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走廊中,沈暮春看了看頭頂的監控攝像頭。與此同時,監控室中的人也在看着她。
沈暮春對着監控探頭笑了笑,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峰,我們被人監控了,你有什麼辦法將監控搞故障嗎?”沈暮春掏出對講機問道。
“啊!你說什麼!我這邊......有點忙啊!”另一頭的林峰大喊道,想必是在和喪屍玩跑酷了。
“真是的,他軍銜是偷過來的嗎。”沈暮春將無線電掛了回去,小聲嘟囔道。
沈暮春向前走着,頭頂的燈光和眼前的艙門都像是要將她引導到某個地方一般,她知道這可能是圈套,她也有可能因此喪命,但她要調查這裡災難的原因,否則對不起她的師傅,也對不起山東艦。
隨着身後的門關閉,房間內一片黑暗。突然之間,頭頂的燈亮起,沈暮春低了低頭回避了一下光源。
她所在的位置是一座數據庫,存放着很多很多的電子訊息和數據,包括航海記錄。
“沈暮春中尉?你好啊。”頭頂的廣播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沈暮春環視了一下四周。
“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至於爲什麼帶你到這裡,是因爲我有事要和你講。”男人的語調毫無波瀾。
“沈暮春,原名沈梨,20歲,生於四川,父親是海軍深圳艦政委,後來犧牲了之後妻子離異,幾周前駕駛戰機在北太平洋失事,被一名漁夫所救對不對?”
“漁夫?”沈暮春起初一愣,但是這纔想起來他不知道陳雲杉的身份。
“哦,差點忘了那個漁夫,陳雲杉,22歲,生於青島,退役海軍士兵,參加過戰爭,立過二等功,後來賣了自己的房子買了一艘船準備遊歷世界?”男人故意地說道。
“你到底想說點什麼?”沈暮春不耐煩地說道。
“沈暮春小姐,想成爲救世主嗎?想拯救這個世界嗎?”男人笑了笑道。
“這世界上沒有救世主,更沒有人會拯救這個世界。”沈暮春語調毫無波瀾地說。
“不,我們有這個能力,因爲我們是災難的創造者。”
“你說什麼?”沈暮春不敢相信地看向監控攝像頭。
“沒錯,這是一場長達百年的,偉大的計劃...............”
1945年3月10日,一個寒冷的冬天,北西伯利亞的海岸線都已結冰,我的曾祖父,瓦西里-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一名紅軍戰士,爲國效力一生,卻慘遭迫害,被流放到冰原,他在日記中寫道: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紅軍強制施壓,將戰線推到柏林,而他卻見不到這一切了,獨自一人行走在冰封的海岸上...............
“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我不認識你的曾祖父,從剛剛的訊息中我只能得知你姓伊萬諾夫,是個俄國人。”沈暮春打斷了他。
“看來你並不感興趣啊”男人自嘲地笑了下。
“那麼我就直奔主題了。”男人又恢復了以往冰冷的腔調。
“米爾納佈列塔,這是我曾祖父發明的一個俄文名詞,譯爲‘寄生蟲’,這種病毒通過某種手段進入人體的血管中,最終跟隨血液循環到達大腦,這種病毒完全不依賴氧氣,通過破壞細胞的早期複製階段,摧毀細胞,從而控制大腦,形成了一種高度獨立,且生命異常頑強的再生生命系統,我們都稱之爲,‘喪屍’。”
“這病毒和你曾祖父有什麼關係,爲何會在現在爆發?”沈暮春追問道。
“飢寒交迫中,他誤入了一座廢棄的核潛艇基地,那裡殘留着戰爭初期蘇聯研發的秘密武器,他發現了圖紙,便將圖紙帶了出去,而這圖紙上記載的,便是米爾納佈列塔病毒的雛形,戰爭結束後,他以另一個身份,成爲了前蘇聯科學院的一名秘密研究員..................”
“那麼這病毒爲何會在不久之前才爆發呢?”沈暮春打斷他問道。
“你知道前蘇聯解體之前,西伯利亞荒原有很多的勞工營吧,那些勞工營的衛生條件堪憂,但是裡面的勞工,卻是很好的實驗小白鼠,他未經准許,私自向其中投放了病毒的雛形,後來等到紅軍部隊到達那裡的時候,無一倖免。”
“這麼多年了,爲什麼沒人發現?”沈暮春問。
“我的祖父,克林格勒生物研究所的創始人,他買下了那些勞工營,作爲實驗場所,有着國際性企業的名頭做爲護盾,相信沒有人願意多管這件事吧,況且那時候是美蘇冷戰白熱化階段,雙方忙着軍備競賽,哪裡顧得上這些?”
沈暮春一時間腦子有些混亂,她在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將步槍撐到地上。
“沈暮春小姐,一碼歸一碼,我告訴你這麼大的消息,那你總歸該和我交換一下吧?”男人狡黠地說道。
“我沒有什麼可告訴你的,我只是個普通的海軍中尉,如果你想了解怎麼開飛機,我倒可以跟你講講理論知識。”沈暮春輕蔑的笑了笑。
“你父親,他的死因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夜以繼日的工作,爲了深圳艦的官兵付出了一切,最後犧牲在了崗位上。”沈暮春嘆了口氣說道。
“不,他真正的死因可不是犧牲在崗位上。”
沈暮春隨即瞪大了雙眼盯着監控攝像頭,顫抖地說道:“你說什麼?那我父親的真正死因是什麼!”
