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落入了那淤泥池中, 司命的心幾乎要炸裂,無法控制焦躁不安的情緒,他急得大呼, ”梨兒…”那聲音響徹雲霄, 震得淤泥池中的泥漿水亦是幾番炸裂!
司命一眼便辨出那池中數萬條血吸蟲瘋了一般地向他們游去, 彷彿忍了百年的飢餓, 欲去吸食他們的血液。如若他稍晚一步救她上來, 她恐怕已被那蟲子吸食乾涸。
他怎能不焦急萬分?他又痛又急,甚至整顆心都要燒起來!
而之於墨宇,他畢竟是青沉仙尊, 自身修爲也不會恁般低微,沒有半點招架血吸蟲的法力。
他只恨自己即便尋到她, 卻又沒有保護好她, 甚至要眼睜睜地看着她不知被那蟲子傷害成什麼樣子?
那血吸蟲的確已然百年不曾進食, 吸血的爆發力委實太大,即便是司命那樣功力至深的上神, 陷入那樣的池中,也難逃被傷。他並非貪生怕死之人,只是爲了救她,便無法再輕易傷了自己。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又有誰會保她無虞?
他以最快的速度懸於淤泥池之上, 將一隻筆頃刻變大, 筆尖遞向他的徒兒, “梨兒, 抓緊, 師父拉你上來。”
然筆將將伸出一半,另一隻黝黑蠟黃的手搶先頑固地握住筆尖的毛羽。那人就彷彿溺水之人, 喪失理智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肯放開。任憑誰也無法掰開他緊抓的手指。
與此同時,墨宇的腹部正咕嚕咕冒着黑煙,無數只蟲子咬得他面色慘白,伴着傷口處發出滋滋啃咬聲,他沙啞地哀呼道,“快…快…快…救…我…快…快…”
墨宇拼了命地握住司命的神筆,另他絲毫沒有餘地再去救她!
而他此刻貌似也受了重傷,固然無法坐視不管。
司命不能不盡可能快地去救他的徒兒,一時也擺脫不了拼死纏着他的青沉仙尊。無奈之下,他只有舍了他的筆,再去救她!
司命催動仙決,“起…”一團仙氣將墨宇團團裹住,迅疾將他拖於神筆之上,隨後嗖得一聲帶着他飛離了此處!
司命再也顧不得自己是否會被血吸蟲所傷,昔日那燦若星辰的目光冒着漲紅的赤色,他迫不及待地飛到阿梨上方,提起她的衣襟便向上拉去…
只聽她“啊…”得一聲哭叫,“好痛”,將他本就飽受煎熬的心又哭碎了幾分!
他將她拉至池邊,事到如今,也不管阿梨願不願意了,查看傷勢要緊!司命將真氣運於掌心,只聽噼裡啪啦幾聲,她的衣衫以及身上殘留的淤泥污漬被盡數除去,只餘一個不着寸縷的稚嫩少女羞澀得一臉茫然與哀呼!
她冷不防地被如此驚嚇,忙不知所措地用雙手捂住雙眼,甚至不忍直視自己有多暴露,還有身上被咬出的斑斑紅點,“啊...嗚...師父...壞人...”
香霧雲鬢溼,清輝玉臂寒,即便他的徒兒是如何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也並無心欣賞!那一瞬,他關心的只是她究竟被咬成什麼樣子?
見徒兒痛得瑟瑟發抖,從頭到腳跟,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紅的,司命的心如刀絞一般!
他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裡,腦海裡充斥的是無盡的疼惜,他聲音幾近哽咽,“梨兒,是爲師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阿梨被師父不分青紅皁白地脫得光光,惹了一肚子氣。因爲錐心蝕骨的痛,她無力掙扎。而此刻,見他心疼自己都到了那般匪夷所思的模樣,怒氣登時熄滅了幾分,她將依舊緋紅不已的小臉別過一側,眼簾低垂,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他,“師...師…父,也不全怪你,都是那抽筋貨。可…可是...師父,你怎麼…可以...可以…弄壞...徒兒的衣服,徒兒都要…被你氣死了!嗚嗚嗚...而且...”
“而且...什麼?”司命心急如焚,不知她究竟哪裡不適,有多不適
血吸蟲恁般飢餓,定是吸食了她很多血液。幸好她的命還在,也不知多久才能將她的傷養好。眼下除了萬分焦急,又能如何是好?
“而且徒兒哪裡最痛,你就偏拉着哪裡!”憶起師父提着自己肩窩處的衣襟,那般魯莽,險些沒將她的骨頭又拉碎了幾分!她將嘴撅得老高,已然消了的氣又升騰起來!
司命被她指責得一徵,緊鎖的額頭幾乎要冒出青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梨兒,其他地方呢?”
“還有這裡……”,她指了指被墨宇揍得不輕的屁股,都腫了,“嗚嗚嗚...”師父他什麼都看見了,還哪裡不該問便問哪裡。他指着屁股與他說話,都要羞死了,他再問,她就真的死於羞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