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靳禍一臉苦惱之色,眼底卻也有幾分喜悅。
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楚江雪不在意今後被他拖累,那便守住這份婚約吧,可是理智上,他不願因爲自己讓楚江雪也遭遇不好的事情。
“好好休息,在恢復之前,就先住在這兒吧。”楚江雪接下來還有一堆事要忙活,不可能照顧着靳禍。
“姐,他住在這兒我住哪兒。”楚江流剛醒來便聽見楚江雪將他的屋子給交代了出去,當即開口道。
“當然是搬去別的房間住。”楚江雪對待親弟向來從不溫柔。
“不能讓他搬嗎……左相府那麼多屋子隨他選,別佔了我的地方啊。”楚江流看靳禍不爽,一個姓靳的三天兩頭地出現在他姐的身旁,偏偏親姐還對靳禍很上心。
“他差點中毒身亡,手臂上還有傷口,你要是能傷得比他重,他肯定給你挪地方讓你躺在那牀上。”楚江雪能答應楚江流纔有鬼,楚江流又沒缺胳膊又沒缺腿的,怎麼能不對傷者謙讓一點。
“我心裡傷得比他重。”楚江流垮着張臉,親姐根本不在乎他這個親弟弟啊。
“胡說。”楚江雪嗤笑了一聲,不再理會鬧騰的弟弟。
冬天的早晨,空氣寒冷,楚江雪一打開門,寒風便從外邊肆意地涌進了房間裡,直冷得跟在了楚江雪後邊的楚江流也打了個哆嗦。
“姐,你是不是一宿沒睡?趕緊去休息吧。”楚江流很快便注意到了這一點,也不再跟楚江雪爭辯靳禍的事,而是關心起了楚江雪。
“還要去皇家書院呢。”楚江雪今天要做的事情依然很多,重點不是早上的皇家書院,而是刑部的案子,偏偏下午還跟慕容落落約了太師府見,這麼多事情湊一塊兒,她想想還是別睡了。
“你居然有那麼重視皇家書院?”楚江流鍥而不捨地跟在楚江雪後頭,跟楚江雪說話。
“多話。”楚江雪嫌棄地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楚江流,“你也快去整理整理吧,待會兒就該去皇宮了。”
楚江流不情不願地縮回屋子裡,而楚江雪去了自己的院子。
分明早晨時楚江雪還覺得格外清醒,等踏進了書院,便忍不住倒在桌子上從頭睡到尾,至於站在前頭講課的夫子,便是起到了最好的催眠作用。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若不是放課時楚江流過來叫醒她,她還能一直睡下去。
彼時一睜眼,學堂裡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只有楚江流站在她這張桌子的邊上。楚江雪揉着腦袋起身,退後了一步,卻意外地撞上了一個人。
楚江雪這才察覺背後一人,回頭一看,正對上靳如瑜期待的眼神。
“江雪,與本王好好談談如何,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靳如瑜迫切地道。換作以前,他可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糾纏着誰說着這麼掉身價的臺詞。
“錦王殿下真是有耐心,在我這兒被拒之門外那麼多次,還不肯放棄。”楚江雪換了個方向走,離靳如瑜遠點,整理好東西便擡步走人,沒有半分要爲靳如瑜停步的意思。
楚江流趕緊跟上楚江雪的步子,一邊防備着同樣跟了上來的靳如瑜,最近每次進宮都得擔心這位會不會出現。不認識靳如瑜本人之前,楚江流跟世人一樣崇拜着靳如瑜,但是現在他崇拜的是親姐,親姐討厭的人那就是敵人。
“江雪,以你的聰明才智,竟然看不透本王爲何性格變化多端?”靳如瑜就像今早的楚江流一樣,雖然被嫌棄,但還是自顧自地說着。
“錦王殿下更是謀略過人,詭計多端,如果要把錦王殿下當對手,我甘願直接認輸。”楚江雪聲音還算柔和,但若走在她的前面,便會發現她的神色已是滿滿的不耐。
靳如瑜和楚江流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不能想罵就罵,對待靳如瑜可以拒絕,但是不能得罪。雖然說不定她早已把靳如瑜得罪了,靳如瑜正在心裡暗暗罵她。
“若真要說起來,眼下這情況,怎麼都算是本王輸了。本王日日跟在你後面,也換不來你一個正眼。”靳如瑜聲音無奈。
“難道我得對錦王殿下言聽計從,纔算輸嗎?”楚江雪終於停下了步子,回過頭看向靳如瑜時,面上已經換上了笑容,只是笑容裡沒有半分真摯。
“錦王殿下,以您的聰明才智,難道不知道越是糾纏我便越厭惡你嗎?”
“與本王打個賭吧,只要你好好地聽本王的解釋,必定不會再厭惡本王。”靳如瑜換了個說法,楚江雪對他的偏見深得可怕,想要讓楚江雪好好聽自己說真是太難了。
“我不敢聽,錦王殿下說得如此篤定,看來確實我一聽便會被矇騙進去。爲了保持清醒,我寧可不聽。”
“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本王說的都是真的?本王何曾欺騙過你?明明從未騙過你,還是無法讓你相信本王嗎?”靳如瑜曾經覺得離楚江雪很近,可是那些都存在於過去,現在的他們二人相隔太遠。
“從未騙過我?這聽起來更可怕。”這種話令楚江雪更加不能相信。哪怕靳如瑜真的從來沒有欺騙過她,那也恐怕是一種策略,正是從一開始就爲了獲取她的信任,所以刻意從不在她這裡撒謊。
“其實前陣子本王根本不在京都城,直到那日在御花園,是本王剛回京都城……”靳如瑜見幾番要求都無用,乾脆直接開始解釋,不論楚江雪願不願意聽,他必須告訴楚江雪。
然而靳如瑜的話纔剛出口,就被楚江雪打斷了,“所以之前救了慕容七小姐,與她暗中定情的人不是你,毀了我的馬車的人不是你,要將我逐出邀月樓的人也不是你,那些都是別人假扮的是嗎?”
“嗯。”靳如瑜光聽楚江雪說出這些還是驚喜的,但一對上她越發冰涼的目光,便猛地心一沉,情況越發得糟糕了。
“連我都能接着編下去的說法,還能有幾分可信度?錦王殿下才剛誇過我聰慧,這會兒卻又拿這麼瞧不起我的說辭來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