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抱着公主,站在那裡,想動,可四周的火燒的實在太厲害了,竟然無法從這裡閃躲出去,尤其公主還是凡夫俗胎,這火更加沾不得,好在這裡燃燒的樹幹並不冒黑煙,僅僅是熱,所以他們兩個還能忍耐的住。秦子月使勁的抱了抱公主的身子道:“後悔嗎?如果你跟着庫瓦的三王子,就不會碰到這種事兒了。”
公主白他一眼,揮拳,輕輕的打了秦子月的胸膛,嬌羞又帶了點驕慢的的道:“我願意,你管的着啊。”
秦子月俯頭,對着她那汗臉輕輕的吻了一下,道:“那你就只能在這裡多忍耐一下了,咱們現在出不去。”
公主道:“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以後不許你丟下我自己,知道嗎?”公主本就虛弱,說這話就有點掙扎的意思,說完,竟然暈了過去。
全身是火的飛虎終於捱到了黑龍的跟前,用帶火的爪子向黑龍的腹部刨去。
黑龍的皮堅硬若鐵,非一般利器可以撕裂,是製作戰甲的上等材料。可龍的力量,不是世俗人可以比擬的,即使是術法精練的人物,獨自一人也不可能戰勝一隻成年的龍,除非是上百人合作,但在世間找上百精通術法的術士,談何容易,所以在戰爭中,能佩帶的起龍皮盔甲的人,都是將軍級別的人物。
飛虎的利爪帶火,揮起,向黑龍的腹部拍去,只一下,就把堅硬的龍皮拍開了,露出烏黑腹肉,順着撕開的龍皮,有微微的紅血滲出,飛虎扎頭,撕咬起了黑龍腹部的黑肉。
在飛虎撕咬黑龍腹肉的時候,身上的火焰似乎小了許多。
半休眠狀態的黑龍吃疼,身子劇烈的扭曲着,想以自己噴出的火焰再噴向靠近他身子的飛虎,但在朦朧狀態的黑龍又怎能如意,飛虎只是咬住黑龍的龍皮不鬆口,任由它劇烈的翻騰。
黑龍的翻騰壓到了周邊的樹木,壓熄了樹幹上的火焰,四周又有了清涼之意。秦子月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但他的心並不輕鬆,那巨大的黑龍翻滾着,一不留心,被黑龍的尾巴掃一下,自己和公主的小命都成問題。所以他謹慎的躲閃着,頭上的汗,和昨夜裡與良雍斗的傷,使得精疲力盡,惟想找個地方睡下。
黑龍雖在半休眠中,依然殘存了一絲意識,他猛的捲曲身子,把咬住他腹部的飛虎如綁繩子一樣,把它纏了個嚴實,雖沒力氣把飛虎絞死,但也足夠把飛虎纏的不能動彈,就這樣,兩條神物僵持住了,誰都不敢輕易的鬆氣。這對黑龍是非常不力的,因爲它的蛻變馬上就要開始,一開始,他的身子就必須全部放鬆,那時候,身上烈火已經全熄的飛虎將有更大的活動空間,到時候,別說是飛虎這龐然大物了,就是秦子月在它跟前耍點小把戲,它的一輩子都別想好過。很多屠龍者就是尋覓龍蛻變之時動手的。
秦子月看着兩個龐然大物定在了哪兒,都不動彈,想來是死了。看看身邊的公主,抱起她來,想向外逃逸,但看到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的公主,心裡不免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從這裡走出去,千里無人,身上又沒了乾糧,不如從這兩個死物上弄點吃的,然後再圖謀出路。想到這裡,秦子月跳起來,從身上抽出匕首,想那龍虎走了過去。
黑龍裹着飛虎,所以秦子月走到黑龍身邊,用匕首開始在黑龍的皮上戳了起來,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就是無法把黑龍的皮戳開,無奈只好向上爬,這戳兩下,哪兒戳兩下,終究沒找到可下手的地方。
飛虎被黑龍裹在中間,秦子月爬到最頂端,看到下面露出了一撮白毛,暗想,龍我戳不動,你小子,我還弄不動啊。當下毫不猶豫,一匕首戳向了飛虎的頭部。
飛虎身上最弱的地方恰恰是他認爲最爲堅硬的地方。一般動物是不敢與飛虎對頭的。所以秦子月的一刀下去,把飛虎的腦袋紮了個透,腦內的腦漿,和着鮮血向外涌了出來。由於剛纔樹木的燃燒,已經把秦子月炙烤的飢渴難耐,當下也顧不得是否乾淨,低頭允吸了起來。
黑龍感覺不到飛虎的掙扎,慢慢的鬆了下來,用最後的一點神視撒了一眼正貪婪的允吸飛虎腦髓的秦子月,努力的向光禿禿的樹林深處爬去。邊爬,身上的鱗甲邊掉。它已經顧不得收拾這裡了。當秦子月吸食的覺得飛虎的血有了腥氣,有了噁心的感覺,這才擡頭四望,周圍除了燒焦的樹幹,和這隻死透了的老虎,再看不到任何讓他覺得恐懼的東西。
秦子月把公主抱過來,割開老虎的動脈,揉出一點血來,滴在公主的嘴脣,吹進她的嘴裡。看着臉色漸漸帶了點紅暈的公主,秦子月的心裡一陣暗喜。拉了樹枝,點了火,用刀把老虎的胸膛割開,撥下虎皮,清理起老虎的內臟。
在老虎的腸子之下,**之上,有一顆晶瑩的珠子,這珠子如被一層囊膜包着,呈流動質地,秦子月手起刀落,割下這五彩狀珠子,放在自己的鼻子之前嗅了嗅,覺得氣味芳腹。剛纔吸食飛虎的腦髓,吸的他有點想吐,聞到這個味道,也不管它是何物,張嘴,把這千年飛虎的內丹一口吞進了肚子,接着刮飛虎身上的肉,爲公主準備豐盛的早餐去了。
