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襲來,那一笑配合着酒吧裡閃爍不停的霓虹燈,修長性感的身影瞬間像是籠罩在一片光輝中,絕代風華。
“你對他做了什麼?”白凌靜和飛諾雪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好奇的問起了包廂內發生的事。
“我把他的衣服脫掉以後,將酒倒在了他的神器上,然後打火機點上,哈哈,他當然痛不欲生啦!”回想着自己的傑作,飛諾雪頓時笑岔了聲,自從飛家出事後,她好久都沒有這樣無法無天過了。
“啊!你好奸詐,好變態呀!誒,壞心眼真多!”儘管白凌靜嗔怪着飛諾雪,但只要想到友博痛苦難耐的模樣,她又忍俊不禁。
“什麼嘛,到底是我變態,還是那個傢伙變態呀?!”飛諾雪見好友奚落自己,佯裝要打,嬉鬧過後,才嘆息道,“他以爲我現在一無所有,可以隨便欺負,我偏不遂他的心願。”
“剛纔嚇死了,我還以爲你真的想跟他走呢!不過現在看你還能笑的樣子真好!”白凌靜咧開嘴開心地笑起來,看到好友心情有略許好轉的模樣,也感到很欣慰。
“總不能一直消沉吧,老爸老媽都不在了,如果我也不想活了,那飛家才真的絕後了呢,所以我要活着。”飛諾雪雙手插進口袋,用胳膊肘撞了撞白凌靜,釋然道,忽而,又說道:“可是我沒有說自己立馬就能收拾心情啊,我還是要悲傷幾天。”
“切,你怎麼這樣啊,明明知道難過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還故作悲傷。”白凌靜剮了好友一眼,嘀咕道。
“什麼故作,我是真傷悲!”輕踢了白凌靜一下,飛諾雪擡頭望了望夜空裡兩顆最閃爍的星星,瞬間又恢復了黯然。
順着飛諾雪的目光,白凌靜嘟着嘴也看向星空,繼而笑了笑說:“伯父伯母在天堂注視着你呢,所以你要振作。”
鼓勵完好友,白凌靜側目望着仍沉浸在星星光芒裡的好朋友,表現出委屈的樣子說道:“今天我生日啊,剛纔在酒吧本來想好好喝幾杯開心開心的,哪知道都是你呀,讓我提心吊膽的,所以你現在要好好補償我!”
“要不我陪你去選一份生日禮物吧,選完了就各回各家。”輕輕說了一句,飛諾雪兩邊的酒窩越顯嬌俏,舔了舔微乾的嘴脣,又說:“本來想一醉方休,然後什麼煩惱都不會想了,唉,那個臭男人攪了我的興致,所以我就只好回家啦!”
“以後你想怎麼辦?你的生活?”之前的飛諾雪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大小姐,但眼下卻是陷入了窘迫的境地,想到這一點,白凌靜就難免爲她擔心。
“還能怎麼辦,涼拌!”聳了聳肩,飛諾雪避重就輕的回答。
“你正經點呀,這可是大事,民以食爲天,如果你沒有了生活來源,該怎麼過?”聽着好友避而不談的回答,白凌靜嚴肅的說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回到蕭羽君的身邊,我知道他還是很愛你的。”
明白好姐妹在爲自己的擔心,但當飛諾雪聽到蕭羽君的名字時,不由得甩了甩頭,說:“我不知道,我沒有主意,我不想以前靠父母,以後靠男人,至少我現在不想這樣做。”
剛纔還一臉沉重的飛諾雪,此刻又裝作輕鬆的說道:“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像我這麼大的人,還能餓死不成,你放心好啦,我手裡暫時還有點積蓄,一時半會不愁生活的,等到山窮水盡了,自然會有辦法的啦!”
晚風拂面,霓紅燈綠,兩道身影在街邊閒漫走着,儘管有歡聲笑語,但顯而可見其中一位的背影有些許的悲慼。
也許春色已濃,但生活在城市的喧囂聲中,卻一點也沒有聽到它的消息,空氣中瀰漫着灰塵的氣息,揮之不去,卻也只能屈服於現實的可怖氛圍。
當飛諾雪回到家裡的別墅時,發現一個不速之客正在客廳等着她。
“小姐!”李嬸看到主人回來,便跑到她身邊,指着客人小聲說道,“這位先生說是你的朋友!”
“嗯,你下去吧!”對李嬸揮揮手,飛諾雪面無表情的對着一臉溫和的蕭羽君說道:“喲,真是稀客呀!不過雖然你幫助過我,但不代表我們飛家就歡迎你的光臨,如果你沒有事的話,請你趕緊離開吧!”
