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磕磕絆絆, 小心翼翼的避過不少陷阱,約莫一個時辰以後,終於出了千窟山。
他們小心的從山洞裡出來, 黎明之國所在的地方是千窟山的腹地, 比起千窟山外的寒風四起, 樹木凋零, 裡面要暖和上許多。山洞周圍所纏繞的藤蔓沒有枯萎, 隱約還有些綠意。
此時他們依舊在山腰上,黎明之國是在下面的山谷裡,要想過去還要走不少的路。
在臨易的堅持下, 他還是走完了這段路程,只是卻是有些累了。出了山洞, 君裕便把他背到了背上。
由於黎明之國是禁止外出的, 所以這個出口設置的很是隱密, 周圍都是山林樹海,寂靜無聲。
執姜在前面開路, 問道:“現下已經進了這裡,你打算如何做?”
黎明之國雖禁止族人外出,但並不是與世隔絕,外面發生的事這裡的族長和長老都是知道的。
君裕面色凝重,隱隱透露出一股不可睥睨的氣勢來, “這次我不打算再慢慢成事, 直接去找黎明之國的族長, 用東西直接交換玉寒花, 如過不行, 本王便直接派兵圍剿了這裡。”
在寧古村裡他就覺得做的有些過於累贅、窩囊,他是堂堂西北王, 直接派兵平了千窟山也未嘗不可,要什麼勞什子路線圖。
他本打算就是直接拿東西與玉寒花交換,並不想大動干戈,但經過寧古村一事後,他隱約發現,黎明之國不僅僅只是個排外的小族,還有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他對這些沒有興趣,只想拿到玉寒花,只是萬萬不能再像在寧古裡一樣,忌憚頗多,直接去換,不給換,他就搶。
執姜甚是贊同的點點頭,“可行。”
“我在這裡待了許久,認識了一個不錯的小友,或許他能幫助我們見到族長。”執姜又道。
君裕點點頭,執老既然能夠相信他,應該是個可以相信的人。
執姜邊走邊說,“陸宋兩家爭執不休,面和心不合,我認識的這個小友姓陸,名延和,今年三十有一,也是個六個長老之一……”
“陸延和?”臨易有些訝異,連身後的魏無缺都微微白了臉色。
“怎麼?徒弟你見過?”執姜回頭。
臨易點點頭,“上次和君裕出去的那一次遇見過。”
君裕也是瞬間想了起來,阿易跟他說過的那個花花公子,他皺眉,只是這未免也有些太過巧合了吧?
君裕看向在旁邊白鵲離,“我上次讓你派人跟蹤的那個人可有什麼消息?”上次他和臨易回了院子,就一直在爲來這裡做準備,都快忘了他曾經派人查過這個人了。
白鵲離想了一下,答道:“卑職的人跟他上了渝山,後來就跟丟了。”手下給他彙報過這件事,只是當時執姜一來,衆人都在忙黎明之國的事,他就忘了。
“請王爺恕罪,是卑職疏忽大意,忘了彙報這件事了。”白鵲離連忙請罪。
君裕擺擺手示意無事,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一些,若是這個時候相信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傻瓜了些。
執姜看他們的神色,有些意外,便疑惑的看向了自家徒弟。
臨易也是有些無語,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魏無缺,“師父不覺得你見的陸延和和他很像麼?”
執姜怔然,看了一眼明顯不在狀態的魏無缺,愣了一下,“確實是我疏忽大意了。”
饒是執姜也看的出這裡面的一些不同來,皺了眉頭,那個陸小友不像是個心懷不軌之人啊。
臨易出聲看着執姜,“師父究竟和他怎麼相識的?”
不遠處悉悉索索,山南大呵一聲,“誰?”
陸延和從樹上飛身而下,他彈了彈身上的樹葉,微微一笑,“不如我來告訴臨公子我如何與執老相識吧。”他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一看就知道穿了好幾天,臉色更是有些青灰,只是一雙笑眼竟然比魏無缺還像只狐狸。
山南山北立刻抽刀而立,陸延和連忙擺擺手,“兩位不要激動,在下只是有事相求。”
君裕冷冷的看着他,“你怎麼在這裡?”
陸延和打了個哈哈,看向了他背上的臨易,“在下前幾日遇到了這位公子,一看就知道身患不足之症,需要玉寒花,在下已經在這這棵樹上呆了三天了,就是爲了等王爺您來。”
看着西北王有些嗜血的臉色,陸延和笑嘻嘻的縮縮頭,“王爺莫怪,我真的是誠心相求,願意和王爺做一筆交易。”
君裕看着他,並未說話,顯然是不信任他。
陸延和只得看向執姜,行了一禮,“執老莫怪,在下真的很是敬佩執老,與您真心相交,只是這事確實有些太過於巧合,我想尋找的人正是西北王。”
執姜惱怒的神色才微微多雲轉晴。
陸延和拱拱手對西北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望王爺能夠移步。”
君裕明白此事事關重大,略微思考了一番,跟臨易對視了幾眼後便對陸延和點了點頭。
陸延和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通了很是高興,便轉身在前面引路。
走了沒幾步,陸延和忽然回頭,對躲在最後面的魏無缺招了招手,“差點忘了我那可愛的弟弟了,小無缺好久不見啊。”
魏無缺什麼都沒說,他把脖子扭到一邊,當做什麼都沒看見一樣。
陸延和見怪不怪,笑了一下,繼續帶路。
在帶路的過程中,陸延和一反嬉皮笑臉,鄭重而又嚴肅的帶着他們小心的避過各種陷阱和守衛。
等他們出了樹林,整個黎明之國都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黎明之國佔地頗大,房舍林立,遠遠地望去就看的出它是一個巨大的城鎮,基本是都是青石瓦房,並沒有多破舊,只是在這個城鎮的中間,有一面旗幟迎風招展,旗杆少說也有八丈那麼高,否則在半山腰的他們也不會看的到。旗子半新不舊,紅色的氈布上是個大大的黑字“黎”。
“王爺覺得如何?”陸延和看向西北王。
“不錯。”君裕點點頭,他長年打仗,熟知各種地形兵法,黎明之國內的佈置一看就是經過詳細的規劃和建設,即使在這個山谷裡,也儘可能的利用了所有的地形的,達到最完美的防禦效果。
陸延和笑了一下,“王爺不愧是宗嶽的常勝將軍。”他沒說是鬼面將軍。
陸延和嘆了口氣,看向山下,“王爺知道帶兵打仗武器地形兵法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人心。”
君裕看了他一眼,陸延和苦澀的笑了笑,看向山下,“一味地固步自封,又內鬥不止,王爺認爲這樣的軍隊還會有活下去的機會嗎?”
君裕看向那面旗幟,聲音沉穩有力,“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無論什麼樣的軍隊,在本王面前都不堪一擊。”
“所以在下才需要王爺的幫助。”陸延和對他做了一個揖。