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方程式賽車基礎,只是給了車手一扇打開門的方式,並不能決定車手的上限如何。”
“巴西車手底蘊比得過英國、芬蘭嗎?但是在F1圍場裡面,照樣出現了三位F1世界冠軍,其中塞納更是傳奇車手級別。”
“飛雖然沒有紮實的方程式賽車基礎,但這並不妨礙他在F1圍場內的發揮。去年就拿到了最佳新人,我認爲他今年的表現將更加強大,有衝擊領獎臺甚至是揭幕戰冠軍的資格!”
布倫德爾說出了一番力挺張一飛的話語,經歷過去年的賽道奇蹟之後,他始終相信中國小子,上限絕對不僅於此!
“是嗎?但現在車手飛的圈速,並不怎麼樣。”
利奧指了一下顯示屏上面的練習賽圈速排行,張一飛排在了倒數第三的位置。
之所以能排倒數第三,還是託了這是條新賽道的福,還有其他兩名車手,也是用着非常慢的速度在熟悉賽道,否則張一飛這個圈速應該墊底。
利奧本以爲現在練習賽圈速,就是張一飛實力不行的最好證明,結果沒想到布倫德爾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難怪這個新加坡解說,直接因爲張一飛中國車手身份,就流露出一種輕視。看來他賽前準備功課做的很爛,連車手飛的練習賽習慣都不知道,居然用現在的圈速來當作證據。
不過想想也正常,這是新加坡首次舉辦F1大獎賽,之前並沒有專職的F1現場解說。所以這個利奧,說不定還是臨時上崗的那種。
“利奧,很快你就能看到飛不一樣的圈速了。”
“那好,就讓我拭目以待。”
新加坡解說心裡想法,還是沒多大的改觀,因爲他心底裡面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歐美車手統治賽道。
兩位現場正在對張一飛進行討論,維修站大樓裡面的F1車組,很多人也是把目光鎖定在張一飛身上,想看看他開着理論上今年的最快賽車,能跑出怎樣驚天動地的圈速。
“飛還在慢吞吞的開着,看來真實圈速的暴露,要等到練習賽後半段了。”
法拉利車隊經理讓·託德的目光,大多數時候都是鎖定在張一飛的賽車身上。
因爲跟其他人不同,今年法拉利引擎性能有多優秀,沒有誰比他們這個引擎供應商更清楚。恰恰是知道自己生產的引擎性能有多強,所以讓·託德才會如此忌憚張一飛的圈速。
目前法拉利車隊已經三連冠,車手舒馬赫也完成了衛冕,今年新賽車F2002又強勢無比。今年法拉利董事會跟車隊管理層,都把連勝當作了必須要達成的目標,讓·託德不想這個意外,出現在自己送出去的“刀子”上。
“嗯,這是他行駛陌生賽道的習慣,一練後半程,甚至是二練纔開始發力。”
身旁的主管羅斯·布朗附和了一句,已經跑了一個賽季,張一飛這種習慣,F1圈子裡面可謂是無人不知,沒人會拿他練習賽圈速來嘲笑。
“不過除了飛之外,雷諾的那個印地冠軍海利歐,也值得我們重視。”
說到這裡的時候,讓·託德臉上出現了一種擔憂,因爲前半程練習賽最快圈速,又出現之前冬測賽道上的場景。
那就是海利歐跟舒馬赫兩個人,互相交替刷新着最快圈速。
雖然一練以賽車調校爲主,特別是在這條全新賽道上,車手們都不可能用盡全力跑圈速。但是舒馬赫沒有發力的同時,誰又知道海利歐發揮出了幾分實力?
