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另一邊。
顧欣柔帶着墨鏡和口罩,匆匆走進了普通的居民房裡。
看到陸銘心就坐在狹小的客廳裡,用那個老舊的電腦在打遊戲。
顧欣柔摘下墨鏡和口罩,怒道:“我來這裡找你,是要和你合作對付祁驍和顧曉依的,你說你有辦法,你到底有什麼辦法?”
陸銘心邊打遊戲,邊道:“祁驍和顧曉依不是要去愛琴海重新舉辦婚禮嗎?那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你想怎麼做?”
陸銘心卻不理她了,只是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玩遊戲上面。
顧欣柔怒氣更盛,她直接走過去拔掉了電腦的插座。
電腦屏幕一黑,陸銘心也怒道:“沒見到我在玩遊戲嗎?你怎麼能拔掉插座?”
“玩遊戲,玩遊戲……陸銘心,你能在遊戲裡找祁驍報仇嗎?”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不用你管。”
“我怎麼不能管了?說好了我們兩個合作的!你有什麼辦法直接說出來,我會配合你的!”
陸銘心不想理她,轉身又想去打遊戲。
顧欣柔卻直接攔住他,一副死不罷休的模樣,“你不給我說清楚,你就什麼也別想做了!”
陸銘心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狠狠地吸了兩口,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跟我來!”
接着,顧欣柔被他帶到了郊區的一棟小院前。
陸銘心擡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響了一陣,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女人。
看着那個女人,顧欣柔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陸銘心卻扯着她直接走了進去,然後還嚴嚴實實地關上了門。
到了房間裡,顧欣柔又從頭到腳看了看女人,有些不可置信道:“陸銘心,你的計劃就是這個女人?”
她的臉上帶着嗤笑,似乎是在嘲笑陸銘心的異想天開。
因爲,那個女人就是當初長得很像顧曉依的那個嫩模,只是她現在更加像顧曉依了,似乎經過精心的培養,連氣質都一樣。
要不是顧欣柔知道現在顧曉依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真的有可能會懷疑,眼前的女人就是顧曉依!
陸銘心並沒有回答顧欣柔的話,而是示意了一下那個女人。
女人抿起嘴笑了笑,也是像顧曉依一樣的,眉眼彎彎,酒窩淺淺。
她說:“顧欣柔,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聲音,竟然也十分像顧曉依。
只是她的聲線略比顧曉依的稍微粗了一點,但是可以忽略不計。
顧欣柔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纔對着陸銘心笑道:“真是有點意思啊!陸銘心,你準備這個,準備了多久?”
陸銘心眼底爆射出一陣仇恨地光芒,“也不久,一年前吧。”
一年前,他弟弟因爲不小心調(戲)了一下顧曉依,陸家就被祁驍強勢收購了。陸氏集團破產後,他父親承受不住跳樓了,她母親也跟着喝農藥自盡了。
只剩下他和弟弟,而他弟弟也已經被祁驍派人廢去了手腳,現在還在國外接受治療呢。
他怎麼能不恨祁驍,怎麼會不想報仇?!
所以,他變賣了陸家剩下的別墅,就一直在想着報仇的方法。
可惜,祁驍身邊幾乎二十四小時有保鏢守着,他根本無法下手。
所以他想從顧曉依身上下手,可是顧曉依身邊也被祁驍命人守着,他才一直耽誤着,直到遇到了這個落魄街頭的女人,看見她,他還把她誤會成了顧曉依……
而這個女人也是被祁驍害成這樣的,他和她立刻一拍即合,共同對付祁驍!
顧欣柔又蹙了蹙眉,“陸銘心,你憑什麼認爲這個女人一定會幫你?”
陸銘心沒說話,女人卻道:“因爲我也恨祁驍!也許你該知道,我和你曾經的丈夫祁逸南有過一段交往。有一天他帶着我去參加了一場遊輪宴會。祁驍不僅當衆羞辱了我,事後還吩咐人要將我這跟他老婆相似的容貌給毀了。要不是我逃的快,說不定我現在已經毀容了!”
顧欣柔顯然不信,只是這樣的話,也沒有必要花費這麼多的心思,承受那麼大的風險去對付祁驍吧?
女人又道:“後來,那些商場上輸給了祁驍的人,看我長得像祁驍的老婆,他們對付不了祁驍,就把我抓了,把我想象成顧曉依,拿我出氣!只爲了在心底意(淫)着自己羞辱了祁驍……”
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女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顧欣柔,“你說,我該恨祁驍嗎?”
顧欣柔卻笑了,“請問尊姓大名?”
“我真名叫萬雨霏。”
“合作愉快,萬雨霏。”顧欣柔朝她伸出了手。
萬雨霏也伸手,握上了顧欣柔的手,“合作愉快!”
顧欣柔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顧曉依剛生完孩子,還是剖腹產,不是很容易識破嗎?”
