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還未動靜,那些人立刻大聲吼了起來,大聲地說道:“誰!還不快出來!”
陸西顧立刻將李晨光推向一邊,自己則跑了出去,衝着對方吼道:“是我!”
巡夜的人看到是陸西顧,這才舒了口氣,說道:“陸小姐,這麼晚,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西顧面不改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我需要借你們的快艇,連夜回蓮城碼頭。”
巡夜的人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爲難,立刻正經地開口說道:“上面有令,沒有特殊批准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
陸西顧皺了皺眉,拿出從顧律川手中盜取的紅玫戒指,揚了揚手,大聲說道:“我有你們顧總的信物,還不能隨意進出!?”
那枚紅玫戒指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幽暗冰冷的光,讓巡夜的人立刻頓住,他們有些猶豫地說道:“這……”
陸西顧見他們依舊不肯放自己走,這才皺了皺眉,面色嚴肅地開口說道:“原來顧總在你們心中,竟然沒有了半分話語權,要是被他知道的話,後果……”
聽到她的語氣裡含着些氣惱,底下的人生怕得罪面前這尊大佛,心下一緊,後怕似地說道:“我這就安排人送陸小姐回去!”
陸西顧想也沒想,立刻回絕道:“不用!給我立刻騰出一艘快艇就是,其他的我自己可以!”
“……”底下人面面相覷,卻不敢回絕,只得認命地開口說道:“是!”
底下人也不敢多待,立刻下去安排。
那羣人離開時,帶着一份警惕,時不時地回頭打探着陸西顧。
然而,陸西顧卻面色沉靜,並未讓他們擦覺到任何一絲的動靜。
帶着那份探究,底下的人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西顧假裝忙碌着手邊的事,神情自若,半晌後,她這才驚覺地探了探周圍,衝着黑暗的樹叢,語氣低沉地說道:“他們已經走遠,可以出來了!”
黑壓壓的樹叢裡,很快閃出來一個人影。
陸西顧見狀,立刻迎了上去,伸手替李晨光扶着顧南溪,言語有些着急地說道:“快!我們要在他們發現前離開這裡!”
顧南溪整個人有些暈暈乎乎地,藉着陸西顧的力慢慢站直身,聲音有些羸弱地說道:“西顧,謝謝你!”
陸西顧撫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說道:“行了,別在這裡墨跡!感謝的話給我吞在肚子裡,離開這裡後再說也不遲。”
更何況,她們的交情,何須說什麼感謝。
顧南溪也不再多說,滿臉蒼白,衝着陸西顧點了點頭。
三人相互攙扶着,慢慢地往快艇的方向走去。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卻讓顧南溪走得滿頭大汗。
木質的橋面發出吱嘎吱嘎粗戾的聲音,在濃濃的夜色裡,倒是聽得人有些心驚肉怕。
在離快艇還有幾步的距離,身後突然閃出幾抹強烈的探照燈,齊刷刷地落在他們三人的身上。
他們的身影因爲光束的緣故,齊刷刷地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彷彿是暗夜的幽靈,猛地頓住他們的腳。
陸西顧盯着面前被拉長的影子,扭頭,盯着身後的光源,一隊隊衣着整齊,裝備齊全的黑衣人衝了上來。
陸西顧暗叫不妙,大吼一聲,“不好,被發現了!”
她的這聲驚呼,嚇得顧南溪的腳瞬間便覺着有些軟,整個人直直地往下落。
陸西顧見狀,扶住她的胳膊將她猛地拉了起來,又衝着旁邊的李晨光吼道:“快,上船,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李晨光見情況緊急,立刻彎下腰,猛地摟起顧南溪,說道:“西顧,拿着鑰匙,我們上船!”
陸西顧拿着鑰匙,直往快艇奔去。
李晨光抱着南溪,跟着也上了船。
準備的是小型快艇,前後總共可搭乘四個人。
李晨光小心地將顧南溪放在後座,拍了拍她的肩,小聲地說道:“南溪,你先在這裡躺一躺!”
這段不長的路,倒是花費了顧南溪不少力氣,她有些累,點了點頭,小聲地,“嗯!”了一聲。
李晨光點了點頭,隨後開口說道:“南溪,你先休息休息,我們隨後就回蓮城。”
說罷,又對着前面始終點不上火的陸西顧說道:“西顧,讓我來!”
陸西顧試了好幾次,始終無果,見李晨光過來,立刻挪開位置讓他。
李晨光畢竟是老手,拿着鑰匙旋轉一兩圈,隨後便傳來“噠噠噠”發動機的聲音。
原本平靜的海面,因爲發動機“轟轟轟”的聲音,開始發出匍匐的隱隱波紋。
李晨光立刻掉頭,將馬力拉到最大,準備伺機逃跑。
長腿已經踏出牢籠半步,卻在本該歡呼雀躍的小一秒,船頭一轉,“砰”地一聲撞得巨響。
整個世界,開始狂猛地震動起來。
“啊!”陸西顧有些重心不穩,整個人“咚”地一聲被摔落在副駕駛上,她的額頭被磕得有些暈,扭頭衝着李晨光問道:“晨光,出了什麼事嗎!?”
