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的眼看都不看他們,跑到了秦敏的跟前,湊到她的耳朵邊輕輕的說了兩句話,秦敏的臉色瞬時白了,她回頭望了一眼公主,小聲的說道:“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說着,也不等公主回答,身子驀然的消失了。站在帳篷裡的俘虜兵頭同時心裡一驚,他們不怕死,但對這種具有超能量的人還是懷了懼意。
公主望着離去的秦敏,心突然覺得失去了依靠,茫然不知所措。
站在下面的一個顯然要比其他的人官銜稍微的高了那麼一點點,出來說道:“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受到了他們的威脅?”
公主意趣闌珊的說道:“沒有,我說過,你們願意留在這兒的可以留下,不願意的,可以離開。”
那人繼續說道:“秦子月是兩領人,我們在與兩領的戰役中,他傷了我們不少人,君主怎麼可能把王位傳給他呢?”
公主終於不耐煩了,站起來,說道:“我怎麼知道父王怎麼想的,你以爲我的夫君願意接這個攤子嗎?他接了這個攤子就等於與魔門還有五行門正面抗爭,你知道他的損失有多大嗎?我的哥哥們,他們只知道爭奪王位,誰爲百姓着想了?你們都是軍人,你們也來自於百姓,他們的生活怎麼樣,你們心裡最清楚,我的那幾個哥哥挖空心思的想找到依靠,最終,即便他們蹬上了王位,那又怎麼樣?還不是跟原先一樣,這是父王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好了,我說的已經不少了,至於你們的去留,你們自己考慮吧。”說着,在兩個侍女的陪伴下,緩緩的向外走去。
衆人依舊是奴性十足的恭送着公主離去。等看不到公主的影子了,相互之間這才又活絡了起來。他們看着門外那手持着鋼刀的侍衛,低聲的議論着。其中的那個看似有點地位的人道:“大傢什麼意見?”
其中一個聽了公主的話,坐在椅子上的人依舊坐在哪兒,道:“什麼意見?咱們還能有什麼意見啊?全鍋給端過來了,慶王都不知道去向了,還能有什麼意見。公主說的好聽,說咱們不願意跟她,可以走,怎麼走啊?你看門口的那些人,他們能放咱們走嗎?我看啊,她的意思就是,願意跟她的,可以活命,不原因跟她的,那就只有一死。”
其中一個身型彪悍的漢子突然站了起來,道:“咱們安之軍人,豈能如你一樣怕死。”
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嘿嘿一樂道:“我吳起什麼時候怕過死啊?但這死有值得的,有不值得的。如果是外人入侵,那我吳起要是皺皺眉頭,算我沒種。可現在呢?現在是他們內部鬧矛盾,我們給他們當炮灰,你說死,值得不值得?”
那身體彪悍的漢子眉頭微微的一皺道:“怕死就怕死,別找那麼多理由。”
吳起嘿嘿的一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打算留下了,你要不怕死,就走唄,誰也沒攔着你。”
那看似是兵頭一樣的人打斷了二人的爭論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爭,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拌嘴。我看啊,公主既然說這話了,那就不能不放咱們走,只要咱們離開了這裡,什麼也好說,我估計,慶王已經回去了,慶王待咱們不薄,咱們可不能忘本啊。”
吳起冷冷的一笑道:“趙頭,我們都是小嘍羅,慶王勝了,我們是小嘍羅,長樂公主勝了,我們也是小嘍羅,比不得你,你是慶王的紅人,回到慶王哪兒當然還會受到重用,我們呢?再說了,你確定他們會放我們走嗎?即便放我們走,能讓我們還回慶王哪兒嗎?即便能回慶王哪兒,下一次戰爭,我們又被抓了回來,你想公主能放的了咱們嗎?要我說啊,你這是爲你自己着想的,做的是斷子絕孫的勾當。”
被吳起喚做趙頭的漢子有點氣惱,上前,一把抓住了吳起的脖領子,怒道:“你他媽說什麼?慶王哪兒對不住你了。”
站在旁邊的人,親這趙頭的,站到了他身後,親吳起的,紛紛的挽袖子,剩下一多半人站在旁邊看熱鬧。
這裡的動靜惹起了外面守衛的注意,幾個人猛虎一般的衝了進來,喊道:“怎麼回事兒?”
吳起撇了撇嘴,把頭轉向了旁邊。那趙頭鬆開了手,一臉悻悻的也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侍衛冷冷的打量着他們兩個,道:“走,跟我們出去。”說着,其中兩人上前,推上那趙頭和吳起向外走去。
天空中的雲層漸漸的厚了,兩人被推出帳篷,漸行漸遠,推着他們的侍衛鬆開了手,兩人也完全沒有了剛纔的敵對情緒,彼此笑笑,吳起說道:“你說他們會怎麼辦?”
