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的建築工人們都在那裡等待多時了,見到了白長水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讓他們的身邊,也不知是誰帶頭歡呼了一聲,衝上前來就將白長水給舉了起來拋向空中,他們瘋狂了好一陣,纔算安靜下來。
外面這麼吵的厲害,哪旁邊的食雜店,又怎麼會聽不到聲音,胡強發現有一個年歲挺大的女人,趴着那窗戶向外看了一眼,然後就轉回身去拿起電話,想必是給那王家的幾個兄弟通風報信。
胡強嘿嘿地冷笑了幾聲,喬文在旁碰了碰他的胳膊,這才發現在離着此處不遠的地方,正揚起一陣很大的塵土,那是一輛農用地拖拉機,前面坐着三四個橫眉立目的小夥子,手上不是拿着鐮刀就是木棍,後面的那些更是不甘示弱,鐵鍬和鋤頭應有盡有,總共加起來大概也有個十二三個人,看他們各個來勢洶洶,早就預示着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那些建築工人們似乎也發現了這個異狀,紛紛都安靜地望着那自遠處馳來的拖拉機,他們並非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可家中都有妻兒父老,如果稍有不慎出了什麼意外,幾乎就是將全家人都葬送進去了,所以他們都默默地看着,連一點幫手的意思也沒有。但是,白長水一點也不怪他們。
“胡老闆,他們人已經來了,讓我來對付他們吧,您就在後面看着,免得髒了你的手。”
白長水講的很輕鬆自如,其實他的手都已經有些發抖了,畢竟對方來的人太多了,是自己這方面數倍之多,要是這會兒能夠活着回去就已經是僥倖了,還談什麼克敵制勝,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
胡強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身體和腳步卻一點也沒有動,想必白長水的話他是沒聽進去,喬文也是抱着個肩膀,像是一副在看熱鬧的樣子,而且故意往胡強的身側站着,有點讓其爲他抵擋一陣的意思。
“轟隆!~”“轟隆!~”
拖拉機噴着濃厚的黑煙,像是一個老煙鬼一般,走上幾步就要咳嗽幾聲,連帶着整個身子跟着顫抖一下,要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從上面摔下來弄個屁股開花。在距離胡強他們這邊不遠的地方,那些傢伙都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一股腦地就將爲首的三個人給團團包圍住了。
“呦!這不是白大兄弟,怎麼這麼早就從裡面出來了?我昨個還尋思着弄兩個錢去裡面看望你一下,今天沒承想人就站在我面前了。呵呵,聽人家說是有個愛管閒事的把你給要出來了,我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敢管我們王家的事情。”
白長水眼皮不斷地在跳動着,他壓下了胸中冉冉升起的怒火,平靜地低聲對胡強解釋着。
“胡老闆,這個說話的人,就是僱我們來幹活的正主,他是王家的老四,也是其中最小的一個,站在他身後從左到右的就是他的三個哥哥,最左邊的是他的大哥,叫做王大慶,大家都習慣叫他王大虎。是在縣裡面開汽修廠的,那些身後站着的幾個就是他手下的學徒。右邊的那個是他的二哥,名字叫做王天來,人們都管其叫做王二虎,他是這哥四個當中最沒出息的了,只是在外面胡混,今天在他大哥家住幾天,後天在他四弟家貓幾天,據說還和他的弟妹,也就是王四虎的媳婦傳過一點不光彩的緋聞,但卻難以知道消息的準確性。而站在中間的那個滿身肌肉都快撐破了衣服的傢伙,叫做王福順,他在縣裡面開了家歌舞廳,就是帶小姐的那種,現今是比較賺錢的買賣,手下也養着一批很忠實他的無賴,聽聞這個王福順,在外地打工的時候傷了人,現如今身上擔着好幾個案子,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主兒。而那王四虎,本名叫王海東,算是村裡面有名的惡霸了,村主任根本就管不住他,而且曾經夜裡面還企圖非禮那個縣裡面派來的三十歲不到的婦女主任。”
如此簡短的一個介紹,聽得胡強都爲老王家豎起了大拇指,這一家人可真都是有樣學樣,各個都是壞到了骨子裡頭了,胡強不但沒有絲毫的害怕,眼角眉梢居然還透露着一絲的喜色,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
王家四虎可沒有給胡強等人留下聊家常的時間,那王四虎惦着個腳像是腿腳有些不太方便,一步一瘸地繞着三個人走了兩圈,然後笑着指了指胡強身旁的喬文。
“白大兄弟,想必這人就是你搬來的救兵吧,不錯,不錯!”
