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或許是因爲今晚難得同時遇到兩大神秘的人物,他們的心思早已被激動填滿,哪還有心情去深究她的反常,他們只是認爲,可能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擁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她纔會出現反常的樣子。
寒意漸漸從腳底延至心口,指甲陷進肉裡的刺痛令她稍稍回了神,君煙清麗的臉上,驀然揚起一道宛如百合般美麗的笑容:“洛叔叔可是個紅人,我一個沒有身份的小女孩怎麼可能認識呢,只不過因爲洛叔叔太紅了,經常在電視上出現,我想不認識都難啊。”
她淡淡的解釋着,淡然的口氣彷彿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
清麗的聲音嬌柔而響亮,清晰的傳進每個人耳中。
一瞬間的怪異氣氛,因爲她的話而褪去,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要演戲嗎?
她就陪他一起演好了。
反正都演了那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次、、、、、、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晨曦會誤會,呵呵、、、、、、晨曦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見你帶來給洛叔叔看看呢。”
洛天浩望向一旁靜默的男人,然後伸出大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渾厚的聲音再一次傳進每個人的耳中,只是音量似乎比剛纔更大了一點。
封晨曦冷硬的身子像一座山岩直直的矗立着。
視線看向落在肩膀的大手,幽黑的瞳孔驀然一縮,只是剎那間就恢復了正常,俊美的臉上驀然揚起一抹笑容。
他不緩不慢的轉首,視線調轉身旁清麗的臉頰。
冷冽的嘴角再次向上勾了勾。
“不是女朋友,而是、、、、、、情婦。”
封晨曦悠悠說道。
吐露的一字一句,瞬間傳遍每個人耳中,音量低沉卻足夠讓所有人聽到。
轟——
強大的震驚令嬌弱的身軀幾乎站不穩,身體像被抽空了似的,君煙全身無力的就要摔落在地。
忽地。
腰間傳來一股力道,支撐了即將摔倒的她。
“好戲纔剛剛開始,你怎麼能倒下呢!”
封晨曦附在她的耳邊,用着只有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訴說着宛如惡魔一樣的話語,
冰冷的聲音好像午夜的魔音慢慢侵入她的心臟。
君煙睜大雙眼,憤然的怒視宛如魔鬼的他。心口像被尖刀深深的挖了一個血口,心漸漸麻木,漸漸失去知覺,身側的雙手似要將骨骼捏斷般,十指關節全是蒼白無色。
難道就是因爲隱瞞了知道洛颺回來的消息,他就要這樣無情的折磨她,讓她在衆人面前如此難堪狼狽。
他、、、、、、究竟是有着怎樣一顆冷血的心。
君煙雙眼無力的閉上,杜絕再看他。
只是。
耳邊卻無法拒絕源源不斷的議論。
那兩個字像幽靈似的不停的纏繞着她。
在她耳邊。
一遍又一遍的。
迴盪着。
重複着。
時間在那一刻凝固了。
大廳裡的每個人都充滿震驚的看向那張失去血色的清麗臉頰。
情婦?
她是煙塵集團總裁的情婦?
怎麼可能呢?
女孩周身散發的如蘭般淡雅的氣息,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有辦法將她與那個詞聯繫一起。可是煙塵總裁都已經這麼說了,雖然無從證明,但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只能說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大廳裡,一時熱議不斷,所有人都彷彿在看好戲般,互相八卦着。
封晨曦雙眼深邃的掃視雜亂的畫面,緊抿的嘴角扯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眼前的效果是他日夜期盼想要的結果,如今已經實現,他心裡該是是高興的,該是、、、、、、高興的。
只是。
勾起的嘴角慢慢變得僵硬。
有力的雙手莫名的握成拳頭,看着不斷嘲弄她的衆人,心臟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這樣的效果,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心情怎麼會如此的、、、、、、失落。
失落?
爲她嗎?
怎麼會?
晚宴陷入了一片僵局。
濃重的壓抑感越來越強烈、、、、、、
寂靜的可怕。
洛天浩究竟是經歷過這些場面的人,他淡定如常的往四周看了看,訓練有素的服務員拖着酒盤恭敬的站在一邊。
他快速走到服務生跟前,端起酒杯,側身大聲說道:“晨曦啊,洛叔叔都來了這麼久了,也不請我喝一杯”說着拿起另一個杯子送至他面前:“來,和我一同敬大家一杯酒。”
一時。
隨着洛天的浩的舉動,衆人很快回過神,迅速掩蓋震驚的表情,都紛紛舉起手中的杯子,一起向前敬去。
晚會又沉浸了原始的喧鬧。
一切似乎恢復了正常、、、、、、
“爲什麼?”
緩緩地、、、、、、
淚水慢慢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君煙睜開雙眼看着他,神色有如死灰般暗淡。
封晨曦雙手輕捧起她不斷流淚的臉頰。
彷彿是對待摯愛的珍寶般。
溫柔地。
仔細地。
慢慢的擦拭着。
“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等你整理好情緒,仔細認真看清這裡的每個人後,到那時,再來決定有沒有資格問我爲什麼。”說完,封晨曦就收回了雙手,冷酷的看着她不斷滑落的淚水。
之前產生的莫名感覺,早已被他摒棄。是的,他不需要對任何人心軟,就算是她也不能、、、、、、例外。
耳邊,他灼熱的氣息緊緊的將她包圍。
曖昧的舉動令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在疼惜她,只有君煙自己知道,這個擁有俊美外表的男人有着怎樣一顆冷酷無情的心,他就像黑夜裡鬼魅的幽靈一樣,一點一點的侵蝕着她的身體,鉗制着她的命脈。
文淵默默地來到封晨曦身後,小聲的提醒:“少爺宣佈簽約儀式了,大家都在等呢。”
眼淚模糊了視線,君煙望着他絕情離去的背影。
蒼白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悽然的笑容。
資格、、、、、、
成爲情婦的她還有所謂的資格嗎、、、、、、
冰冷的涼水撲打臉上,有着異常的寒意。
君煙怔怔望着鏡中蒼白如雪的臉蛋,乾裂的脣瓣一抹諷刺的笑容深深的倒映出來。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卑微到要利用洗手間的藉口來掩藏自己的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