蕭羽君辦完義父的喪事回城,發現面前的女人看上去雖然姿態孤傲,但很明顯早失去了昔日的鋒利光芒,便疼惜道:“你憔悴了很多,最近是不是很你難受?我出了一趟城,回來才知道飛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從我進門到現在,你總是在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要是你沒別的事,還是趕緊走吧,我要守靈了,沒有時間陪你!”聽出了蕭羽君話語裡的甘心,飛諾雪一愣,漂亮的美目回望着他,隨後又收斂起來,逐客令立馬從口中說出。
然而蕭羽君卻沒有離開,他要陪着飛諾雪,哪怕她打他、罵他,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他也要守着她。
看着飛諾雪跪在父母遺像面前的動作,蕭羽君從她的眼神裡,瞧出了她的孝順,他更知曉一個孝順的女孩不會壞到哪裡去,所以他可以不計較過去的事,可以放低姿態,和她重新開始。
而且蕭羽君相信摔過一跤的飛諾雪從此會學乖,會安分守己,所以他想在她一無所有時,成爲她的依靠。
跪了兩個小時的飛諾雪感覺到膝蓋處傳來微微的疼痛,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不斷的捏着大腿處。
“累了嗎,累了就歇一會吧!”蕭羽君端來一杯熱水,伸到飛諾雪面前,溫柔地說道。
“你爲什麼還不走,我是個爛人,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呀,我罵過你,質疑過你,你幹什麼還要管我,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關心!”飛諾雪用力推開眼前的茶杯,剎那間,便聽到杯子碎裂的聲響。
“呲!——”被熱水燙到手的蕭羽君難忍灼痛,忍不住暗叫起來。
“對不起!”眼看着蕭羽君忍着痛的表情,一股愧疚涌上心頭,趕緊從地上爬起,飛諾雪翻箱倒櫃找來燙傷膏,將他拉到沙發上,爲他消腫。
等包紮完,飛諾雪又恢復了冷漠的態度,別有意味的看了蕭羽君一眼,輕聲說道:“你趕緊回去吧,不要在這裡了。”
“我知道自己不該纏着你,我應該對你狠下心,但是我做不到,我騙不了自己的心,雪雪,我放心不下你。”蕭羽君拴着飛諾雪的手腕,單膝下跪,滿臉真誠地說道,“你所受過的傷痛,由我來幫你撫平,好不好?”
飛諾雪被蕭羽君弄得心裡十分的難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男人,不知道自己應不應接受身邊這個曾經有好感的男人,她心亂如麻,非常非常痛恨這樣被動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不要逼我!”推開蕭羽君,飛諾雪眼裡含着淚,跑上了二樓的房間。
關緊房門,飛諾雪背靠着門框,淚如雨下。
哭過之後,飛諾雪慢慢打開房門,又來到隔壁父母的房間,目睹着陳設依舊的臥房,一縷悽殤襲滿了心扉。
從專門設置的酒櫃裡取出徐小嬌生前最喜歡的紅酒,飛諾雪坐在母親做過的椅子上,自斟自飲。
“咚咚!”房門被人敲響,飛諾雪擡頭時,便看見蕭羽君站在沒有關上的門口,用他那特有的磁音問道:“雪雪,我可以進來嗎?”
“你怎麼還沒走?”帶着醉意,飛諾雪華麗麗的歪倒在椅子裡,眼神迷離,雙頰暈紅,凝視着蕭羽君幽暗的眸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沒有回答飛諾雪,蕭羽君自顧走到她的身邊,想拿走她的酒杯,並勸道:“不要喝太多酒,傷身!”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爲我的身體?你是不是想要我僅剩的一點資本?”抓住蕭羽君的衣領,飛諾雪翕動着紅脣,嗤笑地問。
“不要胡說!”蕭羽君拉開飛諾雪揪扯住自己衣服的手,聽着她吐口而出的話,否認道:“我就是愛你,放不下你,所以對你好。”
“我終於知道我媽爲什麼喝完酒後,會和她的助理行苟且之事了,因爲一切都抵不住一個情字!”回想起徐小嬌出軌時的情景,和現在的畫面有些雷同,飛諾雪扇動着長長的睫毛,嘲笑道,“就像我現在這樣,在你甜言蜜語下,我竟然想要你!”
“雪雪,你喝醉了,我扶你到牀上休息吧!”看着酒醉意迷的飛諾雪,蕭羽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便攙起身子柔軟的她向睡房走去。
蕭羽君將飛諾雪輕輕放在大牀上,看着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女人,他的喉頭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爲她蓋好被子,便走在牀邊端詳着半睡狀態的她。
突然,一雙帶着溫度的小手攀上臉腮,指間的柔滑令蕭羽君的眼眸更加深邃不見底,他不由自主地嚥了咽口水,這樣的美人擺在一個正常男人的面前,任誰都無法抵禦,即便柳下惠在此,恐怕也未必能坐懷不亂。
蕭羽君愛她,所以想要她,但他不想趁人之危,嘆了口氣,他起身,準備離開臥房,甚至離開飛家。
“不要走!”身後的女人傳來挽留的聲音,“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好孤獨,你陪我好不好,不要離開我!”
蕭羽君一聽,心內一陣動容,俯身將飛諾雪摟在懷內,並輕聲說道:“我不走,就在這兒陪着你!”
飛諾雪輾轉着身子,往蕭羽君的胸懷內靠了靠,當觸摸到溫熱的體溫時,才安靜下來,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狀態。
蕭羽君伸出修長的手指,在飛諾雪細嫩滑膩的肌膚上來回的撫摸着,拂過她清秀的黛眉、密長而微翹的睫毛、精緻光潔的鼻樑,最後落在了她如櫻花瓣嫣紅而柔軟的脣上。
帶着溫情的男人氣息滾落在她芳香的呼吸之中,也許今晚又將是一個春意綿延的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