喬文還是第一次讓人如此地點評,以前那可都是他奚落着別人,哪裡輪到這些小癟三來捋自己的虎鬚,但他見胡強向自己示意先別妄動,只有忍氣吞聲地怒視着那王四虎。
“呦!怎麼你這位兄弟是個啞巴不成,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哈哈,看看你老白找來的人都是什麼貨色,就這種貨還想找來跟我鬥,不是我四虎子自誇,就憑我們王家的實力,在整個天水縣那都是出了名的,你們居然敢跟我鬥,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忍耐往往被當做是一個人的軟弱,善良往往被當做可欺,一切似乎都成爲了慣例,在他們兩個人默不作聲,不知接些什麼話好的時候,胡強從中突然把話接了過來,他先是陪着笑,衝着那王家的四個兄弟拱了拱手。
“幾位抱歉,我們初到貴地,不怎麼曉得規矩。我這位白長水大哥,一直都是個本分人,靠着幹些苦活累活賺錢錢,一年其實也賺不多些,白大哥早就知道這鎮上有思維姓王的大哥,爲人仗義不說還從來不賴工人們的工錢,現在我想也是幾位大哥和我們鬧着玩的。”
“鬧着玩?我操,你是哪個石頭裡面蹦出來的,這裡面有你說話的份嗎?”
那王二虎越聽眼前這傢伙說的話,越像是出來特別挖苦人的,這不明擺着說他們王家的人做事不地道。可王四虎卻沒有這麼覺得,反而對胡強來了一點興趣,他左看右看地瞧了幾眼,笑着說道。
“呦,這位兄弟面生得很啊,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想必是做辦公室的,沒幹過什麼粗活的,那麼你不瞭解內情也就怪不得你了,你看我這好不容易借的錢蓋的房子,誰想這姓白的給我偷工減料,當初說的好好的蓋好了給錢,蓋不好半毛錢他都拿不到,那可是白紙黑字都寫了下來的,他要是想反悔,那我可就要到法院和他說道說道了,到那時候可就不是不給你工錢的事情了,反過來你還得賠償我的損失,現在我這樣解決已經夠便宜你們的了。”
如果是不明原由的人,聽了這王四虎的話,一定會認爲白長水在無理取鬧,可胡強卻是不得不佩服面前的傢伙的牙尖嘴利,居然能夠將黑的說成白的,將白的說成黑的,的確算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胡強也竟然親自帶頭爲他鼓起掌來。
那王家四兄弟見面前的這個白面書生一樣的傢伙突然鼓掌,都搞不清楚他到底內地中有什麼鬼主意,紛紛投以戒備的眼神,胡強依舊坦然置之,只是將那鼓掌的手背到了後面,笑嘻嘻地望着那四隻小花貓。
“哈哈,王家人的確是精明能幹,就連講話都頭頭是道,我的確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要是有機會的話,我興許還要與各位切磋學習一下。不過,你們說的這些都沒有真憑實據,要是把那寫的東西拿出來,這才能讓我們信服,總不能你們上嘴脣一碰下嘴脣,我就信以爲真了,難道你們真的以爲我們是好欺負的不成?”
胡強這幾句話講的鏗鏘有力,就連他自己也覺得胸中一股浩然正氣在冉冉升起,那王家四虎更是吃驚不已,他們大概沒有預料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按理來說這三個人應該連大氣都不管喘一下的,可人家此刻卻泰然自若站在那裡,還時不時地笑着跟自己打招呼。
“哼!哼!”
那王四虎冷哼了兩聲,隨之將那本就是掛在臉上的笑意抹去,換做一副陰曹判官的嘴臉。
“哦?那麼如此一說,你就是想和我們辨別辨別了,但我可告訴你這小子,我們王家的事情太多,沒工夫陪你這種不入流的小傢伙玩,你還是快點讓那姓白的帶上他的人給我滾出去,不然我可就要叫人動手了。”
王四虎語畢將手一揚,那身後的人各個都將手上的傢伙端了起來,眼看着一場實力懸殊的混戰即將開始,可還沒等那王家兄弟四個做好準備,胡強就一個縱身上前,橫着手臂將那王四虎迫不及防地攬到懷中。
由於事出突然,那王四虎根本沒來得及防備,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被擒,心中那是個不爽,急切地想從胡強的手中掙脫出去,可誰知胡強的手跟老虎鉗子一樣結實,就算他把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都沒有用。更加令人恐懼的人,他這麼個身體單薄的傢伙,居然攜帶一個成年的胖子,往前奔跑時還像是一陣風似地。
王家的其他三虎瞧見弟弟被抓,那都是心急火燎的難受,紛紛想衝過去解救,就在此時那迎面而來的傢伙,竟然猛地將手中的人質向半空中一拋,他這一拋不要緊,直接將那王四虎送到了距離地面足有十米多高的距離。
王四虎別看他惡事做盡,可唯一的缺點就是暈高,這下可是吃夠了苦頭,那眼淚和鼻涕一起都留到了嘴裡。王家的其他三虎大驚失色,紛紛想要用手上去接他們的弟弟,這四兄弟感情極好,就算是睡了彼此的老婆,也依舊相安無事。
“中計了,嘿嘿!”
胡強一聲壞笑,趁着這幾個傢伙注意力都在那王四虎身上的時候,急速地轉動身軀手腳並用向那三人的關節處攻去,但聽幾聲清脆的骨裂聲,接着就是幾聲痛快的狼嚎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