手,還更加用勁的抓着。

突來舉動令君煙無奈的想笑。

眼下沒有其它辦法,只能繼續哄道:“姐姐剛剛帶了很多玩具,都在那個哥哥手裡了,你快去領吧。”指着不遠處,正在給孩子們發放玩具的男孩子的方向,希望能夠引得她的注意。

但似乎不起效果。

小女孩像似根本沒聽懂她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君煙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表達方式,只能跟小女孩幹對眼。心想,完了,不會要她拖着個拽自己衣服的小尾巴去見院長,想想那畫面,她都感到好笑。

不過好在時間沒過多久,小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胖胖的小手放開了緊抓的衣料。從懷裡摸索了半天,纔拿出一個已經揉捏不成形的東西:“姐姐,帶玩具的叔叔叫我等你來了把這個給你,他讓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連院長也不可以說哦。”軟綿綿的聲音裡還帶有很重的奶聲味。

君煙輕輕接過,仔細看了才知道原來是一個信封,說了聲謝謝,指了指不遠處,示意去領玩具。

“可是買玩具的叔叔還讓我告訴你說他很想你。”像是還沒完成任務似的,小女孩的嘴嘟起,等說完了這話才撥動小腿跑走。

不是總有一句至理名言叫——說者無意,聽者有意的嗎。

儘管對方是個還未褪去奶粉味的五歲小孩。

聽了這話,君煙心裡還是被攪得七上八下的。不過即使這樣,她卻沒有要打開信的衝動,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覺得不看是最好的選擇。

孤兒院的房子還是經不住年份的洗刷,開始出現陳舊的跡象。

往教堂的方向,總是要走大半個孤兒院才能到。索性她知道這個時間段,院長和修女們肯定還在做晨會,早去了反而會打擾了他們。有了這個時間,她慢慢打量這裡的一磚一瓦。還記得來到這裡,開始有記憶的時候,房子外的磚瓦都還是嶄新的,沒想到一晃二十幾年過去,連最堅硬的建築都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果然什麼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聖緣所在的地段有些偏,距離市區的地方有很長一段距離,所以這裡很自然的有着難得的寧靜。

小時候,這裡難得會有外人來,儘管來了,大多數也專門是爲****來的。所以記憶力,除了院長和修女們就是永不間斷被送進來的孤兒。這裡的孩子,要麼是被父母拋棄送進來的,要麼是天災人禍被好心人介紹來的,要麼直接就是連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來到這裡。不過不管是哪一樣,到了這裡都只是可憐的孤兒,因此君煙對這裡的一寸一草都有着很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