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醫館,大門緊閉。
許仲道伸出手,將門環扣得震天響,半晌,仍是無人應答。
時間不等人,許仲仙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將厚重的木門,踹得四分五裂。門開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夥計,似乎剛從睡意懵懂中跑出來,準備開門。
但是,門被許仲仙踹開了,夥計嚇得愣怔在那裡,半天沒緩過神來。
許仲道一把揪住夥計的衣襟:“快——快給老子叫醫生來。”
夥計瞠目結舌地看着許仲道,張口結舌地問:“你——你——你想幹嘛?”
“老子想找醫生,快去給老子叫醫生來。”許仲道微一使力,將夥計摔了個狗啃屎,滿嘴鮮血直流,半天爬不起來。
許仲道又揮腳踢出一塊斷裂的門板:“快去叫,慢一慢,老子這就砸死你!”
木板落在夥計頭上,夥計必死無疑。夥計嚇得慘叫一聲,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千鈞一髮之際,一條板凳,準確無疑地擊向奪命的木板,並夾帶着隱約的雷霆之勢,連同木板,一起飛向許仲道。
許仲道伸出長臂,硬是接下了這條橫空出世的板凳。“蹬——蹬——蹬”,他不由自主地,連着後退三步,虎口居然被震裂開來,流出殷殷血跡。
他大怒,定睛看向來人。
只見來人乳臭未乾,一襲華服,風流倜儻,只是面如寒霜。憤怒的雙眸裡,燃燒着熊熊怒火,他怒聲罵道:“爾等何方鼠輩,竟敢來我天威醫館尋釁滋事,作威作福?”
許仲道亦是大怒:“老子來看病。”
姚遠冷笑:“看病?就該低聲下氣,低三下四地求醫生,哪有你這樣蠻橫霸道,無理取鬧之人?”
許仲道:“老子高興怎麼着,就怎麼着。老子從來不求人,都是仗勢欺人。”
姚遠:“是嗎?在你的地盤,你說了算,不足爲奇。今日,是在我天威醫館,我天威醫館的規矩,由我說了算,無人能改。”
許仲道:“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快去給老子叫醫生,老子先殺了你在說。”
姚遠:“有膽?你不妨來試試!”
許仲道何曾受過這樣的蔑視,他怒吼一聲,雙掌齊出,攻向姚遠
。
姚遠早有防備,不敢疏忽大意,身形一擰,閃開正面的凌厲攻勢,也揮拳相向。
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姚遠心中暗暗吃驚,難怪高成飛會傷得這麼重,一個人的功力,都已是如此之高,若二人聯手,那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被兩個高手偷襲,還能苟延殘喘四年,姚遠不由得對高成飛心生敬佩。
兩個人拳打腳踢,互不相讓,一時之間,誰也討不到便宜。
許仲仙亦是暗自吃驚,京城,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就這麼個小小的天威醫館,就這麼個黃口小兒,居然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功夫,看來,天威醫館,也決不是善茬。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得出,這個黃口小兒,在弟弟的掌風拳影中,穿梭自如,遊刃有餘,弟弟一時半會之間,竟奈何他不得。而救人如救火,他哪有時間,等他們慢慢打啊!
他喝道:“仲道,退下,不要再糾纏了。”
許仲道聞言,傾盡全力,冰火掌雙掌齊發,狠狠擊向姚遠。
一邊熱浪熾人,一邊冷徹骨髓,姚遠不敢硬碰硬,一招“敦煌飛天”,身形拔地而起,躲開這致命的一擊。
泰山雙煞的冰火掌,威震武林,不僅僅是合二人之力,方可使出冰火掌的絕技,而是僅憑一人之力,亦可同時發出冰火掌。這也是姚遠,對冰火掌最感興趣的原因之一。自古水火不容,爲什麼一個人的體內,卻可以同時存在兩種極限,?他們,又是怎樣抑制這兩種極限的相互衝突的?他一定要解開這個謎。
許仲道心有不甘地退下:“大哥,怎麼了?”
許仲仙:“先救澤偉要緊。”
“救?誰來救?偌大的醫館,,連個鬼影都看不着!”
許仲仙抱着鄭澤偉,走向姚遠:“這位公子,麻煩你通傳一聲,就說有個生命垂危的重症病人,急需看診。”
姚遠斜睨了一眼命在旦夕的鄭澤偉,漫不經心地開口:“要看診,可以,白銀萬兩,少一個子兒,免談!”
許仲道:“媽的,你以爲你是天王老子啊,敢這麼獅子大張口?”
姚遠冷笑:“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人強求你,必須在天
威醫館看診抓藥。”
許仲仙:“天威醫館,威名遠揚,我們信得過,所以纔來這裡。”
姚遠:“人,無信不立。我天威醫館的信譽,既是靠真材實學做出來的,也是靠拳腳功夫打出來的,欺軟怕硬,從來不是我天威醫館的做風。”
許仲道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媽的,少跟老子在這裡賣狗皮膏藥,自吹自擂的。快去給老子叫醫生來,慢一慢,我拆了你們天威醫館。”
姚遠用手一指許仲道,怒罵道:“有眼不識泰山的老東西,別說是我見死不救啊,爭分奪秒的時間,可是你自己耗下去的。”
許仲仙幡然醒悟:“閣下就是醫生?”
“在下姚遠,天威醫館的少東家。”
“醫怪姚遠?”
“如假包換!”
“相請不如偶遇,請姚神醫救救我外甥。”
姚遠不屑一顧地掃了一眼許仲仙懷中的鄭澤偉,淡漠地開口:“白銀萬兩看診,白銀千兩修門,外加夥計的營養費五百兩白銀,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換言之,沒有白銀萬兩,我不看診;沒有白銀千兩修門,我不看診;沒有五百兩銀子給夥計,我還是不看診。
泰山雙煞自討苦吃,卻又別無選擇,只得乖乖掏出一萬一千五百兩銀票,咬牙切齒地雙手奉上。
泰山雙煞,向來是詐人的主,今日,被他人詐,總算嚐到了財去人安樂的箇中心痛滋味。
把人抱進後宅的雅間特設病房裡,一番手腳利落的清洗,包紮,縫合,姚遠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優雅完美的無可挑剔。泰山雙煞縱然是十惡不赦,也不得不對姚遠心悅誠服,佩服的五體投地。一萬一千五百兩銀子,雖然貴的離譜,細想想,倒也真是物有所值。這麼精湛完美的醫技,試問,天下,除了姚遠,還有誰,可以當之無愧?
姚遠給鄭澤偉拉好被單,蓋好傷痕累累的身體,頭也不擡地說:“此人傷勢嚴重,不宜移動,要留此觀察三日,否則,我不保他性命無憂。”
泰山雙煞不敢違拗,乖乖點頭應允。事不關己,關己則亂,縱是泰山雙煞如此陰險狡猾,詭計多端,仍是忽略了姚遠臉上,計謀得逞的奸詐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