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強見小丫頭醒過來了,趕緊過去安慰了幾句,然後就匆匆忙地和姜峰坐上車走了,只留下鍾彤彤這個護士來照看。這車上的倆人心急如飛,治病是爭分奪秒的事情,所以讓司機師傅儘可能開得快一些。
領教過一次這位司機師傅的駕駛技術之後,胡強對他還是頗有信心的,儘管他對天水縣的道路情況不是太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了胡強家小區的樓下。胡強不是運動健將,他相信現在自己的速度,恐怕劉翔也只能望塵莫及,因爲司機師傅纔剛點燃的煙,只吸了兩口胡強就回來了。
“呵呵,你家住一樓?”
胡強晃了晃腦袋說道。
“不,在頂樓!”
司機師傅和姜峰同時往樓頂望去,那樓足足有七八層高,就算是讓他們去爬的話,少說也要花個七八分鐘才能下來,況且還要開門找東西之類的,二人都不禁一陣唏噓,看胡強的目光也有些驚訝,心說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類?
沒用多久胡強與姜峰二人就帶着藥箱回來了,鍾彤彤讓他們倆個大男人幫着孫寡婦收拾一下房間,並且拿了幾個枕頭儘可能地把小丫頭的頭部墊高,然後在房樑的上面安了個釘子,準備一會兒掛上藥瓶。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就都是鍾彤彤的工作了,胡強與姜峰也被累得呼哧帶喘的,都坐在地上休息。治病救人是彤彤的本職工作,她做起來都是那麼得心應手,輕鬆地幾下就將吊瓶掛上了,仔細地調了調藥水滴落的速度,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將工作告一段落。
這生病的人說來也是奇怪,只要是一掛上吊瓶,整個人就感覺變了一樣,臉色也不像之前看着那麼蒼白了,有些不少的血色在臉上。小丫頭本來是想跟我們大家說說話的,可鍾彤彤告訴她還是先休息休息,那樣對病情比較好,然後她就非常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這三個年輕人和孫寡婦在旁說着話,小丫頭時不時地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笑着看着他們,這些人故意裝作沒看見。又過了一會兒,鍾彤彤說時間有些晚了,怕是廣寒樓裡面的人找不到他們會着急的,就打發胡強和姜峰迴去。
失蹤了這麼久連個信兒也沒有,的確很讓人擔心,胡強和姜峰就決定立即回去,讓鍾彤彤留在這裡照顧小丫頭,其他人留在這裡完全是浪費此處的新鮮空氣。駕着車業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廣寒樓。
此刻的廣寒樓內已經冷清許多了,服務生們正忙着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剩飯,一些沒有客人的區域也已經關閉了照明,較之剛到時候的燈火輝煌的確是有些不同。父親胡國富與母親李秀琴都在門前恭送那些親戚朋友們,胡強倆個人趁着人多之際從人羣中鑽了進去,也沒被什麼人發現。
等進到了大廳裡面才又見到了姜秘書長和高倩,最顯得焦急的就是姜長斌了,他不斷地繞着桌子走着,時不時地看一下手腕上的瑞士金錶,大概這些人當中,只有着倆個人發現了胡強與姜峰離開過。
可當他見到胡強與姜長斌出現時,也並沒有表現出有多麼的生氣,只是抱怨了一句。
“又跑哪裡去瘋了,我明天市委還有個會議要開,我必須早點回去,你要是趕着回鎮上的話,就讓高倩丫頭送你好了,反正她閒着也是閒着。你說是不是丫頭,去你姜峰鎮上玩一玩,他那邊還有魚塘,讓他找人給你撈幾尾鮮魚吃,那小子可很會享受的。”
高倩似乎很是感興趣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使着性子抓着姜峰的膀子就晃開了。
“真的?那我可要去嘗一嘗,這大冬天的也沒什麼好玩的,這好去鄉下轉一轉,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一邊是自己的老子,一邊是省委書記的孫女,姜峰誰也不敢得罪,所以只有點頭答應了。
“胡強兄弟,你也沒什麼事情,也跟着一起來吧,我鎮上的宿舍裡也沒什麼人,正好咱們哥倆也能在那好好敘敘舊。”
“姜哥,你的好心兄弟心領了,不過你也知道,現在我也要面臨高考……!”
沒等胡強把話說完,姜峰就拍着腦袋醒悟道。
“哎呀,你看我這個記性,這麼快就要把這事情給忘了,那行!咱們下次再一起,你就在家好好地複習一下吧,爭取考上松江大學。”
胡強笑着點了點頭,可旁邊的高倩卻不願意了。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認爲我一定會輸了?”
姜峰很是無奈地衝着胡強晃了晃腦袋,那意思是對不起兄弟只好犧牲你了。胡強很是瞭解他感受地點了點頭,心說這女人真是可怕啊!
