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飛表現的信心滿滿,他本身想法就沒打算靠着老頭子或者盧叔什麼的走捷徑。而是看着這羣中年老男人,內心裡面還保存在當年燃燒過的餘燼,他也就抱着幫一幫的心態。
只不過現在看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這一羣中年老男人想要重出江湖不現實,而江湖也不是他們當初的那個江湖。
“我贊同一飛的決定。”
馮林木首先改變了態度,他是當年團隊裡面的汽車工程師,典型的理工男思維,理智對於他來說更佔上風。
“一飛說的有道理,目前國內職業環境落後,想要未來有更好的發展,必然要去日本或者歐洲賽車強國,港島是最好的國際賽事跳板,我們不能用以往孩子眼光看待他了,一飛想法很成熟。”
盧寧平好歹在港島呆了五年,自然是知道港島目前的優勢,而且他本身就不認爲重組車隊可行,現在更是欣賞張一飛眼光長遠,果然是後生可畏。
兩個老夥計都這麼說了,張志國慢慢從開始的那種激情中冷靜下來,確實時代已經不屬於他們,幾個老傢伙搞職業車隊,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一飛是我兒子,既然他都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他也有自己的未來,我不能把自己想法強加在他身上,兒子大了,也該自己闖闖。”
“嘿嘿,別把氣氛搞的這麼沉重,賽車對於我來說灑灑水啦~!”
張一飛這句俏皮話瞬間就改變了氣氛,幾個中年老男人也都跟着笑了起來,這就是年輕人才有的朝氣跟魄力,自己幾個老傢伙想太多了。
當天晚上,張志國這幾個老夥計又去酒館大喝了一場,因爲事情已經定下,盧寧平也打算第二天回港島,所以就當喝一場送行酒了。而張一飛並沒有參加,一是不好摻和幾個老友的聚會,另外更重要一點,就是他目前爲止還是一個未成年,就這麼去酒館喝酒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第二天一早,張一飛跟平常一樣去上學,隨着新年假期快要臨近,學校補課也越發瘋狂了,就連週末時間都不放過。而這個時代學生減負概念約等於零,大衆思想依然是補課越多越好,這樣就能高考佔據優勢,簡直不給高三學生活路!
帶着滿滿的怨念,張一飛來到學校,剛好進教室的時候碰到李韜。不過今天李韜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不但沒有以前那種囂張,就連精氣神都沒有了,看了張一飛一眼,就垂頭喪氣的坐回自己位子。
太陽從西邊出來,這小子居然不找事了,張一飛疑惑盯着李韜看了一眼,這才坐到自己位置。
“喂,李韜是不是吃錯藥了,今天這麼老實?”
旁邊正在看汽車雜誌的王眼鏡聽到這句,隨手把雜誌一放回道:“當然老實啦,因爲他大清早就捱了一頓批,有很大可能要叫家長過來。對了,你昨天怎麼讓東方車隊撞車的,說來聽聽啊。”
“你怎麼知道的?”
張一飛疑惑反問了一句,昨天因爲盧寧平的緣故,所以他沒有把王眼鏡帶去,這才過一晚上他就連細節都知道了?
“何止我知道,今天大清早李韜帶着一個腦袋纏着紗布的傢伙來班上找你,嘴中嚷嚷着要跟你再跑一場,那兇樣子可嚇人了。不過當時你還沒來學校,他就被保安給請出去了,李韜因爲帶校外人員也被帶去辦公室了,所以他才這副德行。”
“經過這麼一折騰,班上都傳開知道你在七星山賽車,那個叫沈東的傢伙該不會是輸了,來學校堵你的吧?”
聽到這些,張一飛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沒想到沈東這孫子不單單車品差,還輸不起,如果說張一飛最看不起哪種人,那輸不起絕對排得上號。
“他沒這個本事。”張一飛很不屑的回了一句。
“那就好,現在看李韜這孫子萎了,真是太快人心啊!”
王眼鏡幸災樂禍的看着李韜,臉上掛着猥瑣的笑容,這一口惡氣他憋了很久,現在終於能吐出來了。
“瞧你這出息。”張一飛鄙夷了一句,不過很快他也“同流合污”的賤笑起來,真是高中生當久了,現在張一飛也逐漸回到學生時代那種簡單的快樂。
下午放學,張一飛一邊朝校門走着,一邊繪聲繪色跟王眼鏡描敘他昨晚上的高超車技,並且還添油加醋誇張了兩三倍,把王眼鏡給唬的一愣一愣。
就在兩個人走出校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門口站着幾個人擋在他們身前,除了“老冤家”李韜跟班上幾個跟班外,爲首的是一個腦袋還纏着紗布的男人,不用說,這個人就是沈東。
王眼鏡見到這一幕,一臉慌張的朝着張一飛喊道:“我靠,一飛,還真堵你了!”
此刻張一飛也是滿頭黑線,賽車輸不起的也算見過,但輸了就堵人的還真沒見過,難道說在校門口又要展現一下自己的格鬥技巧啦?
見到張一飛走出來,沈東臉色非常的難看,昨晚上不但是輸了,就連自己的GTR都撞的瀕臨報廢,這口氣他實在是有點咽不下,所以今天一大清早就過來找張一飛。結果沒想到這小子沒在班上,又被學校保安當社會份子報警折騰一上午,可以說現在沈東的心情憋屈不已!
“怎麼了,山道跑不過就帶人來堵我了?”
張一飛首先說了一句,都已經對上了,反正氣勢不能輸。
這句山道跑不過更是戳中了沈東的痛點,他下意識握緊拳頭,還真有揍張一飛的衝動。但是想想,昨天晚上還有謝天成跟盧寧平在,如果真動手揍這小子被傳出去,以後自己也別在圈子裡混,估計要被當成笑柄。
“我要跟你再跑一場,這次不跑山道,跑街頭!”
沈東咬牙切齒的說出自己目的,昨晚上他輸的很不服氣,因爲沈東來自東海市,受限於地形因素,廣闊的長江口沖積平原基本上沒有什麼山道,所以山道並不是他所擅長的跑法,認真來說沈東只是一個公路車手。
只是張一飛不屑一笑道:“憑什麼我要跟你再跑一場,就憑你是手下敗將?”
張一飛言語很扎心,沈東比賽過程中一些所作所爲,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如果當時自己技術不過硬,就他那些強行別車的舉動,很有可能導致兩個人都車毀人亡的嚴重後果。
一個車手可以技術不過關,但卻不能做人都不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