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陳身體極力的排斥下,白色主魂內部的光點緩緩溢出,口亶的意識正在被緩慢地排斥離開自己的主魂。
“啊……竟然讓一頭邪魔來佔據我的身體,一頭卑微的邪魔!”
畢竟白色主魂是口亶的身體,在意識即將抹滅的時候,口亶破釜沉舟,引動自身主魂的力量而觸發五芒星封印。
“這傢伙!”
頓時間,張陳從透射出主魂光芒的感受極度危險的味道,古晨所佈置的這個陣法極有可能毀滅張陳的主魂石,即便不能破壞,都將會造成不可逆的巨大損傷。這樣以來,外部古晨與富江的事情可就有大麻煩了。
“小輩,看你對老君我有恩,這一次便算是老君回報於你。老君我可不喜歡欠他人人情,小輩看好了老君我的實力。”
“吞天!”
殘破的嘴口耗盡殘餘的所有能量,連同口亶的意識在內將白色主魂表層即將爆發的血能五芒星陣一同吞入口中。封印的一端解除,而處在房間頂部的另外一端,自然而然地潰散解除。
殘破的嘴口隨後化爲星星點點消失不見,而一團白色星點融入進張陳的主魂內部。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不禁讓張陳長長舒緩一口氣。
“封印破除,我的意識十分的虛弱,大概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以及適應有着皇室血統的身體。在這期間只要你不打擾我的意識,隨意你去做任何的事情。”
“好的,應該怎麼稱呼你?”張陳還不知道對方應該如何稱呼。
“喰界的傢伙都喜歡稱呼吾爲邪口老君,看你這小輩與衆不同,‘君’字便不做要求……”
“邪口老?”
“放肆!叫我邪口前輩,實在是目無尊長。老君我現在無時間與你拌嘴。”
“邪口老你快去休息吧。”
張陳微微笑着,不禁感覺此人本性似乎還算是不錯,就是廢話太多。眼下封印已經解除,口亶也是多虧了古晨的福而得以徹底的根除。
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弛豫,若是富江受到激化,後果不堪設想。
“初解!”
張陳全力調動主魂力量使得自身進入白喰的形態。但是自己的身體相比以前已經有着一絲的變化。身體形態都與以前相同,只是在張陳的兩隻手背上長出了一排異樣白色牙齒結構。
“看來這個邪口老還是對主魂有一定的影響,這一層牙齒結構倒是十分的堅固,……”
張陳的視線由自己的雙手而偏向賓館之外,此時此刻恰好古晨將壓制着自己身體力量的白色條紋所祛除,以精血替代全身的血液,全面融合主魂,禁解形態在張陳的視線中展現而出。
而且整個鎮子都籠罩於古晨的血囊之中,想要逃跑必須突破血囊這一層限制。
“古晨這傢伙居然如此強大。一開始以爲憑藉富江的實力足以壓制他,只是擔心富江的血能將會招來帝都的獄使而已。現在看來,古晨完全有實力與富江相對抗。”
“數千條人民在古晨的眼中都被視作爲草芥,真不明白帝都爲何要留下這麼一大魔頭!”
張陳的視線中古晨的血刀祭出,腳步一動而跨入高階空間中。
“當!”
手背衍生而出的牙齒與古晨手中的血刀相撞擊,張陳體內的血液翻涌,儘管手背的牙齒沒有破損,但是震擊的力量卻是直接撕毀張陳的半隻手臂。傷口處還由古晨的血刀給吸收而出一部分張陳身體的血液。
張陳極力壓制住體內的血液動盪,剩下的左手環臂抱住富江。利用空間能力與古晨拉開距離。
“禁解的能力!”
張陳右臂再生,但內傷卻無法迅速消除,震驚於此時的古晨比上一次面對自己還要強大數倍的力量。
張陳的心中已經生出退意,畢竟富江亦不能夠在這裡爆發出全部的實力與古晨交手。一旦古晨生死,張陳相信下一個自己與富江將要面對的絕對是帝都排名第二的墨清大將軍。
自己是神候的徒弟,而且此事乃古晨親自招致。自然而然墨清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是富江這個鬼物,下場可想而知。
“富江,你有辦法破開這傢伙的血囊嗎?”
“輕而易舉!”
“我們暫時離開這裡。”
張陳說完一把手抓住富江的臂膀而空間移動來到血囊的邊緣。而站在原地由精血所組成暗紅色皮膚的古晨面容詫異的看着帶着富江而離開的張陳。
“這個小子,千萬人爲基模的五鬼血封,他是怎麼做到的?”