“沒,咱們高大小姐什麼時候輸過?胡強那小子一定考不上,就算把他累吐血也考不上。”
高倩如常所願地笑了笑,示威般地衝着胡強挺了挺胸膛。
彼此之間又說了些告別的話,姜秘書長就先一步離開了,隨之姜峰也與高倩上了車,往鎮政府的方向而去,最後就只剩下胡強一家和範永貴一家。胡國富似乎一直只顧着招呼着客人了,根本就沒有吃什麼飯,所以又叫飯店準備了一桌,私底下與範永貴一家就算敘敘舊,因爲他與範永貴也好久沒有接觸到了。
胡強並不是什麼貪吃鬼,他現在心中惦記着很多的事情,實在無法安心在酒桌上面吃下去飯,他見範大成也沒什麼心思,也就和他商量着回家學習,當得知倆個孩子都要回去複習功課時,在場的大人們都投來讚許的目光,都說孩子長大了懂事了,還特別叫人喊了一輛車來將他們送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範大成問胡強怎麼不見鍾彤彤,胡強這才告訴了他們去孫寡婦家的經過,沒想到範大成還是極其惦念孫寡婦一家的,非要讓出租車拐回去到她家去看望一下,胡強心想都這麼晚了,恐怕人家都已經休息了,再說有鍾彤彤在也就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
勸說了一陣範大成,那小子終於想通了,說要回去拼命學習,爭取也考上松江大學,到那時候他們倆個就又可以在一起塊兒瘋了。胡強並沒有將放棄保送名額的告訴大成,因爲這是一件大事情,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就不妙了,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胡強一回到現住地,就從範大成的書架上面,將這幾年應該學的知識的書都找了出來,他涉獵的也比較廣泛一些,就連那些生僻的知識也不肯放過,因爲他想創造一個不可能的奇蹟,那就是一定要考取個高分給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瞧一瞧。
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胡強就是懷着這份心情進入了瘋狂的複習的,他就挨着範大成坐在一起,因爲範家只有這一張還算做是學習用的桌子,其他的桌子上面不是供奉着佛像就是壓着不知道什麼金貴的東西,胡強也不能輕易亂動。
範大成對胡強的這個意外的舉動很是奇怪,心說你不是已經保送了嗎?還這麼玩了命的學幹嘛!胡強見到範大成一臉疑惑,就知道必須編造個理由搪塞他,所以就編了個聽說松江大學雖然是能保送的,但是隻要成績好的話,就會免去所有的學雜費,他是爲了爭取爲家裡省點錢,順便再高考的時候考個好成績,再說也是爲學校和家鄉爭光。
範大成這個朋友的確不錯一點也無害,別看他長了一副精明絕頂的相貌,那可都是遺傳的範永貴的奸商基因,其實他是大腦單純的孩子,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之後就會明白,這小子根本一點心眼都沒有,對朋友也是無可挑剔的。
進入學習狀態之後的胡強,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也不去煩心外界的紛紛擾擾,因爲他此刻沒那個閒心和閒工夫,就連鍾彤彤第二天什麼時候從孫寡婦家回來,胡強都是毫不知曉,直到他每天早晨都按時地將買來的早餐準時地送到他和範大成的桌子上,他才知道,哦!原來你回來了。
日子就這樣糊里糊塗地過着,伴隨着日升日落,早晨的天陽起得越來越早,天色也黑得越來越晚,可胡強與範大成似乎並沒有去感覺到身邊上這樣的變化,他們只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書本上了,就連吃飯睡覺手上都離不開課本和練習冊。
這期間當中胡強也多少出去散散步什麼的,不爲別的只爲了到市場去看看孫寡婦的攤位弄得如何了。他到那裡一看很是高興,因爲周青早就幫忙張羅了,況且之間還有姜峰特別給周青打了個電話,叫他特別關照一下孫寡婦,介紹了她家中的情況怎麼困難。
周青也是個熱心腸的人,父母都是信奉佛教的,從小就教育其與人爲善,所以就幫忙打點好了一切。而孫寡婦的朝鮮鹹菜也正式上市了,五顏六色地擺在攤位上很是扎眼,每個從市場門進來的人都時不時地看上幾眼,但還是很少有買的。大概他們這些人還不怎麼識貨,不過聽孫寡婦介紹說,有個比較有錢的中年婦女經常在他這裡買,說是她曾經在別的地方吃過這種鹹菜,在天水縣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他家裡面的老公和孩子都挺愛吃,所以讓孫寡婦每天都給她留上一份,天天下班的時候來取。
胡強心想這種顧客是可與而不可求的,好不容易遇到這種識貨的主顧,自然不能夠輕易地放過,所以他交代了孫寡婦一番,叫她平時多給人家添一點分量,每次要是有什麼新的產品之類的,免費送那人一點,讓她品嚐品嚐。
