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爲我的錢的話,似乎,還不能夠滿足你的胃口吧?安然,你想要的應該更多,讓我猜猜是什麼,是哪一家的支持,對不對?”
“我聽說,才知道我出事之後,你很快就回了寧海,你還把咱倆的兩個孩子都丟在那邊,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的,z城一切有你打理,而寧海那邊的一切,有兩個孩子幫你籠絡人心,如果我要是真的死在這場事故當中的話,應該用不了一兩年,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成爲你安……”
雷子琛所有的話都止住了,他抽過一旁紙巾盒裡的紙,擦了擦臉上的水,又擡頭看着拿着水杯,不停顫抖着安然。
“別這樣,以前你演的那麼漂亮,就算被揭穿的這一刻,你也應該保持優雅纔對呀,否則的話,會覺得很失望的!”
“哦,對了!我聽說,你這次回寧海,把秦東航也給帶過來了,怎麼?秦東航是你的下一個目標嗎?嗯,你想人的目光還是不錯的,雖然在我的那羣朋友裡面,秦東航算不上是最好最有錢的,但是在我的朋友圈裡面,秦東航卻是你最好的手的,他跟我的關係沒有那麼親密,跟你的好像更好一些,況且我身邊的一些其他朋友,基本上都已經是成雙成對的,只有秦東航,年紀比你小不了幾歲,又沒有女人在身邊,確實很容易上鉤的!”
在這一刻,安然突然間明白了,古時候的凌遲,爲什麼被稱爲最痛苦的刑法,他以前總是想,這千刀萬剮,用刀子一片一片割着你的肉,剛開始又害怕又痛,但漸漸的,身體也會麻木吧,血流的太多,雖然人還沒有死,但其實早就已經痛的麻木了,即便你在他身上多割一些肉,他也不會有任何更加大的痛處。
可現在安然突然發現自己錯了,有些傷口,並不會因爲太多,而減少半分痛楚。
雷子琛說的那些話,每一句,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安然的心上,剛開始痛得要死,後面卻還是一樣的,一樣的痛不欲生!
她說不出話來,打顫得牙關說不出一個字來。
明明雷子琛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一個人的印象,明明他有許多理由來解釋,明明真相就在嘴邊,辯解的話,一說能說幾天幾夜!
可安然此時痛的,根本沒有辦法開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以爲那些永遠刻在兩個人的心目當中的溫情,如今在雷子琛的眼中,卻全都變成了虛情假意。
安然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一雙眸子已經是一片血紅。
她搖了搖頭,整個人像失了智一般。
“不,你不是我的四哥,你根本就不是他!”
她像個瘋子一樣轉過身,不停的唸叨着這句話,然後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她未曾回頭看雷子琛一眼,因爲她絕不相信,剛剛說出那些話的人,是她最愛的四哥!
安然走到店門口,身後的雷子琛卻突然間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安然擡起頭來,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
“你拉我幹什麼?四哥,你都說了那麼多難聽話了,現在還要來拉我做什麼!”
安然尖叫着,一雙手用力的捶打着雷子琛的胸口,情緒漸漸的失控,從木然變得嚎啕大哭。
“你剛剛在騙我,對不對?你是不是故意想跟我開玩笑?雷子琛,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用我的真心開玩笑,不過,不過看着你,死裡逃生,重新回到我身邊的份上,看着女人眼光點都不稀罕,也要回到我身邊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這一次,但是你必須馬上收手,你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我保證再也不原諒你!”
安然打着打着,一雙手突然間垂了下去,變成了緊緊的摟住孩子真的要生,她把腦袋埋進來朕的懷裡,盡情的呼吸着雷子琛身上熟悉的味道。
這一刻,剛剛刷的心痛好像都已經忘記了,她只想緊緊的擁抱雷子琛,只想確定,她的四哥真的回來了,她的四哥真的沒有死!
