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后幫青晨一說話,年太妃一張保養的極爲精緻的面頰上剎那間就布上了一層寒霜。她冷冷的啓脣,目光先是從青晨身上看過,最後又落在魏太后的身上,“太后,古之聖者犯了錯,還會改過自新呢。郡主她別說現在還未封后,即便封了她爲皇后了,她錯了就是錯了,難道還能自恃皇后的身份拒不認錯嗎?
再說了,即使不說青三姑娘和郡主以前結下什麼仇這事情來,單就本宮今天讓郡主給青三姑娘敬個茶認個錯這件事情來說,郡主嘴裡答應下要給青三姑娘驚詫,可話裡的語氣好像是數落本宮,說本宮逼迫她。
女子出嫁從夫,本宮這個當婆婆的當初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把皇上撫養的這般優秀。若是沒有本宮,就不會有今天的皇上。郡主既然嫁給了皇上,那就得以皇上爲天,以本宮這個婆婆唯馬首是瞻。本宮這個當婆婆的讓她給青三姑娘道歉,如果是乖巧懂事的兒媳,一定是沒有任何怨言的就給青三姑娘道歉。顯然郡主她是有脾氣的人,本宮是指使不動她的。”
年貴妃簡直是直接胡攪蠻纏,無理也被她說出兩三分理。
魏太后被她幾句話說的額頭上瞬間多了一條皺紋。
她不像年太妃那般七竅通透,她是想不明白年太妃爲什麼要這麼作踐她自己的兒媳婦的。
“譁!”年太妃端起面前的青花瓷釉彩茶杯放到脣邊輕抿了一口,隨即臉色又是一沉,直接將手上端着的茶杯直接往地上一砸,茶杯落了地後,將殿中本就緊張的氣氛推到頂峰。
“郡主,本宮聽說你的父王百里攝政王之前要求過,說誰若是娶了你後,就不能再納妾。現在當着所有人的面,本宮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有這件事情?你以後是不是真的要自私到讓皇上一生一世都只守着你一人。”
如果說剛纔年太妃胡攪蠻纏,讓人生厭。可現在她突然話鋒一改,直接搬出百里燁華已經說的話來質問青晨。
雲龍國曆朝歷代哪個皇帝不是皇后七十二妃。年太妃突然這麼一質問,就等於用這一個問題在告訴殿中的所有人,她這個皇帝的生母之所以會這般胡攪蠻纏,針對青晨,那是爲了皇帝可以多納幾個妃子,多爲皇室開枝散葉。
這就等於拔高了年太妃,打着皇室着想的她,這樣刻薄的爲難青晨,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以原諒了。
青晨挺直了脊背,抿脣剛啓脣要表明她自己的立場。年太妃卻又突然強勢的搶白,“太后,
本宮今天身體突然有些不適,就不留在這裡受氣了。本宮先行離開了。”
年太妃硬邦邦的撂下一句話,起身,宮袍的袍角在半空中輕劃過一道弧度,直接出殿離開。
她一走,青雪眼珠子動了動,向青晨投來一束幸災樂禍的眸光,隨之便跟着年太妃離開。她們一走,魏太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青晨面前,輕聲安慰她道,“年太妃可能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故而脾氣會煩躁些,再等段日子吧,等相處久了,你們婆媳的關係一定會有好轉的。”
魏太后畢竟不是青晨的親婆婆,她也不能在青晨面前數落年太妃的不是,便只挑了些好聽的話來安慰青晨。
青晨向魏太后點了點頭,之後便也離開了魏太后的寢殿。
等中午後,春荷便又來向青晨稟報,“小姐,宮裡現在都在傳您早上在太后寢殿氣走年太妃的事。明明是魏太妃她拿長輩的架勢來壓小姐你,可不知道哪個不長眼偏偏說是小姐氣走年太妃。他們還說……年太妃從太后寢宮出來時,眼眶泛紅,像是哭過一般。”
春荷氣憤的說着,心裡一想到冊封皇后的儀式再過幾天就要舉行了,這個時候傳出對她家小姐不利的傳聞,萬一朝中御史臺那些文官沒事找事挑她家小姐錯,那就讓人頭疼了。
青晨明亮的眸子裡糅合了各種情緒,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年太妃用這麼拙劣的計策來對付她,絕對不可能只是想損壞她的名聲這麼簡單,她肯定還有更齷蹉的手段在等着她。
“春荷,你等下自己親自出宮一趟,去見一見那個小茹,問下顧雲瑾他們夫妻兩最近有什麼舉動。”
青晨輕聲叮囑着春荷。
春荷記下,轉身剛要離開,殿外傳來了太監的通稟聲,“皇上駕到!”
