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遊睡的有些熱。
出了一身的汗。
手機一直在震。
他坐了起來,摸到了手機,姍姍在讀書羣裡不停的@所有人,大意是南空空看病需要錢,希望大家盡力出一份力,並附帶了衆籌的鏈接。
姜遊點開了鏈接。
已經籌了有一萬多了。
有人問要不要組織探視,姍姍在羣裡發了南空空的病房號。
起牀,做了杯拿鐵,放了張椅子在樟樹下,一邊喝一邊欣賞着院子的景色。
一杯咖啡喝完,大腦清醒了起來。
“人蠢,和人壞,是兩回事是吧?”他擡起頭看着站在池塘邊的薑末,“我也挺蠢的,”他站了起來,走回店裡把杯子放到廚房水池裡,然後拿了挎包向外走去,“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薑末轉過身。
姜遊向他伸出手,薑末走過來,牽住。
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向外走去。
店門自動關上。
落鎖。
打車去了唐江市腫瘤醫院。
醫院在寧安區。
一個小時後,姜遊抱着薑末,手裡拿着一束粉色的劍蘭走進了南空空的病房。
三人間。
住滿了人。
一個光着頭的,蒼白消瘦年輕女人躺在靠陽臺的病牀上,手中拿着一本土黃色封面的書。
她就是南空空。
看到姜游進來,她放下了書,她有些疑惑地望着姜遊。
姜遊走到她的牀前,“我是姜遊,你是南空空吧。”
南空空拉了拉嘴角,笑了一下,“我是。”
“我在羣裡看到病房號,剛好就在附近辦事,就順便拐過來了。”
“這是你兒子嗎?”南空空看着薑末。
“是啊。”
姜遊把薑末放了下來,他把鮮花放在牀頭櫃上,然後把牀頭的椅子拉到牀邊坐下。
姜遊看着她手中的書,“還在學習?”
南空空把書放在枕邊,“我覺得它能給我力量,幫助我戰勝病魔。”
姜遊看到了書封上的書名:《女性的力量》
“我沒看過這本書。”
“要進入高級羣,成爲幹部,才能接觸到這些材料。它要表達的意思,很多在我每週給你們的書單中,我要求你們閱讀的章節部分,都體現的,”說起讀書會的事,南空空顯得很精神,“你們直接去看這些材料,是理解不了的,要一點一點的學習,還有感悟。”
“你加入讀書會多久了?”
“三年了。”
“三年就成爲幹部,真厲害,我覺得我還是不太理解。”
“要相信它。”
“相信?”
“對,”她的表情帶上了某種狂熱,“三年前,我男朋友和我分手了,那時候我一直在自責,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直到學姐帶我進入讀書會,我才認識到,現在的社會中充斥了男人的陰謀。”
“陰謀?”
“刻意打壓女性,貶低女性的價值。”
“沒有吧,我覺得現在女人地位比男人高多了,商家都說了,男人的消費能力還不如一條狗。”
“不,你還要繼續學,”南空空的語氣激動了起來,“等你接觸到了,你就明白了。”
姜遊身體稍稍前傾,他看着南空空的眼睛,“你祈求了什麼?”
“我,我……”
淚水突然從她的眼眶中落下。
姜遊看到她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
姜遊稍稍坐正,“還是強求了什麼?”
“什麼?”南空空轉過頭,她看到姜遊眼中的同情,她突然感覺到了憤怒,“你在說什麼?”
一個穿着深紅色棉襖,頭髮花白的女人走進病房。
她是南空空的媽媽鄭英。
她的動作很遲緩,神態沉重而疲憊。
她問:“怎麼了,小南”
“媽,他是我讀書會的朋友。”南空空用手擦了擦眼淚,“他是來看我的。”
鄭英注意到了牀頭櫃上的花。
姜遊站了起來,“阿姨。”
“謝謝你來看小南。”
“阿姨你坐。”姜遊讓開了位置。
鄭英坐了下來,“你是唐江人?”
“對的,你們從哪裡過來的?”姜遊問
“從金寧過來的。她的一個朋友,也是網上的,在這裡當護士,說這裡醫療條件好,我們就過來了。”
“唐江是好一點。”
鄭英沉默了一下。
“你孩子幾歲了?”她看着薑末問。
“六歲了。”
“要讀小學了。”
“是啊。”
和鄭英聊了幾句後,姜遊和南空空道別,他抱着薑末走出了病房,走到護士站的時候,一個護士走到他面前,“你是讀書會的吧?”
“是的,我是姜遊,你是?”
“我就是姍姍,”她陪着他向電梯方向走去,“早上也有人來看小南。”
“她情況怎麼樣?”姜遊問。
“很不樂觀,小南她特別要強,工作起來很拼,吃飯一直不規律,原本以爲只是胃炎,沒想到一查查出來……”
“她是做什麼工作的?”
“做廣告的。”
“很辛苦啊。”
姍姍把姜遊送到了電梯口。
“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微信上找我。”姜遊說。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