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算,更讓人驚奇的是,這位新娘子竟然在大喜的日子,花轎還沒到婆家的時候,揭了蓋頭,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下來了!
小斯見自己主子出來了,當即壯了膽大聲喊道:“見了越然郡主,都還不行禮?!”
賀蘭玲瓏,與這些紈絝公子是認識的。曾經在京城中,賀蘭玲瓏尊貴的就像公主一般,但自從被封了郡主賜婚,賀蘭玲瓏一瞬間就變成了滿城的笑話。
雖然這些紈絝公子此時不把賀蘭玲瓏放在眼裡,但郡主的身份在那裡,他們不得不低頭作勢行了個禮,不等賀蘭玲瓏發話,他們便油腔滑調的說道:“喲,越然郡主這是跟誰成親呢?是哪家的貴公子?怎麼我們不認識?哎~這不是北城的乞丐嗎?啊哈哈哈……”
新郎官做慣了乞丐,哪裡敢跟這些貴公子說話,只能怯懦的看着賀蘭玲瓏。而賀蘭玲瓏最討厭的便是現在的處境,這門親事本就是奇恥大辱,她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指甲嵌進肉裡都難解心頭之痛。
聽着這幫紈絝公子的嘲笑,賀蘭玲瓏沉默一會,忽然之間眼中便閃過一抹凌厲,大步走過來,出人意料了的摑了這個說話的公子哥一巴掌。
“你敢打我!”公子哥一怒之下便擡起手來,要還回去。可是賀蘭玲瓏卻把脖子伸直了大聲說道:“本郡主是朝廷敕封,三品爵位,就是你父親在這,也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公子哥高擡的手在空中僵硬半晌,還是忍下這口氣,咬牙說道:“好,人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果然不假!”
聞言賀蘭玲瓏又給了他一巴掌:“我賀蘭家的人個個活的好好的,我父親,我兩個姑母的爵位都還在,豈是你一個沒品位的公子哥能妄加議論的?!”
如此一說,這些公子哥恍然大悟,是啊,賀蘭家雖然今時不同往日,但爵位都還在,仍舊是他們不能比的。
賀蘭玲瓏見他們都老實了,這才厲聲命令道:“來人!把這些下作東西都按在路邊,等本郡主走過去了,再放開。”
眼看着賀蘭府的家奴過來,紫凝暗地裡跟青鸞嘟囔道:“姐姐,你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青鸞實在不想再跟這位大小姐打照面,所以跟紫凝說道:“我們老實跟着到路邊站着,被人知道我當街被調戲,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她不認識你,你只管自然點。”
雖然青鸞一心想着默不作聲,可是賀蘭玲瓏卻眼尖的很,本來轉身要回轎子裡去,可是餘光看見青鸞露出的眉眼,又停住,冷聲說道:“這位姑娘的眉眼,好像一個人!把面紗摘下來!”
青鸞站在原地不動也不說話,只盯着賀蘭玲瓏看,這意思聰明人都能明白,今天是她自己大喜的日子,何必找這不愉快?
賀蘭玲瓏見青鸞不說話,索性又折回來,怒道:“本郡主讓你摘了面紗,你耳朵聾了嗎?!”
眼見着一班家丁圍上來,紫凝皺眉說道:“越然郡主今天大喜,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難道我姐姐揭了面紗,你還能裝作不認識不行禮?”
賀蘭玲瓏搖曳着身子走過來,從袖子裡拿出紅色的絲巾掩在嘴前笑道:“不痛快還用得着找嗎?飛騎將軍看看那新郎官的樣子,讓我怎麼能痛快?!”
話說出來可把那些公子哥嚇壞了,飛騎將軍的名聲在魏國可謂如雷貫耳,可真正認識她的卻只有少數。
賀蘭玲瓏見青鸞仍不說話,捂着嘴又笑了兩聲:“不,是本郡主說錯了,您現在已經不是飛騎將軍了,今兒早朝,皇上下了旨,您現在是正二品玄凰大將軍!兵符聖旨都調動不了的玄凰、大將軍!”
賀蘭玲瓏因着端貴妃的關係,怎麼着也算個皇親,她既然說眼前的女子是玄凰大將軍,必然就沒有假的,所以這些公子哥嚇得腿都軟了,立即跪在地上請罪道:“玄凰大將軍恕罪,我等有眼不識泰山。”
賀蘭玲瓏轉頭看着這些紈絝公子,冷笑道:“何止一個玄凰大將軍,你們看這個紫衣的小姐,想必就是皇上剛認的乾女兒紫凝把?雖無品無級,但也是正宗的皇親,憑你們一百個腦袋吃罪的起?”
話落,那些紈絝公子又趕緊給紫凝賠罪:“紫凝姑娘恕罪,紫凝姑娘恕罪。”
青鸞看着賀蘭玲瓏這幅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心中也有點不是滋味,其實她只是喜歡獨孤長信,有什麼錯?但卻因爲獨孤長信一個旨意,便毀了大好的人生。所以青鸞好言相勸:“賀蘭小姐一向貴重,何以要在大喜的日子自輕自賤?”
賀蘭玲瓏聞言冷笑起來,攤開手發狂的問道:“一向貴重?你看我今天的規制,哪點是郡主出嫁該有的?我的至親可有一個相送的?這都是拜你所賜!”
女子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打擊之後,通常都會把所有罪責算到情敵身上,這是通病。
“賀蘭小姐的婚事,本將軍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所以你還是放寬心,以後好好過日子。”青鸞其實現在特別想要一走了之,但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她總不好出手把這送親的家奴都打傷。
“這日子讓我怎麼過?!”賀蘭玲瓏衝青鸞吼道,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貴族的模樣。
青鸞無意再跟她糾纏,後退兩步說道:“賀蘭小姐的日子怎麼過,是你自己的事。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不與你爲難,這路,我給你讓開便是。”
就算再精緻的妝容,此時掩飾不住賀蘭玲瓏滿臉的狠惡,只見她惡狠狠的指着青鸞道:“我今天不碰見你就算了,既然遇着了,我的心怎麼能甘休?我可以走,但你必須揭下你的面紗,讓酈京的百姓也看看你的真容,究竟是不是妖孽!”
賀蘭玲瓏是見過青鸞女兒裝束的,在上次的慶功宴上,一個女人太過美貌,總是容易讓世人認爲妖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