青晨和春荷起身要去相迎,齊梟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已經出現在殿裡了。他直接上前牽住青晨的手,拉着她坐下,然後就像變戲法似的從他寬大的袖管裡掏出一個花圈,二話不說直接套在青晨的腦袋上。
“我剛纔來你這裡的路上,看到御花園裡的花都開了,便想着給你紮了一頂花環。”
齊梟笑着,一雙邪魅的鳳眸又仔細的將青晨打量了一番。
以前他也爲青晨扎過花環,那時的她頭上戴着花環,在陽光下明媚俏麗,鮮活的熠熠生採。如今她嫁與他,他再爲她戴上花環,花嬌人媚,再配上她腮邊兩縷髮絲,更添一種別緻的風韻。
齊梟
滿意的點了點頭,笑着將她攬入懷裡。
整個皇宮都是齊梟的,她和年太妃之間的事情齊梟肯定也是聽人說了,不過他回她這裡時,一句不提年太妃,青晨便也沒有和他提年太妃的事情。
她安靜的蜷縮在齊梟的懷裡。齊梟在她臉頰處輕落下一個淺吻,寵溺的說道,“呦呦,等冊封你爲皇后的儀式辦好後就到了春季狩獵的日子了。今年我剛登基,一定是要去的,這次你也陪我去獵園吧。”
能出宮去自然是好的,青晨在他懷裡乖巧的點了點頭。
齊梟喜歡極了她這一副在他懷中慵懶乖巧的模樣,他忍不住就在她粉嫩的脣瓣間落下一吻。本來只是想淺嘗輒止,奈何他在這個女人面前那是百戰百敗的。
他的意志力失了控,直接就把青晨抱到了寢榻上。殿中伺候的宮人們慌得退下。
軟賬內,齊梟喉結上下輕翻了下,炙熱的吻在她脣裡留戀許久,才喘着氣,聲音低啞而富有磁性的說道,“呦呦,我母妃的事情讓你受苦了。我會想辦法處理好你們以後的關係的。這次我來給你道歉……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們這次……”
齊梟一個上下翻身,兩人的位置就互換了一番。
她在上,他在下。
他壓抑着身上的灼熱,衣裳半敞,媚眼如絲,“母債子還了,你有氣就衝我發吧。”
青晨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有這樣母債子還的嗎?
不過,既然都送上門來了,她打他兩下真是對不起自己。青晨粉拳握緊,在他身上猛捶了幾下後想脫身離開,卻是又被他給扯住了。
青晨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今天的齊梟剋制了許多,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溫柔和耐心。
暖帳輕紗下,青晨迷失在齊梟的溫柔中。
午膳後,齊梟在青晨這裡用完午膳後,便又得去御書房裡批改奏摺。他現在正是虎狼之年,折騰完青晨後依舊可以神采奕奕的回御書房批改奏摺。
剛在回御書房的路上,迎面卻是有個宮嬤急慌的向他跑過來,在他面前跪下。陳如海怕這個宮嬤衝撞了齊梟,便擋在齊梟面前。
那個宮嬤齊梟認識,是伺候年太妃的一個老人了。
宮嬤跪在地上,向齊梟磕頭,語氣驚惶的說道,“啓稟皇上,年太妃她……她……把自己關在寢殿裡,哭着要追隨先皇而去……奴才們勸阻了許久,可太妃娘娘一直不肯開門,還說誰要是敢衝進去,她就死在奴才們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