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垂眸淡淡的說了四個字:“公公慧眼。”
卓公公斂了笑容,突然陰沉的說道:“不僅如此,你現在雖然位高,但出身卑微,皇上一直不希望太子娶你,你擔心此行皇上會對你下手!”
青鸞略微擡眸看卓公公一眼,嗤笑一聲道:“公公、句句、皆中、要害!”
卓公公看青鸞承認,讚賞的看她一眼,然後晃晃自己手中的信,咬牙說道:“既然如此,咱家再給你加一個籌碼。只要你不再阻攔聖駕,將來一旦出事,回朝之後,咱家必定親自在衆人面前爲你作證,此行,是皇上他自己一意孤行!是你、獨孤千秋、冒死進諫!咱家這麼做,可以說是已經背叛了皇上,將軍總該相信咱家的誠意了吧?!”
青鸞的脣角微微下拉,從卓公公的言行神態,不難看出他是真心實意要與青鸞做這場交易,由此可見隆安一行對惠安帝是多麼的重要。可以說,不到隆安,死不瞑目!
青鸞看着卓公公,緩緩地上前兩步,從卓公公的手裡將信拿到自己手裡,然後睨着卓公公問道:“能讓公公以命相送,我還真的好奇,那隆安城裡住的究竟是什麼人物?”
卓公公冷笑一下,說道:“將軍應該知道,不該問的不問!”說完他便冷冰冰的轉身走了,惠安帝的龍體,哪裡離得開他一時一刻的照顧?
翌日,天剛矇矇亮,惠安帝便下令繼續前行。青鸞既然答應了卓公公,自然會履行諾言,沒有再阻攔聖駕,只沉着臉默默騎馬走在最前面護駕,而且趕路的速度也比之前快很多。
轉眼間又走了五十里地,巴斯上前來提醒道:“將軍,又五十里了。”
青鸞看他一眼,無奈的說道:“之後都不必提醒我了,先到了隆安再說。”
一個男人一生活着,無非爲了三件事:權、錢和女人。惠安帝貴爲魏國皇帝,他的權和錢都在酈京,現在拖着重病來隆安,想必是爲了女人。一路上又有青銅山莊的暗中護衛,那麼此行就必定與青銅山莊密不可分。
青鸞由此推論,青銅山莊的主人聶小鳳就是獨孤長信的生母,惠安帝的摯愛。只可惜這一切都是她的推論,並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也沒有當事人親口承認。
青鸞這邊繼續趕路不必多說,倒是紫凝在東夏,因爲與清平公主投緣,便多住了兩天。
但畢竟她此時身份不同往日,魏國宮裡,梅妃又是個不中用的,許多事情都等着她處理,所以她在東夏待了三天便準備辭行了。
這三天因爲清平公主的盛情邀請,她一直住在御金臺,與清平公主同吃同住,同時也是有史記載中清平長公主唯一的一位朋友。
第三天的中午,紫凝來見過清平公主,說是要辭行回魏國了。清平公主萬般不捨的問道:“就不多住幾天了嗎?本宮難得有個能說話的人在身邊。”
紫凝搖搖頭笑着說道:“魏國的宮裡可不像公主的御金臺,只有您一位主子,那裡三宮六院可亂着呢。而且殿下不是說過,我張口就會拍人馬屁,這一走,您的耳邊總算清淨了!”
清平鳳眸一眯,瞟她一眼,嗔道:“就你是個記仇的,本宮說一句話你得記一輩子!”
紫凝笑着走到她身邊坐下說:“我這兩天盡陪你了,已經把我結拜的大哥冷落了呢,今天辭行,說什麼也得去他府上見個面吧?”
清平略帶笑意的說:“本宮曉得,用了午膳再去吧,走的時候本宮就不出宮去送了,免得又興師動衆的,變了滋味。”
紫凝能明白她的心思,她身份尊貴,出宮一趟必定是要前擁後呼的,盡做了些虛禮。
“好,你跟大哥既然是夫妻,讓他去送我也是一樣的。”
聽紫凝這樣說姜煜城,清平臉上稍稍的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嘴上沒說什麼,只點點頭。
紫凝在這裡三天,自然也看出些端倪,本想勸他們互相珍惜,但又一想,他們的婚事本就不是爲情,再說讓人珍惜的話反而可笑又傷情。
在清平這裡用完午膳,紫凝便乘坐清平指派的車馬來到了嶸睿親王府,這回守門的侍衛都認識紫凝了,沒有任何阻攔她便順利的進去了。
姜煜城剛剛午睡起來,便聽人說紫凝來了,已經等候半個多時辰了。姜煜城趕緊整理好衣冠,命人去通知暫居在府上的劉傲,然後獨自去見她。
只是他見到紫凝的時候,她正撐着腦袋打瞌睡,姜煜城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甚至說話的聲音還比平常大了許多:“玩了兩天終於想起我這個做大哥的了?!”
紫凝被聲音突然嚇醒,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驚魂未定的看着姜煜城,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氣惱的說道:“大哥這樣嚇我,合該着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看紫凝氣紅臉的樣子,姜煜城不禁面帶笑意:“好了,是大哥的錯,我給你賠不是。怎麼,這是來辭行的嗎?”
紫凝深呼吸兩下,讓自己突突跳的心臟平緩下來,然後才點點頭說道:“是啊,不過今天天色不早了,恐怕還要跟大哥借宿一晚呢。”
姜煜城聽紫凝這麼說,連忙叫了下人,吩咐道:“快去通知住在府上的魏國小將軍,先不用過來了,就說紫域夫人還要在這住一晚。”
下人出去之後,姜煜城便跟紫凝說道:“來了永安兩天,盡待在宮裡了,還沒見過永安街的繁華吧?你最喜歡上街了,走,大哥陪你出去轉轉。”
聽了姜煜城的話,紫凝仍舊坐着不動,笑着說道:“大哥的美意,我心領了,只是這還有一件事是姐姐特意吩咐的,沒做事不敢先去玩耍。”
姜煜城聽紫凝提起青鸞,眼中的光彩更盛,好奇的問道:“青鸞她讓你做什麼?”
紫凝笑意斂了不少,淡淡的問道:“妍緋頑皮,大哥來永安,她必定跟着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