雷子琛感受着懷裡的氣息,這一切熟悉的就好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當安然撲進懷裡的時候,她本能的伸出手去,想要摟住安然的肩膀,可手指到了安然的肩頭,又突然變成了推開她的動作。
安然感受到雷子琛想要推開自己,他越發用力的抱住了雷子琛的腰身,不停的在他的懷裡搖着頭。
“不許推開我,雷子琛,我警告你,你不許推開我!我不管你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管你從什麼人那裡聽到的任何話,我什麼都不管,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這個王八蛋,我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自己捫心自問,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這三年來發生的一切,好好的想一想,你的枕邊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想想你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有多麼的混蛋!”
雷子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上再度用力,一下子,安然退了出去。
安然所有的動作都止住了,臉上又恢復了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蹲在路面上,乞求着主人回頭。
確實是有人疼惜,只可惜,誰都不想養一條會反咬自己、鳩佔鵲巢的狗。
雷子琛一臉的冷漠,相對於安然的激動情緒,他平靜的好像是一個局外人。
“我出來追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你還沒有給我別墅的鑰匙,那邊是我一直住的地方,我有很多必須要拿的物件,你放心,拿完了東西之後,我以後不會再回去了,那棟房子,算是這幾年來,你在我身邊演戲,給你的片酬吧!”
雷子琛說完,直接伸手從安然的手提包外側的口袋裡,拿走了那串很明顯的鑰匙。
那是他們家的鑰匙,他們兩個人都很熟悉。
所以根本不用安然提醒,雷子琛一眼就認出來。
拿到鑰匙之後,雷子琛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
“時候也不早了,還要回海上的別墅,我恐怕沒有辦法送你去酒店了,你也可以把這個機會留給秦東航,但是我覺得,身爲現在你名義上的老公,我還是需要對你負責任,所以,今天還是由我幫你打車吧。”
雷子琛說完,直接走到那邊的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可當他回頭的時候,安然已經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司機見雷子琛一直不說話,開口問道,“先生,你還做不做車呀?”
雷子琛啪的一聲關上車門,臉色忽的冷了下來。
“抱歉,我不用了。”
他轉頭看向安然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時候,漸漸的握緊了拳頭。
爲什麼?爲什麼明明已經看透了那個女人的一切,卻還是因爲她的虛情假意而心痛?
雷子琛,回來之前,你不是已經跟自己說的夠清楚了,再也不要爲了安然做任何傻事,這幾年你做的,已經足夠了,別讓你的人生成爲笑話!
……
秦東航反覆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看着上面毫無反應,沒有未接電話,也沒有任何短信提示,他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記得沒錯的話,今天應該就是那個新任總裁到任的日子,可是安然一整天都沒有聯繫自己,原本不是說好確認對方身份之後就把信息發過來,然後去查相關的資料嗎?
可安然不僅沒有主動聯繫自己,就連自己打過去的電話也是沒有人接聽,發過去的消息更是石沉大海。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以前到了這種時候,秦東航要是找不到安然的話,還能打電話給歐陽菲菲,可如今……
聽安然姐說,歐陽菲菲似乎很生氣,那天安然姐去找他,歐陽菲菲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這次是真的生氣又絕望吧?
這幾天說的話,也確實是太過分了,可到底爲什麼會那樣?爲什麼會對歐陽菲菲,如此的刻薄?
其實秦東航到了這一刻,都還沒有想明白,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看着歐陽菲菲的時候,就是不由自主的說出那些刻薄的話,明明自己的心裡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嘴上卻偏偏說了出來。
很煩,他過往20多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像這樣失控過。
安然姐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應該去跟歐陽菲菲道個歉,秦東航當然知道,做錯了事情應該道歉,可是隻要一想到對方是歐陽菲菲,一想到要跟歐陽菲菲道歉,秦東航就覺得那些話根本就說不出口,甚至到了現在,他已經尷尬的不好意思給歐陽菲菲打電話。
正皺着眉頭,煩惱這些事情,對面房間的門傳來刷卡的聲響,秦東航立馬跑到門邊將門打開,果然正好瞧見安然站在門口,正打算關門。
“安然姐?”
秦東航試探性的喊了一句,這確實是安然,可爲什麼臉上的表情,如此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