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這不是要我拿自己的性命冒險嗎?其實你根本不關心我的死活!”楚江雪激動地提高了聲音,猛地掙開了喬嬌嬌握着自己的手,對楚靈吼道。
楚靈被楚江雪這突然的變化嚇得白了臉,趕緊解釋道:“對不起,堂姐,是我考慮不周了。剛纔那麼短的時間裡想出來的主意,想得不好還請堂姐見諒,我絕對沒有已經害堂姐的意思!”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給我提這種主意的!說不定你就是想看着我去死!”楚江雪不依不饒地道。
喬嬌嬌見自己的女兒說不清楚,立即打圓場,“江雪,你先冷靜冷靜,靈兒怎麼會不關心你呢。她也是在努力給你出主意,這個主意行不通,姨母再幫你想一個。不然讓靈兒假扮成你,住進你的院子裡,引那跟蹤的人出來!”
喬嬌嬌想出應對辦法的速度極快,這樣一個看似犧牲自己女兒來保全她的主意,真可以說是“妙”。忽悠不帶腦子,衝動過頭的人是極妙的,若不是早知喬嬌嬌的真面目,也會因爲她這話心裡舒坦一點。
但知道喬嬌嬌的真正用心,便知她這話有多虛僞。
“這樣真的可以嗎?”既然喬嬌嬌捨得,她又豈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楚靈臉色一變,她沒想到楚江雪竟然真有接受母親這個建議的意思。
喬嬌嬌暗自給了楚靈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開口對楚江雪道:“當然可以,這事就交給姨母安排,若真有跟蹤你的人,要動手三天裡總該動手了,若一直沒人動手,恐怕就是你的錯覺了。”
“那就麻煩姨母了。”楚江雪換上一臉感激的神色。
喬嬌嬌若真是買她性命的人,自然可以向無雙閣通風報信,怎麼也不會錯殺了她自己的女兒。
楚江雪也沒指望真的藉着無雙閣的刀子要了喬嬌嬌的命,但是藉此足以證明出喬嬌嬌到底是不是她在找的人。
楚江雪同喬嬌嬌母女一同用過膳後,這對母女和她一起坐馬車回了左相府。
楚江雪帶着喬嬌嬌和楚靈去見楚紹元,楚紹元一看便明白了楚江雪的意思。
他的閨女說過要自己查明無雙閣刺客背後之人,這時候被楚江雪帶回左相府的人,多半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不過看到昔日喬家的庶女,如今二房的主母,楚紹元還是暗自皺了皺眉頭,他對喬嬌嬌並不陌生,但未料到楚江雪能查到喬嬌嬌身上。
這既令人意外,又在情在理到讓楚紹元覺得悲哀。
“姨母,靈兒,這就是我的房間,靈兒,這幾天你要扮作我,就住在這兒吧,我去睡客房。”楚江雪帶着喬嬌嬌母子進了自己的院子,一邊走一邊道。
楚靈面上閃過一抹陰鬱之色,楚江雪算個什麼東西,她以爲自己的性命多貴重,竟然拿她做替身。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華有才華,若不是生在二房,她定是楚家這一代最耀眼的千金,什麼李媛媛也根本比不過她!
“對了,怎麼沒看見江流堂兄?”提起楚江流,楚靈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楚江流作爲長房唯一的嫡子,儘管年紀尚幼,在楚家的地位卻是牢固不可動搖的,與他親近些總是沒錯的。
“大抵是貪玩出門了。”楚江雪敷衍了一句。
事實是,楚江流和楚墨鬧着要待在楚江雪的身邊,暫時被楚紹元關了禁閉。
楚紹元能接受長女自己去處理這麼一件涉及性命的事,已是極爲不易,絕不可能再看着楚江流和楚墨跟着楚江雪去冒風險。
“那姨母與靈兒一起住在這裡,江雪不會介意吧?”喬嬌嬌環視了一圈楚江雪的屋子,收回目光後問楚江雪。
“那怎麼行,不讓靈兒一個人住,跟蹤的人不是要懷疑了嗎?”喬嬌嬌就生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對楚靈的擔心不比楚紹元對楚江雪的關心少。但是楚江雪又怎麼會讓她如願。
喬嬌嬌暗自黑了臉,她還以爲楚江雪真的腦袋瓜子開竅了,結果還是這樣自私自利惹人討厭。
“對了,跟蹤你的人說不定現在就在周圍,那麼我們說的話肯定都被他聽去了。姨母仔細一想,讓靈兒假扮成你也行不通,肯定都已經被看穿了。”喬嬌嬌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新的說辭。
從一開始就沒什麼來跟蹤她的人,無雙閣的刺客要殺她也不會一直跟蹤她。而且無雙閣的刺客恐怕也不會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暗殺對象。
