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語凝,一時不知該如何的接話。
當時,餘世逸病得快雙腳都踏進棺材裡了,還是這個紫陽道人說要找個特別有福氣的人沖喜,才能挽回一條命。
聽他這麼說,全府上下立馬動員去找,花了大錢去大海撈針。
在幾日之後,就找到了福多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還是紫陽真人的話的確不虛。
經這般的沖喜之後,餘世逸僥倖的撿回來了一條小命。
但是,四太太很不甘心,不甘心讓福多多這個鄉下丫頭片子,霸佔了餘府大少奶奶的位子。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四太太問紫陽真人道:“就算是姨奶奶是世逸的有緣人,可她已經進門了,也無礙正經的奶奶進門吧!”
紫陽真人回道:“夫妻夫妻,有夫纔有妻,現下姨奶奶只是妾室,沒有在妻子的位子上,要是被他人給佔住的話,那佔位子的人,恐會有血光之災,對女方很是的不利,那餘施主的前兩位未婚妻就是這樣而喪命的。”
四太太驚愕,瞪大了眼珠子。
呆愣了片刻之後,四太太手指着紫陽真人就怒罵道:“你!你妖言惑衆!”隨後,又跟大太太說道:“大嫂,我看這什麼道人也不過如此,定是胡說八道的,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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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沒有回話,而是眼神詢問紫陽真人。
紫陽真人一甩拂塵,很是真誠的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事實就是事實,貧道也只是如實所說而已。”
大太太就問道:“那照真人所言,我兒的正室位子只能是福氏了嗎?”
紫陽真人點點頭,說道:“是,的確是如此。不然的話,會對其他女子不利。”
大太太再問:“那可納其他妾室?”
“這……”紫陽真人遲疑,眼神轉動着望向了餘世逸。
餘世逸上前就說道:“母親,兒子體弱,不想耽擱了其他的姑娘。”
話音一落,四太太的眼神再次大放異彩。
既然正室的位子碰不得,納妾可行的話,那她孃家還是有希望的。
同樣的,柳小姐也是這樣的想法。
她很自信,覺得憑着自己的手段和容貌,絕對可以把餘世逸給捏在手裡。
就算不是正室又如何?
她孃親是主母,還不是死在了一個小小的妾室手上?
所以說,能活得出彩,笑到最後,不是一個主母的位子,就能夠決定的。
她很有信心,對餘世逸勢在必得。
大太太一直在注意着廳堂內在場的人神色,見四太太和柳小姐眉宇間的雄心壯志,她開心的笑了,只是就是有些的可惜,戲臺子已經搭好了,此時唱戲的人卻不夠多,不夠熱鬧。
正想着,就有小丫鬟來稟告說,二姨娘、三姨娘以及兩位姨娘的孃家姑娘朱三小姐、林三小姐來了。
大太太看了眼微微蹙眉的餘世逸一眼,忙讓小丫鬟讓她們進來。
見此,福多多頭疼的很,左看右瞧的,尋找些東西。
餘世逸低聲問道:“你在找什麼?”
福多多瞥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地洞。”
“地洞?”餘世逸不解,問道:“你找這個幹嘛?”
福多多不禁給他一個白眼,語氣很衝的說道:“當然是躲起來,不然幹嘛?”
“躲起來?”餘世逸笑道:“你就這麼等不及了嗎?”
這回輪到福多多不明白了,腦中懸浮着大大的問號。
餘世逸趁別人不注意,握住了福多多的手,曖昧的輕輕的撫摸着,說道:“當然是躲起來洞房了。”
剎那間,福多多熱氣侵襲身體,渾身燙得很,忙甩開餘世逸的手。
餘世逸抿着脣笑,重新固執的握起福多多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我這人有很嚴重的潔癖,也不愛熱鬧,有你在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就已經足夠了,我可不想自己沒被病死,反而被鶯鶯燕燕的吵鬧死。”這話算是變相的給福多多一個承諾了。
福多多微微的心口一滯,說不上什麼感覺來,神思恍惚了一會兒。
過了幾息之後,福多多這才惱怒的說道:“什麼死不死的,從你嘴裡就蹦不出什麼好話來!”
