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到底還是因爲白雯的話和許世清的行爲弄得慌了,她說不去完全就是一時的氣言,看他們真的不打算等自己就先去醫院了,都去了醫院唯獨她去晚了也太不像話,於是在兩個人轉身沒走幾步,她就立馬叫住了他們。
“等一下,我也沒說我不去,等我換下衣服,我馬上就來。”
李晴會是這樣的反應不僅是在許世清的意料之中,白雯也同樣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才故意的有此一說,直接激得她馬上改了口。
不管許世清有多麼的覺得李晴拿不上臺面,但是現在他還沒有辦法將李晴判除出局,所以她的這些行爲再不妥當,他也必須要包涵着,她讓理所當然的讓白雯也跟着等她,他臉上馬上多了幾分抱歉的看了一眼白雯。
像李晴這麼好拿捏的人,白雯也不怎麼和她計較,只要她有辦法讓她做順從自己心意的事情,她也就沒什麼所謂了,所以對於許世清的抱歉,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和不耐煩。
大概是害怕許世清等太久的話會直接不耐煩的和白雯先走一步,丟下她慢一步,所以李晴連臉上的妝都只是淡淡的掩了一層,根本估計不了好好的畫,就換了衣服下樓。
許家這一家人先後都來了,病房裡簡直熱鬧得不行,雖然平時在許家也都是這些人,氣氛也沒見熱絡到哪裡去,但是這一次許略晨的劫後餘生,大家自然要真真假假的恭喜他一番。
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話,聽得許略晨的耳朵都要起繭了,雖然基本上都有蘇芷染在旁邊應付着,他的聲帶毀壞了說不出話,連手指都動不了,但是一羣人肆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連個不停,好像在打量他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甚至有沒有什麼地方因爲這一次的車禍而廢掉,好奇的目光讓他覺得厭煩。
白雯一行三人到了醫院之後,看見許略晨雖然醒過來了,但是全身上下依舊和他們所知道的那樣寶得嚴嚴實實的像個糉子一樣,心裡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最惡毒的還是人心,看到許略晨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的心裡不僅沒有一點點的動容,反而因爲他沉睡了這麼久忽然醒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而發出了更加惡毒的詛咒,希望許略晨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
“大哥,你可終於醒過來了,我們這些人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你醒來,現在你醒來了,我們的心裡也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樣。”
許世清心裡就算再怎麼不樂意看到許略晨醒過來,甚至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但是當着許福生的面,他怎麼樣也不會傻逼的拿冷眼去看許略晨,詛咒的話只能擱在心裡,嘴上當然是什麼話說着好聽就說什麼了。
許略晨也沒指望他會真心的希望自己好,在許世清的心裡他的好壞和自己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知道自己會醒來完全就是因爲蘇芷染這麼堅持的守在自己的身邊,然後一直努力的喚醒他。
他捨不得蘇芷染哭泣,所以聽見了她的哭泣,他就馬上心軟了,不管再怎麼困難,他都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他要醒過來,蘇芷染在等着他,他不能對不起她,在有機會的情況下,他絕對不能放棄任何的機會。
所以他成功了,他醒來了,看到蘇芷染喜極而泣的樣子,他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暖意,他的努力不是爲了別人,而是因爲這個他在危險時刻義無反顧的拿生命保護的女人,只要她開心,他什麼都願意。
淡淡的應了一聲,醫生說了讓他要保護嗓子,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說話,他也懶得開口應付這些人,所以都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根本不開口。
蘇芷染還記着之前許略晨在手術室裡還生死未卜,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擔心他也就罷了,還在病房外面說出那樣詛咒的話,她看着這些人心裡都是冰冷的一片,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眼色,尤其是看到李晴看着許略晨被包得完全看不出來一個人形的樣子就嘴角多了幾分弧度的樣子,她就更加來氣。
還不得蘇芷染開口說什麼,從來了病房之後,就直接站到了許福生身邊的白雯就忽然開了口。
“略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痊癒,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現在雖然醒來了,還是要好好的休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下這麼狠的手,到現在兇手也沒能抓住,略晨,你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纔會對你下手的?”
