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醫院,臉色蒼白的蕭俊逸。
還有滿臉憔悴的飛諾雪,她直直的盯着蕭俊逸的輸液管,一滴一滴的落下。心裡卻翻滾着無數個想法。
“雪雪,我來晚了。”蕭羽君趕了最早的飛機,飛了回來。
飛諾雪看了一眼蕭羽君,忽然滿心的委屈,她竟然對着蕭羽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一聲,把蕭羽君的心都哭碎了。
“告訴我,怎麼了,雪雪?逸兒出事了麼?逸兒到底怎麼了?”蕭羽君緊緊的將飛諾雪摟在懷裡,卻同樣手足無措。他們兩個早從最初做父母的喜悅中抽身而退,他忙着君雪集團的打理,很少照顧到逸兒的情緒。孩子的事情總是飛諾雪一手操辦,最近飛諾雪又忙於工作,所以疏忽了對孩子的照料。
難道孩子患上了絕症?
爲何雪雪會哭的如此傷心?
蕭羽君也忍不住眼眶溼潤起來,他緊緊的摟着懷裡哭泣的妻子,眼睛卻離不開病牀上蒼白的逸兒。
老醫生進來查房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
老醫生看到了牀上的孩子小心的睜開眼睛,偷偷瞄了父母一眼。看着父母緊張的摟抱着擔心他之後,便又閉上了眼睛。但嘴角上的得逞了笑容,確實無法掩飾的。
老醫生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了老醫生的笑聲,蕭羽君連忙轉過身來。飛諾雪也停止了哭泣,從蕭羽君的懷抱中掙脫出。
兩人慌忙站了起來,“醫生,我孩子怎樣了?”媽咪擔心過後,現在剩下父親擔心了。
老醫生很滿意他們二人的表現。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這位年輕人身上迸射的威嚴氣息儘管讓人恐懼,但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畢竟是病人的家屬,所以老醫生絲毫都不畏懼他。
“好的。”蕭羽君安撫好飛諾雪,便跟着老醫生進去。
“你們夫妻感情是不是很好?”老醫生認爲,在傳統的觀念裡,夫妻之間的問題,多半和男人有關。
“沒有啊。”蕭羽君儘管遲疑了一下,但他自認爲自己和飛諾雪儘管會有冷戰,但不至於婚姻出現破裂。
“不要有所隱瞞。孩子父母的關係,以及童年的生活環境,不僅會影響孩子以後的心裡,還會影響他的身體健康。”老醫生絲毫沒有危言聳聽,大部分的少年罪犯全都出身於父母關係不和的家庭。
而因情緒影響身體健康的孩子,多半不好治療。
“逸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蕭羽君聽完老先生的話後,及其關注孩子現在的情況。
“目前沒查出來有什麼問題,你們基本可以辦理出院了。但如果孩子之後再被冷落的話,會不會引起心理疾病,就不好講了。”這句話卻有些嚴重了,老先生故意加重病情,目的就是希望引起父母的重視。
因爲剛纔那個孩子太可愛了!
老先生看着蕭羽君擔心的走出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其實蕭俊逸只是小小的感冒,但是看到飛諾雪渾身名牌,老先生就知道她們家裡不缺錢。但就是這種不缺錢的家庭,孩子才更容易孤獨。
這纔想着讓蕭俊逸住院觀察的方法,目的是讓這對長相英俊,又真的關心孩子的父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醫生怎麼說?”看到蕭羽君滿臉沉重的回到病房,飛諾雪趕緊迎上去。
“醫生說可以出院了。”蕭羽君怕飛諾雪擔心,所以沒敢把老醫生的給她說。畢竟在孩子的教育上面,他的責任更多。
“到底有沒有什麼事?”飛諾雪看着表情凝重的蕭羽君,不認爲老先生什麼都沒說。
“到家再說。”等到護士將逸兒身上的插管拔下,蕭羽君一手抱着逸兒,一手拉着飛諾雪走出病房。
飛諾雪依偎在他的身旁,讓老先生看的滿臉喜悅,這樣纔對。
“雪雪。”將逸兒放回房間,蕭羽君這麼多天第一次和飛諾雪好好的溝通。
“恩。”飛諾雪精神有些恍惚,因爲一個晚上都沒有睡。
“我要向你道歉,最近公司太忙,我忽略了對孩子的照顧。”蕭羽君滿臉愧疚的看着飛諾雪。
眼神中透露出真誠。
“醫生到底怎麼說的?”飛諾雪看着蕭羽君如此莊重的給她說這個問題,心裡禁不住害怕起來。
“難道逸兒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麼?”飛諾雪緊張的幾乎要哭出來,轉身就要往逸兒的房間跑。
蕭羽君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強烈,連忙拉住她,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
“醫生說沒關係,但如果我們倆再疏忽對他的照顧的話,可能會出現心理問題也不一定。”蕭羽君痛苦的將老醫生的話說了一遍。
飛諾雪一下子就癱了下來。
“心理疾病?你是說我們的逸兒,會有心理問題?”這是這麼多年的教育中,飛諾雪從未想過的問題。她從來不認爲這個小小的孩子身上,會出現什麼生理問題。
“那我們該如何避免?”飛諾雪着急的問着蕭羽君。
“我們多陪陪他,不要老是把他交給下人。阿強,阿潔,你們過來。”蕭羽君忽然將他們兩個喊了進來。
“雪雪,這段時間,我們倆都要一直陪在逸兒身邊。我想讓阿強和阿潔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你看行麼?”蕭羽君詢問的眼神望着飛諾雪。
“好。”飛諾雪擔心蕭俊逸的病情。
“阿強你到我公司的工作,阿潔你先到老宅去打理一下,等到這邊需要的時候,我會再召你回來。”蕭羽君看到飛諾雪沒有疑問,便做了安排。
“老宅?”阿潔不知道蕭家怎麼還有老宅。
“就是大小姐的老家。那個院子好久沒有人打理過了。”李嬸插嘴過來,她把阿潔拉到了旁邊。她知道目前大小姐和姑爺的心情都不太好,她不想讓阿潔給他們添麻煩。
“好的。”阿潔順從的退下。
蕭羽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看着匆忙間接電話的蕭羽君,飛諾雪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手機好像沒有拿。便回到了房間。
紅色直板手機,安靜的躺在牀上。
打開看的時候,已經沒電了。
趕緊衝上電,飛諾雪發現如自己所想,手機上有了無數個夜柏霖打來的電話。同時還有他發來的短信,幾乎每分鐘都要發過來一條。
飛諾雪一一的看完。
“雪雪,你爲什麼不理我?難道你忘記了梅園我們在一起的歡樂了麼?”
