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朔,什麼事?”
“回王妃,那位北漠的冥王求見。”
頓了頓,又補充道:“他起初要見的是王爺,屬下告訴他王爺抱病在牀,不便見人。他就說,見王妃也可以,讓王妃代爲轉達他的關心。”
“回絕他。就說我……”
說到這裡,夏情歡的話音卻突然一頓,隨後慢慢起身,“算了,冥王上門一趟,必定有不少人關注。若是我不見他,反而會引人懷疑。”
琉璃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臉色十分難看。
憑什麼王妃要眼睜睜看着喜歡的男人去救別的女人,還要深明大義的替他掃除可能存在的障礙?
……
前廳,冥王坐在客座上,面容平靜的等待。
夏情歡還沒走到門口,他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視線朝着她那邊挪過去。
“來的好快,我以爲你可能不會見我。”
“爲何不見?”夏情歡一步步踏入,走到他的面前,“我可不想落人話柄,說三王府的人不懂規矩。”
“怎麼,他都拋下你去找別的女人了,你還要替他維護這些東西?”
夏情歡忽略心頭那絲震顫,覷了他一眼,眼睛緩緩的眯起來,“你果然是知道的。”
他來見這個男人的原因,除了因爲她剛纔在院子裡跟琉璃說的那個,還有就是——她總覺得溫如言的事太巧合,正好這個男人留在京城不肯回去,又在這種時候冒出來,所以她有理由懷疑這件事跟他有關係。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知道又如何?”
他把玩着茶蓋,漫不經心的道:“你以爲人人都像朝堂上那些蠢貨,能被權墨栩矇在鼓裡?”
“所以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說沒有,你信嗎?”
顯然,她不信。
冥王嗤了一聲,“你覺得我能把她弄出肺病來,還是去江南走了一趟與她密謀?”
就溫如言那種角色,還不夠格讓他大費周章——他甚至從未將那個女人放在眼裡過。
他眼神裡的不屑,讓夏情歡倏地惱了。
“那你來三王府幹什麼?明知道他不在還說要找他,我看你專程來找茬兒的吧?”
“不,我來找你。”
夏情歡冷笑,“找我?看我笑話?”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笑話?”
“……”
她噎了噎,臉色微微一白。
冥王面具下的臉繃得更緊,也顯得更加冰冷,“夏情歡,他哪裡值得你這麼死心塌地?”
男人的視線冷冷攫住她的眼,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
夏情歡緩緩垂下眼眸,喃喃的道:“你不懂……我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你一個局外人怎麼可能懂……”
除非她自己覺得不值得,否則她不會因爲旁人的幾句話就動搖。
“何況他現在……也沒做錯什麼。”
恩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最難還。有時候甚至不是一命抵一命就能過去的。
所以她纔會說,只要他沒死,只要溫如言沒死……這糾葛只怕就不會斷。
這一次甚至不存在什麼舍不捨棄的問題,因爲她好好的待在京城,而溫如言……卻是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