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七七,別以爲你現在是殿下就可以爲所欲所了。”好事被打斷,沐如畫氣呼呼地回頭瞪着進門的人,一臉怨念。
好不容易弄了幾本小書冊回來學了點知識,雖然蕭然那傢伙膽子小臉皮又薄,死活不願意在沒成親之前和她做出格的事情,但,好歹先親一親抱一抱嘛。
她沐五小姐反正名聲就不怎麼好,也不怕真的就坐實它,好不容易這傢伙回到自己身邊,不親白不親的。
今晚也是威逼利誘纔將他壓在身下,這下,連衣裳都還沒來得及脫下,那肌肉飽滿的性感胸膛都沒看清楚呢,慕容七七那傢伙就不能等會再進來?
蕭然本來已經羞得滿臉通紅,聽沐如畫這麼一說,頓時又羞又驚慌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他這條命也是殿下和玄公子給他挽救回來的,沒有他們,自己也不會有第二次重新開始的人生。
殿下和玄公子於他來說就像再生父母那般,再加上他們身份尊貴,他哪裡敢怠慢?
想要從沐如畫身下起來,可沐如畫卻一直跨坐在他身上,完全沒有半點要回避的意思,這模樣更是弄得他一張臉漲得硃紅一片。
“你怎麼就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七七瞟了沐如畫一眼,隨便擡起一腳將房門關上,長臂輕輕舉起,在她肩頭上已經睡了好一會的圓圓忙睜開眼眸,如同雪球一樣滾了下去。
她道:“我是不是沒事先通知你什麼時候過來?知道我要過來的還非得挑這種時候辦事,自作孽,偷吃不成能怪誰?”
沐如畫和蕭然只來得及看到眼前雪影一閃,圓圓已經出現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躺了下去。
七七一席話倒是說得沐如畫微微有點心虛,但,人很快就又高傲了起來,倒是蕭然一直羞愧得很,只好趁着圓圓出現的時候,將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當然,五小姐能趕緊從他身上下來,那是最好不過。
現在的圓圓看起來果真像個雪球那般,那一身不知道什麼時候長起來的毛色十分透明,純白如雪,一雙眼眸晶亮晶亮的,比夜裡的星星還要好看,這比起剛初見的時候,似乎又已漂亮了幾分。
圓圓似乎纔剛睡醒,也不介意被人打量着,伸起爪子放到口中,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又趴在椅子上,繼續閉上眼假寐。
七七走了過去,從頭到腳掃了蕭然一眼,目光最終定在兩個人挨在一起的地方。
一看她那眼神,蕭然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輕輕推了沐如畫一把,沐如畫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蕭然立馬彈坐了起來,從牀上翻了下去,一頭鑽進了屏風後,沒過多久,從屏風後出來時,身上衣裳已經收拾整齊,只是髮絲還有幾分凌亂。
擡眼望去,沐如畫依然坐在牀上,如今正倚在牀頭上看着他們,對七七也不見有多少尊重的意思。
七七倒也不在意,只是走了過去,忽然伸手,掌心壓在她肩頭上。
只是輕輕一扯,沐如畫便在自己的驚呼聲中被甩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一旁的長椅上,跌得她腰痠背痛的,嗤牙咧嘴的。
回頭瞪着七七,正要抱怨,七七卻搶先道:“還要不要他的命?不要的話,我和圓圓先回去了,寶兒睡覺還得找圓圓陪着。”
聞言,沐如畫立即閉上嘴,再不敢多言,只睜着一樣圓溜溜、卻盛滿痛楚的眼眸看着兩人,眼底竟還有點點淚光。
剛纔撞到尾椎骨,被撞出來的劇痛,痛得她連眼淚都快要滑落下來。
蕭然見她這般小模樣,一顆心頓時又不捨了,可殿下在這裡,哪裡敢在她面前放肆?
垂眸看着七七,他恭敬道:“殿下,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方法?”
“只是讓圓圓過來拿你的身子練一會功,成不成,等它練完再說。”七七抿脣道。
“這是什麼意思?”沐如畫立馬就跳了起來,一臉不滿道:“你把我家阿然當什麼?他身子怎麼能當成工具來給圓圓練功?”
倒是蕭然想了想,立即就明瞭,看着七七驚喜道:“殿下的意思是……圓圓可以將我體內剩餘的蠱毒清除?”
聞言,沐如畫再次閉上嘴,依然睜着圓溜溜的眸子看着七七。
七七懶得跟他們解釋,向圓圓招了招手,圓圓立馬嗯噠一聲便跳了過去,跳回到她肩頭上。
七七瞅了蕭然一眼:“把衣裳脫了,躺上去。”
“脫到什麼程度?”沐如畫立馬又有意見了,這身子連她都沒看夠,怎麼可以在她慕容七七面前敞露出來?
七七雙手抱在胸前,瞟了她一眼:“一絲不剩,滿不滿意?”