李晨光穩住重心,立刻撲向陸西顧,將她護在懷中,關切地問道:“西顧,你有沒有事!?”
這份擁抱倒是有些親密,但陸西顧被撞得有些暈,只是反身性地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微弱地說道:“沒!沒事……”
這份溫情並未存留多久,安靜的夜空突然傳來一陣強有力的拍掌聲,“啪啪啪!……”一陣深邃陰沉的男聲突然劃破黑暗的長空,冷冰冰地說道:“幹得漂亮!”
這聲低沉的男聲,加上那份冰涼的森冷,嚇得陸西顧整個人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擡頭,這才發現,自己這艘快艇的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一艘巨大的船。
如一隻亮着獠牙的血盆大口,讓人望而生畏。
陸西顧的整顆心有些寒涼,盯着船頭上陰沉的男人,張了張嘴,嗓音有些暗啞地喚了聲,“顧……”
第一個初音被扼住,陸西顧原本還有些怯懦的眼光,在看到顧律川身後走出來的男人時,整個人嚇得哆嗦起來。
她的身子抖了抖,看着走出來滿臉陰沉的男人,唯唯諾諾地喚了聲,“盛少!”
盛世撫了撫西裝外套上的袖口,擡步,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陸西顧,眼眸裡含着些冷光,語氣更是森涼地說道:“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搶人。”
陸西顧被他的氣勢嚇得節節敗退,吱吱唔唔地說道:“我……”
盛世看着面前的陸西顧,扶着手中的戒指,語氣帶着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是老三的紅玫指戒!?”
那枚鑲嵌着紅寶石的指戒,在漆黑的夜空,散開着皎潔的月光,讓人心裡悶痛不已。
顧律川看着那枚戒指,眉眼裡閃過一絲寒意,面色頓時一沉。
雖然兩人相隔甚遠,但他情緒的微微一絲波動,卻讓陸西顧瞬間察覺。
在顧律川雙眸的逼視下,陸西顧的身子抖了抖,立刻移開自己的視線,不敢吭聲,“……”
她躲閃在李晨光懷裡的樣子,真是刺傷人心。
顧律川的整張臉變得有些陰沉,他的眸光閃出一絲戾氣,憤恨地瞪着那隻摟着陸西顧肩膀的手,巴不得立刻卸掉。
盛世的面色暗沉,倒是明白兩人的風雲變幻,將手中的戒指遞還回去,語氣冰冷地開口說道:“喏!不想被我處理,就自己想辦法收拾殘局。”
顧律川原本就在氣頭上,再被盛世這樣一添堵,心裡更是不爽快起來。
心裡憋着氣,目光憤憤地瞪着底下不知死活的女人,“……”
盛世倒無心去管別人的事,自己立刻踏上顧南溪的快艇。
他的個子很高,整個人的威懾力,倒是讓那艘快艇變得有些狹小起來。
盛世的步子很穩,直直地走向顧南溪。
顧南溪趴在座位上,整個人暈暈乎乎地,視野裡只看到盛世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她有些後怕,搖了搖頭,似乎很牴觸這種威逼感。
盛世停在顧南溪的面前,彎下腰,撫了撫顧南溪的背,聲音帶着些厚重,隱隱地有些寵溺,開口說道:“不是告訴過你,出門要穿厚實一點,這樣很容易感冒!”
他的嗓音彷彿是魔咒一般,嚇得顧南溪真個人肩膀哆嗦了幾下。
她一掌拍開盛世的手,牴觸着說道:“你放開我,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離開!”
“……”盛世脫下自己的大衣外套,夾着自己的體溫,輕輕地披在她的身上,聲音依舊含着些許寵溺,說道:“我說過,別惹我生氣!”
這樣的話倒是帶着些寵溺,卻隱隱的帶着些不怒自威。
顧南溪格外反感這樣的逼視,她瞪了盛世一眼,語氣含着些惡劣,怒斥道:“盛世,你能不能別逼我!”
盛世只是略微地皺了皺眉,蹲下身,將顧南溪摟在懷裡,聲音生硬地說道:“我再說一次,想要離開簡直是妄想!”
顧南溪簡直被氣得差點吐血,差點就可以擺脫魔掌,她瞪着盛世,惱怒地吼道:“你!……”
見顧南溪並不願意,再加上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南溪時,她身上若有若無的痕跡,讓李晨光覺得事有蹊蹺。
他一直懷疑,像顧南溪這樣倔強的女孩,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跟隨,肯定是被脅迫的。
他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當下便出聲阻止,語氣含着些果斷,大聲說道:“盛少!南溪不想留在這裡,你不能這樣強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