那趙頭微微的搖頭,道:“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呢。”
已經跟上來的秦海潮笑嘻嘻的說道:“謝謝你們。”
姆迪克從斥候手裡要了一匹馬,心裡暗自得意,心想,再不用費力的跑了。坐在馬上,急促感受着午後微風的溫馨,真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十里地,坐在馬上,轉眼的工夫就到了。在那條路上,蒼鷹精靈還在哪兒躺着,看那樣子,如折翼一般,躺的非常不安穩,努力的掙扎着。
那兩個猴王倒頗爲安靜。他們兩個跌在一起,到引來了幾隻轉吃死屍的禿鷲。那禿鷲聽到馬蹄聲,一震翅膀,鑽上了天。但他們還是不死心,依舊在哪兒的上空盤旋着。
姆迪克輕輕的勒了一下繮繩,馬的步子慢了下來,姆迪克滿懷喜悅的喊道:“老大,你躲哪兒了?”
在那塊空地上,沒有秦子月,但他並不着急,因爲他覺得秦子月可能藏到了草堆裡。但他的喊聲,得不到迴應,他這纔有點慌了,加大了聲音,喊道:“老大,你別嚇我啊,快出來。”
四周空蕩蕩的,他的喊聲驚動了草窩中的幾隻禿尾巴鵪鶉,“撲棱棱”的向遠方半飛半跑了去。
姆迪克勒住繮繩,從馬上跳了下來,向正在掙扎的蒼鷹精靈跑去。
蒼鷹精靈身子僵直,聽到了聲音,知是姆迪克來了,停止了掙扎,等姆迪克上前,他才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什麼?”姆迪克沒聽清楚他的話,把腦袋貼在蒼鷹精靈的頭上,反問着。
坎坷不平的地面突然鼓了起來,如一棵瘋長的樹。等到了一人多高的時候,停下下來,一個土製的人型慢慢的轉化成實質的人體。秦敏來了,她依舊是一身素雅的長袍,臉上帶着焦急,看到姆迪克俯在蒼鷹精靈的跟前,問道:“秦子月呢?”
她只所以沒叫月哥哥,是因爲她覺得秦子月可能就在旁邊,而看蒼鷹精靈的模樣,僅僅是丹田被鈍器打擊,而使得內丹受傷,無法接濟力量,只要過上個三天五天的,就能恢復過來。所以,秦子月的傷一定也不會太厲害,既然他死不了,那自己對他的氣就不能不發,所以她問起秦子月的時候,是直呼其名,並且語氣很冷。
姆迪克苦喪着臉道:“我正問呢。剛纔我去給你們報信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秦敏皺了皺眉頭,上前走了兩步,席地盤膝坐在了蒼鷹精靈的身邊,她慢慢的舉起了雙手,向蒼鷹精靈的肚子上按去。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激活蒼鷹精靈的潛力,讓他的內丹重新與自己的內息聯繫起來。蒼鷹精靈不安的扭動着身體,並不配合,嘴裡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說着什麼。
姆迪克聽不明白,但秦敏卻聽明白了,她臉色蒼白,雙目空洞,雙手不自然的垂落了下來。
姆迪克看看蒼鷹精靈,又看了看秦敏,很小心的問道:“怎麼了?”
秦敏緩緩的站了起來,依舊眼神空洞的望着遠方,好似無心的說道:“月哥哥被龍族抓走了。”
“龍族?龍族是什麼東西?”姆迪克問道。
“誰都惹不起的人。”秦敏依舊是木呆呆的樣子。
姆迪克微微的笑了說道:“老大吉人天像,他們找老大,可能是喜歡老大吧,那虎王不也是喜歡老大才到咱們這裡的嗎。行了,別這個樣子,你這樣,讓老大知道了,該罵你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應該想辦法解決,你先把蒼鷹老弟治好,這樣,咱們也好有個幫手啊,實在不行,讓虎王出面,跟他們說說好話,龍和虎之間總應該有交情吧,你說是不是?”
他在旁邊鼓譟,只把秦敏聽的心裡冒火,但事兒已經出了,她也無可奈何,壓住心裡的煩躁,又盤膝坐下,默默的給蒼鷹精靈療起傷來。當她感覺到蒼鷹精靈的內丹有了反應,收了手,纔對姆迪克說道:“龍族,是最強大的一族,無行門和魔門,在他們眼裡,那簡直就是跳樑小醜。他們是因爲秦子月煉化了一隻幼龍的內丹才找到他的,估計月哥哥跟他們回去後,他的內丹馬上就會被吸取出來,補償那幼龍的軀體,讓那幼龍復活。”說到這裡,秦敏的眼眶中滴出了幾顆純潔的眼淚。
姆迪克思忖了一下,很堅定的說道:“不管他是誰,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老大救出來。”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望着遠方的落日的餘霞,真有點壯士將去的感覺。道:“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秦敏慘淡的笑笑道:“我要是知道他們在哪兒,早去找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