餘世逸笑笑,沒有說什麼,只是很曖昧的看着福多多,好似在說,我知道你是害羞。
福多多無語,可心中的氣憤倒消散不少。
這邊餘世逸剛剛安撫好福多多,那廂二姨娘、三姨娘、朱三小姐、林三小姐就已經進入廳堂了。
大太太笑說道:“你們倒來得很齊全。”
二姨娘福福身子,回道:“妾身聽聞紫陽真人在此,就過來瞧瞧真容。”說着,轉身看向紫陽真人,行了個禮,說道:“上次沒見到真人,妾身還很是遺憾。今日一見,紫陽真人果然如傳聞中那般的有仙氣,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紫陽真人回了禮,謙虛的說道:“您客氣了,貧道只不過是普通的道人而已。”
三姨娘是見過紫陽真人的,忙上前要與之熱情的客套,卻被林三小姐輕輕的拉拉衣袖,用眼神示意她還未與大太太、四太太等人請過安。
見此,三姨娘忙收住腳步,笑盈盈的向大太太屈膝行禮,說道:“妾身恭賀大太太。”然後,又對四太太福了福身子,接着是餘世逸,直到最後纔是紫陽道人。
大太太就對四太太笑說道:“別看三姨娘平時大大咧咧的,可她禮數卻很全。”
四太太很惱二姨娘對她的無視,立馬接應道:“那是當然,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又怎麼可以相比較的?”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可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二姨娘就是庶出的身份。
聽四太太這麼的說,二姨娘知道是在說她。
要是在平時的話,二姨娘定會上前給四太太賠禮,好好的給她行個大禮。
但是,她們有着同樣的目的,都是奔着餘世逸而來的,所以此次二姨娘絕不能服軟,一服軟,就相當於說明,對於餘世逸妻子的位子的相讓,這可最要不得的。
所以,二姨娘當作沒聽明白四太太的話。
只是,俗話說油多不壞菜,禮多人不怪,二姨娘是聰明人,服軟是不可行的,但平常的規矩她纔不會傻得讓他人鑽了空子。遂而,像是解釋般的說道:“四太太也在?妾身真是高興糊塗了,看紫陽真人在此,沒來得及向您道安。”說着,行了個常禮。
四太太冷笑道:“二姨娘眼見高,當然是看不見我這個小人物。”說着,很是陰陽怪氣的對大太太,又道:“大嫂,大伯的小星可真是了不得呢,還真是辛苦您了。”不動神色的挑動大太太和二姨娘。
大太太主要是看戲的,可不會這般容易的被四太太給挑撥了。再說了,二姨娘的本事,她又不是今日才知曉。遂而,撫撫額頭,很是勞累的說道:“主母嘛,當然是要多費心的。”說得話,四兩撥千斤。
四太太很失望,沒有想到大太太竟然一點都不動氣。
不過,很快的,她就想明白了。
今日可是大日子,又這麼多人,大太太定是要想在大傢伙面前留一個賢惠的名聲,所以纔不會發怒。
這般的一想,四太太就頗爲幸災樂禍般的望着二姨娘。
大太太、四太太、二姨娘這三人暗潮涌動着,互相的擠兌,三姨娘則是很開心。
只有她們互相狗咬狗,纔是對她最爲有利的。
想着去再加一把火,林三小姐像是看出了三姨娘的想法般,忙阻攔住,勸慰道:“姑姑,靜觀其變,免得引火上身。”
三姨娘仔細的一尋思,覺得林三小姐說得不錯,忙又退了回去,靜靜的站在一旁觀戰。
餘世逸跟福多多,也同三姨娘和林三小姐一般,默默的不說話,任由大太太他們你來我往。
可剛安靜了會兒,很快的,戰火就蔓延到他們身上了。
只見二姨娘對餘世逸說道:“大少爺,您今日的氣色不錯,看來身子骨是越發的好了。”
餘世逸身子微微的晃動了下,虛弱的說道:“二姨娘你說笑了,我這氣色怎麼算上好?李大夫都說我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二姨娘語凝,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的接話。
四太太很高興看二姨娘吃癟,冷笑道:“我看二姨娘得要去看看大夫了,要是這麼年輕,眼睛就出毛病了,到老了,可怎麼如何好啊!”
聞言,二姨娘眼底快速的閃現過些許惱怒,但面上卻是一切如常,笑說道:“看我,好些日子不見大少爺,這腦子裡想得全是大少爺之前病重的樣子,所以今日一見大少爺,就覺得比之前好多了。”說完,向餘世逸福禮,又道:“大少爺福澤深厚,這病終歸會好起來的,爲了能讓您早日好起來,姨娘今日起就茹素唸佛,乞求上蒼保佑您。”一番話說得很真誠。
餘世逸忙說道:“讓姨娘操心了,世逸哪裡擔當的起?”
二姨娘剛想說什麼,四太太諷笑道:“我說二姨娘,這吃齋唸佛可要誠心和真心的,我看你就免了吧!到時候,要是乞求的不見效果,你這個臉面可就不好擱了。”
“你!”二姨娘惱怒,可仔細的一思索四太太的話,面上就有幸災樂禍了,不客氣的說道:“您這話可說得不妥貼,這是詛咒我們大少爺嗎?”
四太太細細一琢磨,的確是如此,忙向大太太和餘世逸解釋。
大太太淡淡的瞥了眼四太太,沒有說話,餘世逸卻是擺手,說不在乎。
見此,四太太着急起來,知道大太太放在心上了,而餘世逸雖嘴上說不在乎,但生病之人,哪個會不在意他人說他的壽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