孫寡婦似乎有些不開竅,她認爲那些鹹菜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研製的,而且原料也都是胡強花錢買來的,這要是白送人家豈不是賠錢。胡強就跟她解釋說,這只不過是個籠絡人心的手段而已,況且那人是有工作的,她吃得好了就會介紹給她的鄰居和認識的人,這樣一來就起到了給你免費宣傳的效果,咱們這點鹹菜也值不了多少錢,要是能夠換來客戶的口碑的話,再大的本錢也要捨得出去。
孫寡婦也算是讀過幾天書的人,如果胡強這麼苦口婆心地給她解釋都不懂的話,那麼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把這個攤位經營下去了。由於怕孫寡婦資金上週轉有問題,所以胡強將升學宴上收來的錢拿出來一部分交給了她,讓她妥善利用,如果有什麼新的想法的話,自己就可以決定不用通過自己。
胡強這樣的決定也是有原因的,因爲這段時間他應該沒有精力再到這裡來了。其實他就只不過來了這麼一次,就再也沒在市場裡面露過面,甚至連他的父母胡國富和李秀琴都沒能見到他一面。
人家範大成是必須上學的人,所以只要週末一結束就要到學校去,胡強本想也去湊湊熱鬧,可是再一想學校裡面的學習環境,也並不見得比家裡面好到哪裡去,起碼在家的時候所有的時間都是自己決定的,而且想學習哪一門科目就學哪一門,不用有那麼多的拘束。
範大成最近的進步很快,在幾個測驗考試中,都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儘管並不是什麼名列前茅,可也往前邁進了一大步,脫離了差等生的羣體,就連蘇婷婷也大呼他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在取得了滿意的成績後,範大成獲得了應得的獎勵,胡強將一套準備自己珍藏的碟片,拿給了範大成叫他晚上趁着鍾彤彤睡着的時候看,大成那小子還是挺聽話的,半夜十二點的時候才準備要看,可他糊塗地忘記了減小音量,一播放出來就連樓上的大媽都聽見動靜了,你說鍾彤彤能不發現。
奇特的是儘管她聽見了那令人起滿身雞皮疙瘩的聲音,也是裝作沒聽見地繼續睡覺。胡強心中實在是不解她的想法,可等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她突然跟胡強說,她要離開天水縣回市裡面的醫院了。
胡強屈指一算鍾彤彤與自己認識也有一段時間了,當晚就爲她準備了一個歡送宴會,其中也並沒有找什麼其他的人,只找了孫寡婦一家人,當然這三個年輕人都是不會做飯的,就只有孫寡婦一力承擔了做飯的這個重擔。胡強也藉此問了問她最近的生意情況,她說現在的情況是比以前好多了,那個中年婦女介紹過來好幾個人,都是他們單位的同事。
胡強對她說這就是一個好現象,要繼續把這個好習慣堅持下去,對待每個顧客都要像上帝一樣。不過,那些企圖故意刁難的傢伙,就不用慣着寵着他們了,自然可以找周青去幫忙解決,她一個婦道人家畢竟還是有些事情應付不來的。
可以說當天晚上鍾彤彤是她在天水縣最高興的一天,也綻放出了她最甜美的笑容,胡強與範大成也都分別送給了她分別的禮物,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況且胡強還是她現在名義上的男朋友。
瘋狂了整整一宿,第二天大家都紅着眼睛去送行,直到長途客車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伊人已經離去,胡強與範大成來不及傷感,就又迎來了一個可喜可賀的消息,胡強的父親胡國富被廣寒樓聘爲經理,總管一切廣寒樓的業務,而宋喜民與範永貴在市裡的餐廳也正式隆重地開業了。
當天胡強並沒有直接到場,可是姜秘書長卻是親自去剪綵了,多少可以看出宋喜民這個人挺有一套,只靠着當天引薦就攀上了姜長斌這條線上。難怪人家當年事飲食界的大亨級別的人物。胡強也沒怎麼打聽餐廳的情況,有着市委秘書長的照顧下,估計就不會再有人來找毛病了,起碼那些個衛生部門不會三天兩頭去查廚房的衛生情況。
不過,從範大成的口中得知,他們餐廳的生意還算不錯,每個月都能夠收入近萬元。這在當時也不算是小數目,但聽說並不是純利潤時,胡強覺得還是他們的宣傳不夠到位,畢竟市裡面的場地要比縣裡廣闊得多,所面對的競爭對手也五花八門起來,要想在這麼多的飲食業的老資格中成功崛起,沒有些新奇的理念和噱頭是不行的。
胡強的確是有心想幫範叔叔一把,可惜現在最重中之重的就是學業,要說知識這個東西還真是必須經常複習的,以前覺得自己所有的知識都掌握了,可當你一拿起筆來準備做題的時候,你才發現你懂得沒有書本上記得多,學到用時方恨少也就是這個道理。
很快期末考試的日子就要到了,胡強也儘可能地讓自己放鬆一些,神經緊張過度了也不利於考試的心情。現在鍾彤彤不在這裡摻和,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就方便多了,無聊的時候看看優美的故事片,欣賞欣賞電視上面的美女。也就是在無意間,新聞聯播過後,要播天氣預報的時候,插了一個胡強很是熟悉的廣告。
“呵呵,這女人在電視上面,居然沒有本人漂亮。”
胡強一番感慨地發表言論道。
“強子,你吹牛吧,你又不認識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