古晨略微遲疑以後。身體立即化爲血液而融入地面之下消失不見。
另外一邊,張陳抓着富江而來到血囊邊緣的時候,一張面龐從兩人面前的血囊壁凸顯而出,最終古晨從內部踏出,看着面前的兩人。
“沒想到以你主魂石爲中心所施展的五鬼血封,你都能夠從內部破解。看來你身體的秘密似乎不比我的小啊!等我殺了你,再來慢慢探索你身體的奧秘吧。”
張陳直面禁解狀態下完全由精血所構成的古晨,心中的壓力比之前還要強上一層。
“富江你去破開血囊,我來拖住他,儘量快一點!”張陳心中大致有了估算,打算百分之百發揮喰鬼的力量來對付古晨,至少能夠拖延一段時間。
“不用了……”
三個簡單的字詞從富江的嘴口之中說出,一個卵形的異物可以明顯的由張陳肉眼所看到從脖頸處慢慢升起並最終由嘴口突出。
“血胎!”張陳看見這個東西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伴隨英靈所形成的寶具,與朗基努斯之槍類似的存在,伴隨着還是人類的富江成長而長大,而後吸收了整個國家的活人,在他人眼中,早已不能用寶具來稱呼,而是魔具。
“什麼東西!?”
古晨看着富江最嘴口裡噴吐而出的血胎,一時間以自己的禁解下的身體形態竟然都無法感應血胎的組成構造,給古晨的感覺只有一個,無盡的生機。
富江抱住血胎的雙手鬆開,任憑其向着古晨所在的位置飄動而去。
“裝神弄鬼!”
纏繞於古晨右手的血刀帶着滔天的血能揮動而下,從上而下逼近血胎頂部的時候發生了曾經張陳試圖接近血胎的情況。
數百條小型的血肉脈絡從血胎內部瘋長而出,彷彿有意識一般地避開鋒利的刀刃而纏繞整個刀身,剎那間,血胎竟然全部融進古晨的血刀之中。
“不對……這東西是什麼?怎麼自行進入我的身體。”
古晨還在震驚的時候,“啪!”一聲響,古晨暗紅色的頭顱直接炸開,從脖頸斷裂處涌溢而出妖異舞動的血肉條。緊接着,古晨身體的其餘部位同樣爆裂開來。
血胎內的無盡生機直接衝破了古晨身體所能夠承受的最大值,但是作爲精血所塑造的身軀還不至於如此的不堪一擊。
最重要導致古晨全身爆體的原因是因爲在血胎之中潛藏着數十萬條悲憤的怨魂,這些怨恨的怨氣充斥着古晨的大腦,與二十年前的那一幕相對照並不斷地放大。
而且血胎的中心,還存在着關於富江的生平,一個古晨所不能想象的悲慘人生,此時此刻正在瘋狂衝擊着古晨心中的‘善良’一詞。
而富江靜靜地看着這一幕,如同數天前,張陳讓富江看着自己如何對付一個衣冠禽獸的情形。
五分鐘的時間過去,面前的古晨已經完全形如一團長着數千根觸鬚的血肉球,只不過生機卻至始至終無法消散。
“好了,應該差不多了。”
富江雙手回招,血胎立即收斂回原來的狀態而回到富江的手中。漂浮在空中四散的古晨血肉在沒有了血胎的干預後迅速的融合。
只不過當古晨在一次成型的時候,眼神卻是一片迷茫。雙手無力地垂撘在腰間,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極度呆滯的狀態。
不僅如此,籠罩於整個小鎮的血胎如同氣球一樣迅速崩散,使得繁星點點的夜空顯露出來。
“他……怎麼了?”張陳看着古晨如此呆滯的模樣,心中波濤洶涌。
“不是你教給我的嗎?我只是稍微觸動了一下他的本心而已。”
“難不成這古晨真如師父他所說,曾經是一個善良,甚至不願意殺死一個生靈的人嗎?”
張陳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遲疑,如此大的動靜必將引動帝都的獄使出動,右手抓住富江冰冷的手掌一步跨入高階空間迅速離去。
就在張陳離開的後一秒,天空中一道黑色人影降下,雙足踏着黑色的水墨而立在古晨的面前。
“沒想到,我用瞭如此多的方法試圖讓你能夠有一日停下步伐思考本心驅散心魔都沒有成功。而今夜竟然被一隻鬼物給感化,神候所收的這位弟子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潛質。”
黑影低下頭看向鎮子周邊流淌着千具浮屍的河道。
“這一下,至少得關押你數年,而且連我都要一同受到裁決。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黑影將右手搭在呆滯的古晨肩上,兩人化爲一道墨色,消散於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