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春福還沒回來的空檔,陳媽媽讓身旁跟着的小丫鬟把紅梅所分析的話告之正焦急等消息的莊頭。交待完之後,她很是熱絡的與紅梅閒聊了起來,與之前有禮卻帶有疏離的感覺簡直是天差地別。
紅梅也樂意與陳媽媽寒暄,拉些家常,促進促進倆人的關係。
沒多少的時間,陳媽媽就拉着紅梅的手,眉開眼笑的說道:“我們倆人可真是投緣,有說不完的話,要不你就做我乾女兒吧!我正愁着沒有貼心的小棉襖在身邊,就只有幾個讓人愁心的兒子。”眼神很是真誠的望着紅梅,並且還帶有了點期望。
紅梅一愣,看陳媽媽是說真的,並非說笑,隨即很是爽快的應道:“那敢情好,我幼年就被家人打發給了人牙子,久經轉賣,都不知道老家何處,也漸漸忘卻了親身父母的長相姓氏,原以爲自己會孤孤單單過一生,可有您這句話,我頓時感覺心裡倍感溫暖。”說着,重新給陳媽媽沏了一杯茶,跪在她的面前,雙手舉高捧着茶盞,繼續說道:“乾孃,請您喝下乾女兒這杯茶。”
陳媽媽笑盈盈的接過,掀開杯蓋輕輕的呷一口茶,然後伸手扶起紅梅,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待會兒我稟明姨奶奶,請她做見證人,過段時間再好好的擺幾桌酒席,讓大家夥兒瞧瞧,我陳媽媽也是有女兒了。”言語裡滿是濃濃的歡喜。
紅梅親暱的挽着陳媽媽的手臂,輕輕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有些時候,事情總是這麼的出乎意料,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陳媽媽會有收她爲乾女兒的心思,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爽朗的應下了,還真是世事難料,要知道起初的時候,她們還在針尖對麥芒,小心的算計着免得掉進對方的陷阱中去。
可現在……
擡眸望着陳媽媽滿臉的笑意,紅梅想着這也並非是壞事,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或許今後能成爲福多多的助力也說不定。
而屋內的福多多正和碧桃面對面,靜靜的聽着她講述這段時日的遭遇。
“我娘把我從餘府接出來之後,就直接往家裡去了,我原本以爲會住上一段時日,畢竟我身上的燒傷很明顯,可到家的隔日,姑母就派人來了,說我已經誤了一天,不能再耽擱了。”說到這,碧桃撇嘴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她哪是怕耽擱,是怕我娘反悔而已,而我娘卻怕我身上有傷,姑媽瞧了會不滿意退親,所以纔會把我接回家去,不是直接從餘府出來到姑母家去。她們沒有想到,彼此都想差了,一見面說清楚了,就歡歡喜喜的成交了。”
碧桃的語氣聽起來雖然平平淡淡的,可細心一聽,還是會察覺出裡面的憂傷。
因爲不管是販夫走卒、飲食男女、還是掌有權柄的上位者,他們心裡再怎麼的波瀾,可總是會有那麼點的戀家情節存在,更不用說作爲往往都很感性的女性,這方面更爲的顯著。所以,碧桃在面對如此涼薄的家庭,要說不心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深深的嘆了口氣,福多多緊緊的握住碧桃的雙手,以此給她溫暖的支柱。
碧桃垂眸輕輕的搖搖頭,哽咽的說道:“沒事,奴婢沒事,這都已經過去了,奴婢會永遠伺候您左右的。”
福多多替碧桃理了理額頭散落出來的碎髮,笑說道:“你哪能一輩子在我身前身後伺候的,終歸是要找戶好人家嫁的,可不能爲我白白的費了青春,錯失了良人……”
還沒把話給說完,碧桃就急急的打斷,連連說道:“奴婢不嫁,一輩子都不會嫁的,終身在您身邊,爲您鞍前馬後!”說完,還“撲通”一聲的跪在了福多多的面前,懇切的又繼續說道:“還請姨奶奶別嫌棄奴婢笨手笨腳,不要趕奴婢走。”
碧桃的話語和行爲着實嚇了福多多一大跳,她萬萬沒有想到碧桃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忙不迭的伸手扶她起來,安撫說道:“你別擔心,只要你不走,我是不會趕你走的。”
“真的?”碧桃擡起滿是水光的眼眸不確定的問道。
看碧桃如此,福多多心中滿是心酸。
曾幾何時,曾經活潑開朗而又穩重的碧桃變成現在如今戰戰兢兢,沒有一絲安全感,很容易受驚嚇的了。
忍不住再次長長的嘆息,福多多重重的點頭,保證說道:“真的,不管今後如何,都不會趕你離開的,你別擔心。”
福多多的神情很是認真,碧桃放下心了,她真怕連福多多也不要她了,在這個世上可唯有她一人可以讓她有所依,讓她感覺到這世上還是有溫暖的,沒有了她,她覺得就是死也不過如此。
倆人相對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碧桃這才調整了心情,繼續述說她的遭遇。
她的婚禮簡簡單單,只有一隻嗩吶吹着進門的。
姑媽的家境並不是很好,但比她家還是算是優渥的,至少能夠吃飽飯。
因爲姑媽是寡婦,唯有一個年近二十六上下的癡傻兒子,所以擺了幾桌酒席,請周邊的親鄰好好的熱鬧了一番。
作爲新嫁娘,婚禮的當天她原本只需靜靜的坐在屋內等待就好,但她並沒有,拖着病體忙碌的爲前來道賀的親戚朋友端茶倒水,並且還要劈柴,整一桌又一桌的飯菜,忙碌的腳根本沾不了地,身子極度的疲憊。
這還不算什麼,她的癡傻相公還百般的羞辱她,在衆多親友面前對她各種的親薄,一雙毛手就這麼赤裸裸的上下其手。
她受不了,推開癡傻相公,並還說了他幾句。
沒想到,因此迎來了姑媽的各種辱罵,還有一記響亮的耳光教訓。
碧桃咬咬牙,忍了下來。
在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天,終於忙完之後,洞房花燭正張着血盆大口等着她。
她百般不願,用着自己身上有傷的藉口推託。
只是姑媽根本不聽這些,粗魯的扒了她的衣服,推她到牀上去,並疾言厲色的威脅她要好好伺候她的兒子。不然的話,以後的日子她就別想好好的過。
無奈的,碧桃流着淚任由癡傻男人對她各種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