“你要不在,我自然滿意……”
兩個人說話也不在意一旁的男子是不是已經羞得無地自容,到最後蕭然還是紅着臉,將身上外衣脫了下來,至於那件薄薄的褻衣,卻是說什麼都不肯脫去。
七七實在無奈,夢族這些男子的思想,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保守。
讓圓圓自己蹦躂到牀上,她自己走到窗旁,往外頭看了眼,外頭明月高懸,好一個明媚的晴朗之夜。
她淺嘆道:“想當初祖母將蠱學之道傳授於我時,彷彿就是昨日之事,但轉眼間,時間已經無聲無息過去。”
聽她提起祖母,沐如畫眼神頓時也沉鬱了些。
慕容七七的意思她明瞭了,給蕭然驅蠱確實只有她才懂得,如今再加上圓圓的幫忙,自然會事半功倍,她又怎麼能阻止她們?
只是……回頭又看了已經躺在牀上的蕭然一眼,她嘟了嘟小嘴,無奈道:“讓你脫你便脫吧,這時候當她是大夫就好,大夫眼裡只有病者,沒有男女之分。”
七七忍不住笑了笑,這話怎麼這般熟悉?阿初說的吧?
不久之前沐如畫還爲了沐初要死要活的,那時候知道她要下定決心放棄,還曾從她雙眼眸底下看到讓人心疼的淒涼。
真沒想到現在短短兩三個月,她已經找到了自己至愛之人,世事無常,可見一斑。
聽到身後悉悉率率脫衣的聲音,等牀上的人安靜下來,她才從鐲子裡將針包取了出來,回頭走到牀邊。
蕭然別過臉,兩片臉頰依然紅彤彤的,卻已經閉上眼,只當自己是個活死人,任由七七這位大夫擺弄,他自己卻是半眼都不敢與她對視。
七七卻瞅了沐如畫一眼,沐如畫咬了咬脣,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一旁,不再打攪他們。
“圓圓。”七七低喊了一聲。
圓圓立馬跳了過來,雖然不像孩童那般能清晰表達自己的七情六慾,但,它現在那興奮的模樣,卻是明顯到任誰都忽略不了。
一把跳到蕭然的胸膛上,小爪子便在他胸膛的肌理上摸索了起來,這興奮的勁兒怎麼就像是找到了美食,正打算要開動那般。
難道慕容七七竟是想讓它把蠱毒直接吃掉?這麼一來,圓圓會不會有問題?
見沐如畫情不自禁又湊了過來,七七臉色一沉,頓時怒了:“再不滾出去,你的男人你自己來救。”
“慕容七七!”沐如畫氣得直想跺腳。
七七卻不說話,只是慢悠悠將針包收回。
沐如畫氣得咬牙切齒的,但最後還是跺了跺腳,轉身便大步離去了。
直到房中再沒有打攪的人,七七才瞅了圓圓一眼,圓圓立即眉開眼笑的,張嘴一口往蕭然的胸膛啃了下去……
夢弒月用地獄式訓練培養出來的這批死士,確實一個個都是厲害之人,若能將他們身上蠱毒驅散,也許,真能爲她所用。
她現在沒什麼好想的,一門心思趁着天下大亂之際,儘快攻回皇城。
時不待人,機會總是稍縱即逝,天時地利人和之際,再不行動,日後定成遺憾……
這是殿下回朝的第十日,夢都在經歷了一番動盪,再一點難得的平靜之後,忽然開始的新一輪的動盪,這次,似乎比起之前的還要讓人不安。
七城聯盟,已經給夢都皇城發去戰書,他們真的要攻來了。
這個消息一傳開,整個夢都甚至皇城裡都人心惶惶,往常熱鬧非凡的大街,現在處處顯得冷清蕭條。
百姓們都在屯糧,生怕戰火燃起來之後,自己連一口能果腹的米糧都沒有。
之前夢弒月忽然失蹤,後來又忽然出來個什麼蒼雲陛下的遺孤,夢氏皇族真正的小殿下,但那位殿下卻已經被夢弒月害得成了人彘,別說登基爲皇,能活下去就已經不錯了。
現在,朝政到底被把持在什麼人的手中,其實百姓真的不知道,但聽說皇城那邊死了不少人,整個皇城表面平靜,內裡卻還是亂糟糟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是難以心安。
再加上,又要打仗了,日子,何時才能好起來?
這是和七城接壤的漓城,過了漓城,穿過一片山脈,便能進入桑城的範圍。
今日漓城城門處駐守了比往時至少多上好幾倍的士兵,百姓出入全都得要出示官府開的官紙,沒有官紙的不僅不能出入,還會立即被緝拿。
一抹修長的身影站在離城門不過數百步之外的暗影處,擡眼望去,果真看到城裡城外到處都是手指長劍巡邏的士兵,守得這麼森嚴,要帶着好幾個傷患人士出城,似乎真的不那麼容易。
看着陣勢,只怕,大戰正要一觸即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