萬雨霏對她笑了笑,掀起自己的衣服,在她的腹部赫然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她說:“拜祁驍所賜,我剛流過產,當時因爲孩子太大,是直接剖腹拿出來的!”
陸銘心道,“好了,我們準備一下立刻前往愛琴海。那場婚禮,是我們動手的唯一機會。”
兩個女人點點頭。
三人相視一笑,眼底都有對祁驍和顧曉依的滔天恨意!
——————
轉眼已是婚禮前的最後一天。
前天顧曉依和祁驍,就已經趕往了愛琴海。
愛琴海,有情,有愛,是所有有情人的嚮往之地。
海浪從海平線上滾滾而來。它們打在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亂濺開來。那濺起的水花,遠遠望去像一簇簇白梅,微雨似的紛落在海水了。
今天,吃過了晚飯之後,祁驍陪着顧曉依走到海邊散步,兒子宸宸安靜地睡在嬰兒車裡,由他推着。
這樣一家三口在一起的場景,讓他覺得非常暖心。
然而,顧曉依的臉上卻連一絲笑容都沒有,哪怕是他故意講笑話逗她開心,她也沒有笑出來過。
這讓祁驍的情緒多少有些受影響,他問:“依依,你是太緊張了麼?”
“可能是吧。”顧曉依停頓了幾秒,轉頭看着廣闊的大海,隔了好久才悶聲道:“我這幾天心裡一直都特別不踏實,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似的。”
“當然有事要發生。”祁驍笑着說:“明天可就是咱們的婚禮了呢,這可是一輩子裡數一數二的重大時刻呢。”
顧曉依勉強揚了一下嘴角,沒有說破壞氣氛的話。
但她心裡卻清楚,自己的不安,是因爲始終有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可是,這種沒來由的話,說出口也只會讓祁驍跟着不開心吧?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呢?
婚禮的遊輪早就準備好了。
現場的安保工作,祁驍也已經親自部署好了,他說絕對不可能會有問題的。
畢竟明天到場的人裡面,除了祁家的親戚以外,還有需要世交好友,以及生意場上的重要夥伴。
那麼多的大人物聚集在一起,如果安保工作做不好,丟臉的可是整個祁家。
顧曉依不斷地告訴自己,沒有必要這麼擔心,可是……心裡那份不安的感覺,卻讓她始終沒辦法放鬆下來。
祁驍見她不在狀態,便決定提早結束飯後的散步,領着顧曉依回到遊輪上,讓她早點休息。
“乖,我們明早要早起,因爲你要化妝,而我要監督工人們進行最後的場地佈置。那些鮮花必須得明天早上現擺才行,不然就謝了……所以你早點睡覺,這樣明天才不會沒有精神。”他說。
“明早你叫醒我嗎?”顧曉依問。
祁驍笑着點頭:“嗯。別再胡思亂想了。有我在,不會出任何問題的!依依,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顧曉依的笑容更加勉強,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可是我聽說……一般結婚之前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見面的,不然不是說……會不太好麼?”
其實是不吉利,但她覺得那三個字說出來本身就已經很不吉利了,便替換了一個相對委婉的詞。
祁驍笑道:“沒那回事的,你別瞎想了。要是分開,我可不放心你。乖,你先睡,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弄完了就過來陪你。”
其實要說不能見面,他們白天的時候也不應該見。
可是現在都已經到晚上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祁驍不是不知道相關的說法,只是不放心丟下顧曉依一個人單獨住一個房間,再加上覺得那種說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才故意忽略了的。
顧曉依只好懷着滿腹心事,乖乖地躺在牀上,不斷地數羊,希望自己可以快些入睡。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祁驍就把顧曉依叫起來。
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之後,化妝師就過來開始給顧曉依化妝,換婚紗。
而祁驍則再去宴會大廳裡,吩咐人把剛剛空運過來的鮮花按他的要求擺上。
這是他和顧曉依真正意義上的婚禮,他自然對什麼都十分追求完美。
這個時候愛琴海的氣候,十分宜人,不冷不熱,也正是適合辦遊輪婚禮的季節。
至於遊輪上的安保問題,祁驍已經安排了專人進行檢查,沒有接到喜帖的人,是絕對不能上來的。
這還不止,祁驍還特意安排了一批訓練有素的保鏢,喬裝成儀式現場的服務生。
畢竟,婚禮儀式過後,就是自助餐會,需要很多服務生送食物、酒水什麼的。這種簡單的工作,任何人都可以勝任,不如干脆就讓保鏢來做了。
不出意外的情況下,他們就是普通的服務人員,混在人羣當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賓客的不適,也不壞破壞現場的氣氛。
但如果萬一出了狀況,他們則可以第一時間制止。
如此方案,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祁驍絕不允許自己期待已久的婚禮,出現任何的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