飛虎的內丹分兩個,一個藏在腦內,叫腦丹,一個存於丹田,叫神丹,飛虎全身的功力全部儲存在這兩個丹內,如先殺死飛虎,那飛虎的腦丹將隨着身上的精血漸漸散去,僅得了它的神丹,那也只有治病救人的效果,只有先吸收了飛虎的內丹,然後再服食神丹,這才能得了飛虎全身的修煉之功。秦子月在茫然間,竟然得了這不世之能力。
吸食完飛虎的內丹,秦子月體內的內息漸漸的強了起來。完全沒有了早上那種提氣,支離破碎的感覺。
其實昨天晚上,他在和良雍斗的時候,身邊的老人並沒如他表現的那樣木然和幽閒,而是用他那強大的神視慢慢消耗着秦子月剛剛形成的元嬰。秦子月是剛修煉成功,又沒有師傅在一旁指導,所以他根本就沒感覺到這種襲擊。即使他有老師指導,也知道那老人在暗裡施鬼,他也只能忍着,這就叫欺負人。在着弱肉強食的世界裡,能不把面子撕開,已經不錯了,要不秦子月連走出青城城門的機會都沒有。
這世間也夠諷刺的,剛纔還耀武揚威的飛虎,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秦子月那烤肉架上的肉食。如果他的靈視沒有被秦子月吸食到腹內,那他的靈視看到這一幕會有什麼想法呢。
秦子月的腹內越來越熱,剛開始,秦子月並不理會這些,只是順其自然,惟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受用,漸漸的,這熱Lang開始衝擊他的丹田了,嚇的秦子月不知出了何事,自覺得是吃老虎肉吃出了問題。提起真氣,想逼住這股熱Lang,可他的那點微末道行,哪兒能把這股熱Lang擋在丹田之外,熱Lang漸漸的攻進了秦子月的丹田,順着他真氣運行的方向,自主的運行起來。而且這股力量愈來愈強,只把他原先細小的經脈漲的有小指頭那麼粗,在經脈擴張的過程中,秦子月的體內如螞蟻在肉皮下面爬行,如針尖在扎着他的肌膚,難受之極。
秦子月的丹田之內,一個火色的嬰兒從隱約到清晰,慢慢的成長着。
青城良雍的府邸內,良雍蹲坐在剛纔與秦子月爭鬥的那塊院的臺階上,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端起羊皮酒袋,汩汩的往口裡灌着酒,雙眼混澄澄的望着天空,一語不發。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城的東南角亮起了火光。良雍把羊皮袋往地下一摔,憤怒的扯着嗓子喊道:“哲勒,你給我滾過來……”
那表情木然的老頭如樹上的一片落葉,無聲息的飄到了良雍身邊,小聲的問道:“三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良雍重重的吸了一口鼻涕,吐在地上,道:“那女人,你把她怎麼樣了?”
哲勒謹慎的說道:“他們自己走出了青城,出城後遇到了飛虎,我們都撤了回來。他們可能凶多吉少。”
良雍仔細的看着哲勒說道:“那邊的火是怎麼回事兒?你跟我這麼多年,我是個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勝就是勝了,敗就是敗了,沒有折中。所以,我希望他們兩個能活着走出青城,你看着辦吧……”說着甩下哲勒,轉身想公主剛纔住的房間走去。
老者無奈。那邊的火是怎麼回事兒,現在只有天知道。那飛虎見人吃人,見鬼殺鬼,現在他們只能靠着青城的城市防禦體系抵禦殘暴的飛虎,自己如何敢出去看……但公子的話又不能不聽,他是個什麼人自己太清楚了,剛愎自用,呈一時意氣之快,根本就沒有成大事應該有的城府和狡詐,但現在自己依附於他,只能聽他的安排。
等良雍消失後,哲勒慢慢的向外面走去。現在自己不敢出去,又不能違反三公子的意志,只能在路上消磨時間了,否則把城防一撤,飛虎攻進城,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城東南的火光漸漸的消失了。哲勒暗道:“飛虎作孽大概已經做完了。爬上城頭,極目望去,東南方就如完全沒着過火似的,一點火炭,青煙都看不到。這分明是飛虎的誘敵之計,哲勒在城頭來回的度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公子只是在公主躺了的牀上小坐了片刻,公主的音容笑貌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一陣的激動,披掛好了,向城門跑去。他想,那邊的火可能是公主他們放的求救信號,自己要不去,那就喪失了最後的機會。當他走到城門,見士卒躲在城門洞裡,烤着一堆火正喝酒呢,氣的他一馬鞭把碳火打飛,罵道:“一羣孬種,開門。”
士卒把城門打開,良雍單槍匹馬走出了青城,向東南方飛馳而去。站在城牆上正手足無措的哲勒看到良雍出城,再顧不得那火光是不是飛虎的誘敵之計,飛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