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驀然閃過一絲痛楚,可是比她尖銳的話語更爲刺人的是她此刻的神情,除了冷漠與厭惡,剩下的就是陌生——那種完全不記得他是誰的陌生。
他甚至連路邊的陌生人都不如,因爲她起碼還不會厭惡他們。
流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他們身邊,聽到了夏情歡的話,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良久才道:“娘娘,陛下是您的……”
“你叫誰娘娘?”夏情歡滿臉冷漠的看着他,將葉落護在身後,目光裡滿滿的只有敵視。
“就是您!”流朔不敢看權墨栩的臉色,“皇上是東臨的皇上,您是東臨的皇后!”
她的神色似乎沒有出現絲毫波動,原本在他們到來之前,對着葉落起碼還是有點表情的,可是自從他們兩個走過來以後,她的臉上似乎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了。
夏情歡哦了聲,“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了。”
她拉起葉落的手,淡淡的收回視線,“我們走吧。”
“夏情歡!”
權墨栩的臉瞬間陰沉到了極致。
夏情歡沒有看他,甚至連眼波都沒有動一下,拉着怯怯的葉落,大步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可是擦肩而過的瞬間,還是被男人猛地一把扯到了自己面前。
“你不記得我,恩?”
“是。”
男人薄脣勾起淡淡的弧度,夾雜着綿長的嘲弄諷刺,又更像是深諳到骨子裡的自嘲,“沒關係,不記得我,我們也是夫妻。既然找到了你,我就不可能放你走。”
夏情歡臉色一僵。
葉落已經擰起眉毛,左邊沒有被握住的手掌緩緩握成拳頭。
若是歡歡願意,她絕不干涉。但若是歡歡不願意,她也絕對不會讓人強行把人帶走。
“夫妻啊……”
夏情歡神色寡淡的垂眸,“葉落剛纔說,我差點被你弄死了?所以我墜崖就是因爲你?”
她的視線落在那雙骨骼分明的大掌上,眉目淡淡,男人用力的捏着她,手背上根根青筋都分明,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更是有狠狠凸起的趨勢。
“不管你怎麼想、怎麼說,我都不會放你走。”
男人霸道不容置喙的嗓音沉沉落下。
他現在根本無法跟她解釋,她已經斷了他的罪。
只有把她留在身邊,只有將慢慢的讓她想起過往的一切,若是到那時她還是這麼恨他……那也無所謂,恨就恨吧,就算恨死了他,他也絕對不會放她離開。
看着她那張清冷寡淡的臉上終於浮起絲絲怒意,男人抿了抿薄脣,又道:“我會把過去的事情都告訴你,但是現在你不能走。歡兒,我找了你這麼久,不是爲了看到你再放你走的。”
夏情歡看着他凝重而嚴肅的模樣,笑了,“我走不走,跟你放不放,有關係嗎?”
流朔眉心狂跳。
“娘娘,當初那件事情是有誤會的。”他看了葉落一眼,神色莫辨。
“或許旁人告訴您的並不是事實,您不能因此就定了皇上的罪。不如還是先跟皇上回去,然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