“雪雪,你再不理我,我就到你家去。”
“雪雪,你們家裡怎麼沒人?”
“雪雪,孩子生病了是麼?你怎麼不告訴我?”
“雪雪,看到信息了記得給我聯繫。”
飛諾雪默默的看完夜柏霖的短信和電話,沒有打回去的衝動。而是安靜的將這些號碼刪完。
充上電後,她發現了小白的未接電話。
便撥了回去。
“小白,什麼事?”飛諾雪的聲音非常輕。
“原來的小鎮,希望你能夠過去做一次回訪。據說很多當地的讀者,都想和你再一次溝通。”小白也很奇怪,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他竟然直接接到葉先生的電話,要求安排這次籤售。
“我沒空。”就是這些萬惡的籤售,才讓她忽略了對逸兒的照顧。她現在纔不會去。
“但是這件事情是週刊的夜先生安排的,你如果跟他熟的話,可以直接找他推掉。”小白也是沒有辦法,如果得罪了週刊,可能以後飛諾雪的路就不會很順。
“你說什麼?這些都是他安排的?”飛諾雪的聲音忽然提高。
原來梅園的一切,也是他安排好的。
“是的,我通過一些人瞭解到,你目前的籤售會,背後的安排者都是夜先生的出版集團。”小白不敢對飛諾雪有所隱瞞,他希望飛諾雪能夠好好的解決這個問題。
“每次的籤售會,都是夜先生的集團做的宣傳,然後將秩序安排好。你還記得A市那次和C市那次麼?都是夜先生刻意安排的,希望能夠提高你的人氣。”小白很佩服夜先生的做事方法,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有心思專門對這個新生作家感興趣。
“都是他做的?”飛諾雪忽然想起來當天籤售時,那些人說,是西門雪和伯爵在網上發帖,召集他們到那個咖啡廳的。因爲後來他們見到夜柏霖並沒有表現出認識的模樣,所以飛諾雪沒有將二者聯繫到一起。這樣看來,咖啡廳裡的伯爵一定是夜柏霖找人代替的。
原來,從寫書到最後的宣傳,一直都是他在背後操作。
飛諾雪的心裡好亂。
“我不會去的,你直接回絕他。”飛諾雪眉毛一挑,好像想清楚了什麼事似的。
“但這會影響你以後的發展。”小白直言不諱。
“我不怕。”寫作只是我的樂趣而已,我也並非想出名。即使我希望自己能夠對很多年輕人產生影響,但如果讓我犧牲自己的家庭,我也不願意這麼做。
“大小姐。”忽然,李嬸略帶着哭腔來到了房間。
“怎麼了,李嬸?”難道是逸兒出了什麼事麼?飛諾雪滿臉擔心。
“今天是老爺的忌日。”李嬸一直記着今天的日子,但逸兒生病了,她沒敢提。以爲小姐會想起來,可能是太擔心逸兒的緣故,她也沒有想起來。
所以李嬸纔會傷心的跑過來。
“李嬸,我爸媽走了多少年了?”飛諾雪癱坐在房間裡,她忽然覺得渾身沒了力氣。
夜柏霖,這段時間,只顧着和你歡愉,竟然忘記了父親的忌日。
我是一個多麼不稱職的女兒和不稱職的母親!
飛諾雪憤怒的將手中的手機摔在地上,“李嬸,我稍後帶着逸兒到父親的墓前。”飛諾雪起身來到了逸兒房間,看到逸兒正在和蕭羽君玩着什麼。
逸兒滿臉的笑容,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蕭羽君則是和藹的看着孩子,滿臉柔情。
“逸兒,怎麼樣,好點了麼?”飛諾雪看着逸兒問道。
“我沒事了媽咪。只要爹地媽咪和我一起,逸兒就不會再生病了。”蕭俊逸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像是大人一樣,做出了承諾,卻惹得飛諾雪滿臉淚水。
“媽咪,你怎麼了?”逸兒看到媽咪不開心,連忙走了過來,拉着她的手。
“雪雪,公司最近我不去了,逸兒也不燒了。”蕭羽君心疼的看着飛諾雪,安慰她到。
“姑爺,今天是老爺的忌日。”李嬸看着大小姐泣不成聲,連忙解釋到。
“那我們現在就去看岳父。”蕭羽君抱着逸兒,拉着飛諾雪走出房間門。
“恩。”飛諾雪點點頭,逸兒幫她擦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