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流螢嚇得驚叫出聲。而臨月則飛速出手,打算用武力替夕和解決掉這個無恥之徒,可她的掌風還沒落到吳三的身上,吳三整個人就已經軟綿綿地倒到了地上,夕和則站在原地一步都沒動。
“你,你個臭娘們對老子做了什麼?老子怎麼渾身沒勁兒了?”吳三倒在地上,愕然地仰頭看向夕和,面上是驚愕,說出口的話卻依舊難聽得很。
“到底是我害了你,還是你要害我,你自己心裡清楚。還有半個時辰你就會毒發身亡了,你就在這兒等死吧。”夕和心善,但不聖母。害她辱她之人她沒必要大度的以德報怨,不然何以報德?她早就想試試製好的毒粉了,正好拿吳三練手,而且是他先出手的,她也是正當防衛。
“你居然給老子下毒?你個賤人你給老子回來!你他媽的,老子弄死你!”到這個地步了,吳三居然還在喋喋不休地辱罵夕和。
夕和不再理會他,徑自繼續往前走,趕回府裡。
“小姐,那個吳三,會死嗎?”流螢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露出那麼兇狠的表情,也是第一次看到小姐居然會給人下毒,她有些忐忑也有些驚訝。
“流螢,你覺得他該死嗎?”夕和沒有回頭,直接邊走變問。
流螢想了想,想到吳三之前陷害小姐,詆譭小姐的聲譽和名節,剛剛又辱罵小姐,妄圖欺負小姐,心裡的那點猶豫突然就消失了。
夕和也沒想要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她沉默了就不追問了,繼續往前走。待她們一行出了那條巷子,吳三才真的害怕了起來,因爲他發現他完全動不了了,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
這時,兩個男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吳三趕忙向這兩個人求救,求他們送他去醫館。
“沒想到她還有這麼狠的一面,一出手就要了一條命。”黑衣男子看着女子遠去的方向對身旁的白衣男子說了這麼一句。
白衣男子卻盯着地上的人看,片刻後,說:“替他解毒。”
“什麼?你要救他?”黑衣男子詫異地問。
而吳三一聽這句話眼睛都亮起來了,心想他果然命不該絕。
“替他解毒,再把這個給他喂下去。”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取出一隻瓷瓶遞給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接過,打開一聞,倒吸了一口涼氣,“腐心斷腸散,中此毒者不會立刻就死,而是身體由外而內的慢慢開始潰爛腐壞,歷時七天七夜方纔腸穿肚爛而亡,且死後屍體依舊繼續腐壞,直到化爲一灘血水。由於此毒毒發過程爲整整七天,過程中中毒者又如被億萬毒蟲噬咬,痛苦難當,常被用作嚴刑逼供之用。我只見過三個中此毒的人,沒有一個熬得過三天,都在毒發前自盡了。”
吳三聽到這番話嚇得一張臉煞白,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向白衣男子求饒:“好,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可白衣男子完全無視了他的求饒不說,還補了一句更可怕的:“所以你給他喂下去之後記得別給他自盡的機會。”
別給他自盡的機會!這哪裡是要救他,分明是嫌他死得太輕鬆了!
“似之,你……”,黑衣男子拿着瓷瓶看了看倒在地上驚恐難當的吳三,又看向白衣男子,“我絕對不要惹到你。”
白衣男子不置一詞,甩袖離開。黑衣男子則依照白衣男子的話先替吳三解了毒再給他喂下了更可怕的毒藥,最後就近把人吊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吳三涕淚橫流的求饒卻無濟於事,最後他在樹上看到遠去的黑白兩個背影只覺得就像是被地獄裡的黑白無常奪了命。
夕和回到丞相府時天都黑了,無可避免地被鄭嬤嬤盤問了一通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爲何這麼晚纔回來。好在夕和還買了幾本雜書,便謊稱是在書肆逛得太久了忘了時辰,這才勉強應付了過去。
回到屋子裡後,夕和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雙手發愣。她這雙手從來只救過人,還從未殺過人。就算她之前是製毒專家,但也從未拿毒藥去害過誰,提煉製作都是爲了研究。可現在,她還是利用她的毒殺人了,即便她認爲這個人該死,一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雙手沾染上了血腥,以後還能心安理得的救人嗎?可是,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殺了吳三那個人渣,她並不後悔今天的決定。吳三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難道還要任由旁人欺侮辱她至死纔對嗎?
也許是吳三今天的突襲刺激到了夕和深藏着的記憶,夜裡,夕和夢到了過去,夢到自己曾經差點被人販子綁走的經歷,那時她還很小,只能不停地掙扎。人販子狠狠一巴掌扇壞了她一隻耳朵,以至於後來很多年她都是過着一隻耳朵聽不見的生活。再後來,她有了一副助聽器,左耳勉強能聽到一點聲音了,但那件事卻成了她永遠的噩夢。
第二天,夕和早早地起身一邊習畫一邊等着管夫子過來。等她畫好了一幅寒鴉圖後,放下筆,才發現管夫子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就站在她身後看着她慢慢地完成了這幅畫。
“夫子,可有哪裡畫得不太好?”夕和向管夫子問好後謙虛地求教。
管夫子搖搖頭,說:“不知三小姐是否願意將此畫贈予在下就當作謝師禮呢?”
“謝師禮?管夫子不願意繼續教我了嗎?”夕和有些訝異,謝師禮不是隻有在出師的時候才由學生送給夫子的麼?
“三小姐天資不俗,又有基礎,經過這陣子的修習,在下已經沒什麼可以教給三小姐的了,三小姐已經出師了。往後若是想要在畫技上更進一步就只能靠你自己的修行了。”管夫子微笑着說。
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這道理,夕和懂。因此,夕和也不再多說什麼,大大方方地將那幅畫送給了管夫子,管夫子拿着畫去跟老夫人交待了一聲,隨後告辭離開。
夕和送管夫子出門,看着管夫子離開後,還不及轉身回府,丞相府門口就停下了一輛馬車,一輛她從未見過也沒有任何姓氏標記的馬車。
【作者題外話】:新的一年了!不知道你們現在是跟誰在跨年呢?我是不行了,一把老骨頭,跨年這種事情已經幹不動了,哎,大半夜的好想吃橋頭排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