就好比冬測賽道上最後的時間點,很多人都以爲今年最快賽車頭銜,將花落到法拉利車隊頭上的時候,張一飛跟海利歐的最後一圈,雙雙破了賽道最快圈速記錄,大幅度的甩開了舒馬赫之前的最快單圈。
現在張一飛都還沒有出手,美國小子又開始鋒芒畢露,讓·託德心中隱約擔心,冬測期間的情節會再次上演。
“海利歐表現是很強,不過這也跟雷諾賽車特性有關係,新加坡賽道很適合他們的發揮。”
雷諾的歷代賽車,從來都不是靠馬力跟扭矩獲勝,這是奔馳引擎最擅長的東西。
能屹立在F1圍場不倒,並且還數次站上總冠軍巔峰,雷諾賽車靠的就是90度引擎夾角,法系車優良的底盤傳統,以及優秀的空氣動力學。
新加坡這種賽道,對於扭矩跟馬力極限要求並不高,相反對於底盤、動氣套件的要求很高。想要跑得開,必須要提供足夠的機械下壓力,才能保證在彎道抓住地面。
這種賽道,對於雷諾賽車設計風格來說,剛好就是他們的長處所在。所以在羅斯·布朗這種頂級賽車設計師面前,海利歐的實力跑出最快圈速,並不足爲奇。
“我就擔心海利歐,會成爲下一個車手飛。”
讓·託德最後的這句話,無疑是把張一飛擺在了很高的位置,甚至告知大衆的話,會引起一片譁然。
誰也想不到,目前賽道上絕對王者法拉利車隊,居然會如此重視,甚至可以說忌憚一名中國車手。
普羅斯特車隊維修站裡面,並沒有過多的關注其他車手,張一飛跟阿隆索兩個人,都不斷的朝着車隊發送賽車反饋,爲接下來的調校做準備。
“科塞爾,空氣套件需要加大下壓力,懸架所帶來的機械抓地力彎道不夠。”
張一飛這邊剛說完自己的賽車反饋,耳朵裡面就聽到了阿隆索對於自己賽車的調校要求。
“科德,進站之後把我賽道機械跟空氣套件下壓力,都調低一個檔次,目前速度不夠快。”
面對這兩份完全不同的調校要求,科德下意識的朝着科塞爾看了一眼,因爲對方纔是首席比賽工程師,擁有最終決定權利。
不過科塞爾並沒有說話,於是科德只好自己按下通話鍵對阿隆索說道:“這樣你在彎道抓地力不夠,很容易衝出賽道。”
“速度快必然要冒一些風險,我相信自己能操控。”
阿隆索很堅決的要求更快速度,哪怕沒有跟張一飛之間的明爭暗鬥,新加坡大獎賽也是他在普羅斯特車隊的首秀,他需要用成績來展現自己的實力。
突然聽到頭哥這句話,張一飛有着一種無比熟悉感,好像自己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而現在卻做出了跟阿隆索截然不同的選擇。
如果不瞭解的人,聽到這一段車隊語音的話,估計會認爲這是張一飛慫了。跑第二個賽季脫離了新人階段,沒有了當初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開始從激進轉變成穩妥。
就如同那句後世網絡名言一樣:終究還是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科塞爾的聲音出現在車隊語音中:“新加坡賽道非常吃前鼻翼下壓力,如果空氣下壓力不夠的話,不單單只是抓地力的問題,還容易出現車身不平衡,輪胎過熱的情況。”
“輪胎熱度加上制動系統熱量,你是想在賽道上爆胎嗎?”
科塞爾的聲音很平淡,但是話語中卻有着一股不容辯駁的強勢。
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張一飛嘴角微微上揚,難怪去年阿隆索在賽道上出現各種問題,估計跟不切實際的調教方案有很大關係。
如果這是在米納爾迪車隊,估計就按照阿隆索的反饋調校了,因爲新賽道車隊沒有設定經驗,更多是按照車手反饋爲主。
但是科塞爾不同,他在三巨頭巔峰邁凱輪呆過,有着豐富的賽事經驗。而且更重要一點,他可是空氣動力學教授,能敏銳從傳感器數據中,判定空氣下壓力合適範圍。
所以阿隆索這種調校要求,剛好就是撞在槍口上。
“我知道,但我有信心控維持制動系統溫度。”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一飛嘴角的那抹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爲他明白自己還是犯了傲慢的錯誤,那就是忍不住的輕視了阿隆索。
無論後世的頭哥有多麼強,哪怕車技站在了塞納、舒馬赫同等水平線上,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的阿隆索就是一個弟弟,是被自己壓制住的二號車手!
張一飛從溫度傳感器上,判斷出來下壓力不夠,從而更多使用剎車,導致輪胎跟制動系統溫度過高。
當他聽到阿隆索跟科塞爾之間的對話,還以爲頭哥沒判斷出來,依然無腦的調低下壓力去追求速度。結果沒有想到,阿隆索同樣判斷出來了,並且在這個基礎上,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
要知道跑到這個時候,纔剛剛展現出輪胎可能溫度過高的危機,張一飛發覺速度已經足夠快了,而阿隆索卻絲毫不慢於自己。
代表着什麼?代表着阿隆索對於賽道理解驚人!如果頭哥後面的堅持,不是盲目的執拗,那麼還意味着一件事情,就是頭哥不但發現了問題,還有解決問題的初步方案。
不愧是車技能進入總統山級別的車手,現在開始逐漸展露出來了,真的有點強。
同時張一飛心裡面也出現了,跟法拉利經理讓·託德一樣的預感,那就是自己該不會養虎爲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