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聽了青鸞的話,撓撓頭說道:“我看紫凝姑娘不像是那種變着法子折騰人的人啊。”
青鸞喝了大口的水也難消嘴裡的苦味,最後只能苦着臉繼續說道:“你走吧,我暫且沒事,讓他放心。慕容珏宸生性多疑,發現你們必定會斬草除根的。”
巴斯卻堅持不肯:“當初咱們跟隨你一起從北境來到中原,不是因爲怕死!”
青鸞知道這是巴斯想多了,便解釋道:“我知道你們不怕死,只是不想讓你們送死。”
巴斯看着青鸞沉默一會,說道:“我們來的人裡有一個,以前是在中原做細作的,反正今天咱們見面了,不如就留一個人在身邊,一來照顧你,二來將來好接應。”
青鸞見巴斯這般篤定的模樣,脣角彎起笑意:“你就這麼相信我,今天能保全你?”
巴斯嘿嘿笑道:“你要是沒辦法,不敢來見我,這點我信你。再說要是走不了,大不了就留下來照顧你,還放心些。”
巴斯這一幫胡狄人,在北境選擇跟青鸞一起走的時候,就已經把她認作主人,青鸞有難,他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其實此次來南國,獨孤長信本來選的是旁人來,但巴斯堅持要自己來看看主子的情況。
看着巴斯那略顯滄桑的臉,青鸞眸子擡起,手腕一轉,一把匕首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慕容珏宸手下的暗人慌忙上前:“你這是要做什麼?”
青鸞非常平靜的說道:“我對你們主子的重要性,不用說你們也該清楚。放他走,不許跟蹤,否則我立刻自殺。”
巴斯佩服的看着青鸞,這女人永遠都那麼有主意,要是個男子就更好了。
看着那些暗人黑着臉不敢動,巴斯從容的站起身,對青鸞行了個禮:“晚點,我讓人去對面客棧找你。”
青鸞點點頭,看着巴斯出了茶館,一直走的沒影了,且沒有齊國暗人跟蹤,她這才把匕首放下。
而那邊南國的王宮裡,南國大王丁榮崢這次是與慕容珏宸單獨見面,只是大殿外面早已佈滿了南國士兵,以保丁榮崢安全。
雖然是單獨會面,但慕容珏宸該有的禮數一樣不落,南國大王今天又重新審視了慕容珏宸一番,這樣的容貌想不讓人矚目都不行。
“知道孤今天臨時召你入宮,所謂何事嗎?”丁榮崢問。
慕容珏宸從容的回答:“昨天有快馬從北邊進城入宮,想必是大王問過朔褒公爵的意思了吧?”
丁榮崢沒想到在自己的國家裡,自己的行動還能被一個亡國之徒盯得一五一十,看來朔褒公爵說的沒錯。
“是啊,朔褒公爵說,你現在隨是困境,但齊國西邊三洲二十四郡仍願意聽命於你,且……江湖上還有不少勢力,現在只是缺一個過道。”
慕容珏宸對朔褒公爵會說這些話毫不意外:“雖然朔褒公爵只告訴了你情形,卻並沒有給你任何建議,本宮說的對嗎?”
丁榮崢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其中不乏對慕容珏宸的欣賞:“是,但孤現在仍不能下決定,因爲孤不能確定你將來會不會恩將仇報。”
慕容珏宸只揹着手站在大殿中央,絕美的臉上始終噙着一絲淺笑,像是諷刺又像是自信。
“大王今天請本宮來,不就是已經想好了辦法嗎?不妨說出來,咱們各自也省了夜長夢多。”
丁榮崢點點頭,仍舊坐在高坐上,他倦怠蒼老的臉終於浮現出一些朝氣,確切的說是一絲野心:“孤膝下一共有六個王子,但都是庶出,且頑劣不堪,唯獨有個嫡出的公主,還算有些作爲,但畢竟國祚不能傳女……所以孤是希望,她能有個好歸宿。”
慕容珏宸此時仍舊沒什麼意外或是爲難的表情,誠如青鸞猜想的一樣,在他逃出齊國皇宮的那一刻,他便想到了這一步,這是唯一取信於南國的方法。
“本宮正妃已經在去年臘月薨世。”這是慕容珏宸對南國大王的回覆。
丁榮崢對這個回覆非常滿意:“好,孤已經做了部署,在你需要的時候,將爲你打開馬嶺和紅門兩個關口,供你士兵通過。”當然丁榮崢還會派重兵陳列在兩邊,防止齊軍突然調轉槍頭。
南國會答應此事,從昨天丁唸的反應,慕容珏宸就已料到,只是他現在除了借道還要借糧。
“大王既然已經同意,不妨送佛送到西,南國雖小,但卻是個富庶的地方,借些糧草應該也不是問題吧?”慕容珏宸絕不會在此時裝臉皮薄,畢竟都答應娶你女兒了,女婿的事你還不上心?
南國大王自然也不是傻瓜,他這次清楚的問道:“那不知你打算何時與念兒成婚呢?”
慕容珏宸淡定的回答道:“現在本宮在齊國還是逆犯,娶公主未免公主委屈。當然是要等復國以後,榮陽城內,十里紅妝,普天同慶,念公主便是齊國的新皇后。”
“以何爲證?”丁榮崢問。
慕容珏宸垂眸從那過分華麗的袖中拿出一道聖旨,上面已經加蓋了齊國皇帝的玉璽,明文寫過立南國公主丁念爲皇后。
丁榮崢看過後,滿意的點點頭:“既然你要娶念兒,那還愁糧餉作甚?她的小金庫供養你齊國軍隊十年,都不是問題!”
早就聽聞丁念有錢,但這樣從南國大王的嘴裡說出來,才真正讓人汗顏,開賭場果然是一個暴利的生意。
出了丁榮崢的大殿,慕容珏宸總算覺得稍微鬆一口氣,南國肯借道,便大事可成,至於誰是齊國皇后,對他個人來說無關緊要。
皇家的妻妾大多都是爲了權衡,皇帝真正寵愛的不過是她們背後的勢力。
只是走了沒幾步,丁念身邊的宮女,小圓便過來行禮:“見過齊國太子,公主在花廳等您。”
“她等本宮,本宮就必須要去?”慕容珏宸反問了一句便繼續往前走,並不理會這個宮女,也不想理會丁念,養成了習慣難不成以後回到齊國還要處處聽她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