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從廚房把串好的羊肉串搬到院子裡。
姜遊聽着歌,看院子裡的林昱擺開了架勢,啾啾從他頭上飛過,停在了樟樹的樹枝上。
“有家火鍋店,主打就是這種羊肉,”姜遊看向唐不甜,“他們把礦泉水凍成冰塊,把羊肉切小塊放上面,再放調料,煮開後蘸醬吃,特別的嫩。”
“礦泉水嗎?”
“對,後續要加湯,加的也是礦泉水,當時服務員還介紹說這羊肉以前是供品,現在運過來有多麼多麼不容易,結果我淘寶上一搜,就搜到了。”
烤肉的香氣在院子裡瀰漫開。
招才從花房裡探出了頭,它繞着烤架走了半圈後,搖着尾巴走進店裡,在唐不甜腳邊蹲下。
“今天你要把招才帶回去嗎?”姜遊問。
“要。”
“那一會兒我把貓包找出來給你。”
“好。”
“管諾要能和招纔打平手,他接特科會容易點。”
“他欠揍,”唐不甜抿了下嘴,她說:“我想回山上了。”
“覺得煩嗎?”
唐不甜點點頭。
林昱送了十根烤羊肉串進來,他說:“我吃了覺得還行,你們嚐嚐看,要可以,我就繼續烤。”
姜遊接過了羊肉串,分了五根給唐不甜後,他咬下一塊肉,咀嚼了幾下後,他便顧不上說話,埋頭開始吃了。
“怎麼樣?”林昱問他。
姜遊含糊不清地說:“好吃”
唐不甜評價:“不錯。”
“那我繼續了。”林昱轉身朝外走去。
把五根羊肉都啃完後,姜遊放下籤子,他說:“林總到底是林總,你看這個,一點羶味都沒有,只有肥的地方稍微能吃出一點羶味。”
唐不甜斯文得小口吃着。
姜遊問她:“他們要不放你走,你怎麼辦?”
“我不知道。”唐不甜微微低頭,招才的尾巴一動一動的。她說:“我是劍修。在特科,有案子,我與妖魔鬼魅戰鬥,這是我的責任,我也覺得很開心。”
一滴油從籤子上滴落在桌面上。
姜遊催促她說:“趕緊吃,要冷了,一邊吃一邊說。”
唐不甜擡起頭,“我說的話,研究所的人不會聽。科裡的人,除了孫宇,其他人不會聽。”
姜遊說:“我也聽的,領導。”
唐不甜沒有理會他,她繼續往下說着,“而我所知道的,我也不確定是對是錯。”
“我沒騙過你。”
“真的嗎?”
“真的。”姜遊很坦然。
唐不甜盯着姜遊看了一會兒,然後繼續開始吃肉串。
姜遊站起來,他走到林昱身邊。不一會兒,他端着一盤羊肉+蔬菜的拼盤迴來,放在桌上後,他從廚房冰箱裡拿了三瓶可樂出來。
“林總。”他對着林昱背影喊。
林昱轉過身,姜遊把一瓶可樂扔了過去,林昱接住了。
灌了一大口可樂後,姜遊說:“樂觀點想,他們也不能真逼你做什麼。”
“可我不喜歡。”
“那就按你喜歡的走唄。”
“怎麼走?”
姜遊身體往唐不甜方向移了移,他說:“我們,我兒子,加上林總,還有啾啾和招才,這就能組個六人團了是吧?”
姜遊掰着手指算着,“啾啾制空,招才制地,生抽控場,林總抗怪,你輸出,是不是很完美?”
“那你呢?”
“我機動。”
“怎麼找怪?”
姜遊咬了口烤甜椒,“找個擅長引怪的,扔出去,你不最擅長釣魚執法了麼?”
唐不甜認真思考着。
盤子裡的食物吃完後,姜遊朝門外喊:“林總,進來涼快會兒,後面我來烤。”
林昱回頭看了他一眼,說:“我弄完這些。”
唐不甜下了決心,她說:“我要找到他。”
“好的。”
“然後,特科誰要誰拿去。”
“你說了算。”
天色漸漸暗下。
唐不甜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手背上的傷疤還在。
“回到山上後,我會向張仙人發起正式的挑戰,”她的眼中有光,“我會證明我不僅僅是這一輩最強的,我已經是一個強者了,我將和虛空中的妖魔戰鬥,這是我的責任,除此之外,沒有人能安排我去做什麼。”
姜遊說:“你能做到的。”
“我會的。”
……
燕京。
平山殯儀館。
告別儀式結束後,謝東的屍體便火化了。
莊澤坤捧着骨灰盒走到車邊,蘇望舒撐着傘跟着,管諾等其餘幾人也靜默着跟在他身後。
這時,有人叫住了他。
“澤坤。”
莊澤坤轉過頭,看到賈弘攙扶着一個老人向他走來。
“王所長?”
“先上車,我們車上聊吧。”王行庭說。
莊澤坤上了車。
蘇望舒收了傘在駕駛位坐下。
王行庭有些吃力地上了車,坐穩後,他喘了幾口氣說:“我沒想到,最後他走在了我前面。”
莊澤坤低頭看着骨灰盒。
“小弘,我有話要和澤坤說,你和他們一起走吧。”王行庭說。
“好的。”
王行庭關上了車門。
車向前駛去。
王行庭說:“特科那個小姑娘,她沒來嗎?”
“沒來。”
“山上也沒來人嗎?”
“來了,鍾言,鍾掌事的侄子來了。”
“你以後身上的擔子重了,”王行庭拍了拍莊澤坤的肩膀,“剛纔,我看到站在青彤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他就是管諾吧,桑旭的兒子。”
“是的。”
“他已經這麼大了。”
下雨了。
雨絲在車窗上劃過。
莊澤坤扭頭看着王行庭,“王所長,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了吧。”
“我知道這些年,研究所能專心做研究,都是靠東哥和你的庇護,”王所長咳嗽了幾聲,然後說:“當時研發新功法的時候,有幾個志願參與實驗的,有幾個進了軍隊,還有兩個想讀書,簽了保密協議後,就放他們去念書了。”
“什麼專業?”莊澤坤問。
“一個好像是學的歷史,還有一個,”王行庭想了想,“記不得了,也是普通專業。”
“你想讓他們進特科?”
王行庭看着莊澤坤,他說:“澤坤,我沒有別的意思,東哥可能還沒來得及和你說,以後上面,”王行庭手指向上指了指,“這塊肯定是要更規範起來的,你想想二十年前的佛門,別說山上的人一心修煉了,真要如此,鍾掌事怎麼能坐上掌事之位?”
見莊澤坤的表情有些意動,王行庭又說:“我就是提一提,讓你知道有這麼兩個人的存在,具體要不要讓他們進特科,還是你決定的。”
“我想一想吧。”莊澤坤說。
“好,回頭我讓賈弘把資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