白雯話裡話外雖然都像是對許略晨的關心,但是現在說什麼兇手不兇手的事情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芷染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了,許略晨畢竟纔剛剛醒過來,她的心裡也高興,所以不願意在這個大家都高興的時刻去怪罪他們,索性什麼也不說,就沉默着。
白雯說完了,李晴覺得自己應該也要說點兒什麼表示一下才算心意到了,於是想了想,便接着白雯的話,再次開了口。
“大哥躺了一個月了,大嫂就照顧了一個月,連她自己的腿都顧不上,說起來,大哥傷得更加嚴重,不知道拆了線是不是也和大嫂一樣,要在輪椅上面待着了,不管怎麼樣,人醒了就好,活着纔是最萬幸的事。”
李晴一開口,簡直就是挑戰蘇芷染的忍耐力,她就知道不管自己的修養有多好,只要聽李晴開口說話,就什麼都不想管了,直接氣得恨不得將她直接趕出病房。
原本因爲許略晨的聲帶被毀壞了,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就連醫生都說現在還不能診斷出他的聲帶到底會不會因爲這次的車禍壞掉,甚至是再也沒有辦法復原,而許略晨現在又躺在牀上完全動彈不了,不要說他有沒有什麼斷胳膊斷腿的情況,就是全身的傷勢情況 能不能完全休養好都是一個問題。
蘇芷染簡直比許略晨還要厭倦和這些人打交道,老探病搞得一直在這些人的傷口上面撒鹽,難道他們就不怕這樣的壞話說多了有一天自己也會像這樣麼?畢竟意外這種東西,並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掌控的。
簡單的將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蘇芷染一低頭就對上了許略晨關懷的目光,知道他這是在心疼他自己說不出話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要她一個人來應付,心裡也是暖暖的一片。
有了他的鼓勵,還有他醒過來的高興心情,蘇芷染覺得面對他們自己一點兒膽怯都沒有,有他在自己的背後給自己撐腰,她覺得自己面對這些人充滿了激揚的鬥志。
“多謝你們來醫院看他,略晨纔剛剛醒來,醫生也說了他現在需要多多的休息,他現在因爲身體的原因可能暫時沒有這個精力來面對你們,所以你們既然探視完了,也都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那就先回吧!”
蘇芷染的臉上的表情坦坦蕩蕩的,完全沒有一點兒畏懼,和當時許略晨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守在外面的那個蘇芷染沒有一點兒一樣的地方,這樣的她大大方方的,讓人完全沒有反駁她話的勇氣。
“不管許略晨最後變成了什麼樣子,哪怕他以後都只能像現在一樣躺在牀上甚至動不了,我也會守着他,所以你們大可放心,另外,爲了略晨的身體考慮,我會告訴醫院不許任何人探視,你們要是想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我會讓宋陽隔一段時間就把他的身體情況指數傳回家的,其他的就不勞煩你們關心了。”
蘇芷染趕人的意思很明確,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幾個人也都不好意思再繼續留着了,他們本來也就是礙於許福生的情面纔會這樣不緊不慢的趕到醫院,關心的話他們都知道許略晨不在乎也不稀罕,更多的他們還是想要親眼看看許略晨現在是什麼情況,別人說的總歸有些半信半疑的不真實,只有親眼看到了才知道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完全沒有一點兒誇張。
幾個人看了看一邊坐着的許福生,見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示,好像對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興趣,知道如果許福生一開口,只怕就不會像蘇芷染這麼委婉了,而是會直接告訴他們在許略晨的養好傷之前,他們都不許踏進許略晨的病房一步。
幾個人都有些覺得自找沒趣,也都不怎麼樂意繼續待在醫院,所以順着蘇芷染的話就直接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蘇芷染纔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和許福生的目光對上,他含笑的目光,讓她覺得有些窘迫。
許福生故意的不開口,就是想看看蘇芷染這個以後要做許家的當家主母的女人有沒有那個可以壓下一切的氣勢,結果當然令她很滿意了,和她想象之中的一樣,蘇芷染是一個性格十分堅韌的女人,她很適合許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