可楚江雪打定主意要試探喬嬌嬌,那就不能讓楚靈就這樣脫身。
“這個姨母可以放心,去楚家之前,我讓車伕把跟蹤我的那個歹徒給甩掉了,我們的主意他應該沒有聽去。”楚江雪張口就胡言,橫豎在喬嬌嬌眼裡,她就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那她蠻橫一點強詞奪理一點,喬嬌嬌也拿她沒辦法。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他甩掉了,說不定只是你的錯覺。”喬嬌嬌臉色僵硬地道。
“姨母這是覺得我很蠢嗎?有沒有把人甩開都不知道。其實姨母你還是不信有人跟蹤我這件事吧?”楚江雪沉下臉,不悅地道。
喬嬌嬌心裡暗罵楚江雪,面上卻依舊不露半分,盡力地扮着一個好姨母。
“江雪你又多想了,我是你親姨母,怎麼會不相信你呢。那就讓靈兒穿上你的衣服,打扮成你的模樣,在這裡住上三天。姨母回楚家住着。”
“這三天裡頭,姨母就不要來了。等抓着了跟蹤的人,姨母再來接靈兒妹妹回去,不然姨母來多了,肯定要引那人懷疑。”楚江雪一言斷絕了喬嬌嬌的路子,直教喬嬌嬌和楚靈恨得牙癢癢。
“姨母再和你靈兒妹妹單獨說兩句話就回去。靈兒,跟母親出去。”喬嬌嬌起身要拉着楚靈離開房間。
楚江雪沒有攔着,在這兩人出了她的房間關上門之後,她立即走到門旁把耳朵貼了上去。這兩母女的身影就在門口,可是喬嬌嬌做事極爲謹慎,母女兩個說着悄悄話,楚江雪根本聽不到。
說完之後,喬嬌嬌說了兩句討好楚江雪的話,便將楚靈留了下來,自己離開了。
“靈兒,那我就先走了。這件事我會跟父親說的,你只要待在我這房間裡,哪裡也不用去。”楚江雪派了幾個丫鬟和小廝過來照顧楚靈,便離開了。
楚靈一個人躺在黑暗的房間裡,腦海裡回想起母親離開前同她說過的話,心中還有幾分忐忑。
第一個晚上,安穩地度過了,她也一直沒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什麼人跟蹤。可是到了第二個晚上,深夜之際,竟然有三個人破門而入,各個手持銀劍,朝着牀上的她殺過來。
“啊——救命啊!”楚靈一邊大叫着,一邊從牀上跳了下來,她萬萬沒料到,真的會有人來刺殺她這個假扮成楚江雪的替身。
“殺了她!”最中間的黑衣人是名女子,她的劍來得最快,眼看着就要刺傷楚靈的脖子了。
“我不是楚江雪,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別殺我!”楚靈嚇得趕緊大聲道,她絕不要成爲楚江雪的替死鬼,該死的是楚江雪,不是她!
“你說你不是楚江雪,你就不是了嗎?少騙人了!”女刺客一劍刺出去,楚靈剛好跌倒,險險躲過一次。
“我真的不是!是楚江雪要我假扮成她,把你們引出來的!”楚靈又重複了一遍。
“像你這種見到我們的劍,就開始胡說八道的人,我們見的多了!”女刺客冷笑一聲,對楚靈的說辭不屑一顧。
楚靈一咬牙,這種生死關頭,她也顧不得其他的了。雖然母親一再囑託她,但是母親可沒說過她會有性命之憂!
“你們是我母親請來殺楚江雪的,如今卻對本小姐刀劍相向!本小姐叫楚靈,是楚家二房嫡女,不是什麼楚江雪,本小姐花容月貌,和楚江雪那個草包長得哪裡像了!都說你們無雙閣的刺客有本事,卻連刺殺的對象都能弄錯!”
楚靈一股腦兒地把所有話說完,和性命相比,這種秘密算什麼,就算她現在身處左相府,就算她的這番言論讓楚江雪聽到,那又如何,無雙閣的追殺是不死不休的,楚江雪註定要死,而她不可能給楚江雪這種蠢貨陪葬!
“無雙閣的刺客,你是說我們?”聽完楚靈這番話,三個刺客的確收起了劍,女刺客嘲諷地笑了一聲,站在那裡看着楚靈。
“裝作一副善良的模樣,背地裡卻對侄女下這般狠手!”說着這句話的男刺客摘下了面巾,露出一張年輕而俊朗的臉龐來,儼然就是當朝兵部侍郎,李家三公子李樂天!
楚靈認得出李樂天這張臉,畢竟這位少年將軍在京都城裡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不少少女將他當作夢中情人。楚靈有幾次在宴會上見到過李樂天,自然而然便將這號人物給記住了。
刺殺她的人是李樂天?楚靈臉色大變,怕只怕,這三人根本不是來刺殺楚江雪的……
“本世子這輩子頭一次穿成這副黑乎乎的模樣,楚大小姐,本世子來幫你這麼個大忙,以後你可對本世子感恩戴德才行啊。”另一名刺客一邊說着,一邊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