“我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就不會問你了............這也正是我想要知道的。”
“我父親的死和你有什麼關係!”沈暮春從一旁拿起步槍問道。
“有什麼關係呢?你猜?”男人隨後笑了起來,這笑無比的陰森。
“混蛋啊!”沈暮春二話不說舉起了步槍,一槍打碎了監控探頭。隨後她無力地坐在了地上,一瞬間,資料庫突然漆黑一片,而艙門也因爲斷電的緣故,打開來。
沈暮春回過身子舉起步槍,手電光直射整條走廊。
“喂,是我啊。”林峰冷冷地說道,遮上了眼睛。
沈暮春鬆了一口氣,將槍口壓下問:“怎麼回事?”
“你剛剛不是問我能不能切斷監控嗎,我把電閘敲了,你這裡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沒有,什麼都沒有。”沈暮春說了謊。
“有什麼事情就說,別藏着,否則對自己壓力太大了。”林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好了,我們該走了.........”
話音剛落,航空母艦就像是撞到什麼東西一般,重重的晃動了一下,伴隨着輕微金屬的掛擦音。
“撞到浮冰了,馬上,離冰山不遠了!快!上甲板!”林峰喊道,沈暮春將步槍往後背一挎,跟隨林峰跑去。
奔跑的過程中,林峰問向沈暮春:“你有什麼發現嗎!”
沈暮春似是想了一陣子說道:“我想我知道這病毒的大體內容和名字了,你呢?”
“那架米格戰機!外面塗了一種十分先進的隱身塗層,能夠最大限度地將直射過來的雷達波散射開來,達到隱身的目的,很顯然,這種科技和米格戰機不是一個等級的,這背後隱藏着一個很大的陰謀,具體怎樣等活着出去再說吧!”
兩人利用喪屍的遲鈍性,繞過了屍潮,回到了居住區。
又是一陣晃動,比剛剛的更加強烈,兩人一下子跌到在了走廊中,沈暮春的手臂磕在了地上的鋼盔上,痛的叫了一聲。
“沒事吧,骨折了嗎?”林峰站起身來將她扶起來問道。
“沒有吧,我也不知道,不要緊!”沈暮春搖了搖頭,掏出手槍說道。
兩人跌跌撞撞地走在走廊中,突然一隻喪屍的出現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沈暮春看着那隻喪屍,不禁心中升起一股苦澀。
那名上尉,現在已經喪屍化了,他雙眼無神地盯着他們,發出陣陣低沉的**。
“上尉,很抱歉。”沈暮春說罷舉起了手槍,“砰”的一槍隨着彈殼的落地,上尉也倒在了血泊中。
隨後兩人從墜機坑中準備爬上去,但是由於之間隔了一層甲板,所以以沈暮春的個頭是蹦不上去的。
“沈暮春中尉,請你理解,這是爲了活命。”說罷,林峰將沈暮春抱了起來託着她的屁股將她舉了上去。
沈暮春在那一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說是爲了逃命,雖說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樣被男人摸屁股還是第一次,難免有些尷尬。
爬上甲板之後,林峰向後退了幾步,憑藉身高腿長的優勢,一蹬機翼也爬上了甲板。
甲板上的海風吹得很是猛烈,讓人站不穩腳,眼前的冰山十分的巨大,離山東艦隻有大約百米的距離了。
“上飛機!”林峰喊道,隨後登上另一邊在甲板中心停放的直-9運輸直升機,林峰帶上頭盔,發動了直升機的引擎。
另一邊,被巨大引擎噪音吸引的喪屍從撞擊坑中傾巢而出,蹣跚地走向他們。
“沈暮春,擋住它們!”林峰喊道。
沈暮春左右看了看,光是憑藉手中的步槍肯定是擋不住他們的,她不需要擊殺他們,只需廢掉他們的雙腿即可。
“沈暮春,你等什麼呢!”另一邊的林峰探出頭喊道。
“馬上就來!”說罷,沈暮春向機尾跑去,拖着一個肩扛火.箭筒就跑了過來,她跪姿射擊,直升機旋翼將身旁的灰塵捲起,眼前的冰山也越來越近。
沈暮春打開照門,瞄準前方甲板,扣下扳機,“砰”的一聲伴隨着巨大的後坐力,火.箭彈徑直打在了甲板上,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殺傷性彈片直接將喪屍轟飛,將屍羣打散。
“我靠了,從海軍服役開始就碰過一次,算上現在是第二次。”沈暮春看着冒煙的火.箭筒說道。
隨着引擎的噪音越來越大,螺旋槳已經預熱完畢,林峰向她比了個手勢,沈暮春撂下火.箭筒,壓低身段登機,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繫好安全帶。
林峰推動油門杆,將飛機一下子拉起來,瞬間,山東艦的艦首也重重地撞在了冰山上,伴隨着巨大的噪音和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冰山坍塌下來的堅冰砸在山東艦的甲板上,這一刻,颶風在悲鳴,大海在咆哮,這艘國產的第二艘航母,被譽爲遠洋突襲者的常規動力航空母艦,就此結束了它將近十年的傳奇生涯。
看着身下的航空母艦漸漸沉沒,一時間沈暮春的記憶也被喚醒,她第一次和師傅一起登上這艘航母,第一次分配到了自己的戰機,第一次出戰。但是現在這些記憶都化作了真真正正的回憶了..................
她不禁流下了淚水,捂着臉低聲痛哭起來,倔強了這麼久,她終究還是敗給了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